差不多个把小时的活动，已经把秦天累的满头大汗，比起竹山迦南还要累一些，看都没看眼前已经变成血人的两个犯人，直接将皮鞭丢进水桶，回到角落里一屁股坐了下去，端起酒杯咕噜咕噜一口全部喝掉。
从嘴角溢出来的殷红色酒汁渗透进已经被汗湿的衬衣，加上之前被飞溅上身的一些血迹，不需要凑近，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暴虐凶残的气息。
“没想到机关长下手这么狠，这才个把小时，感觉比我三四个小时的功夫都要有效，厉害厉害，真不愧是机关长。”
竹山迦南的吹捧秦天似乎很受用，拿着毛巾擦拭的时候摆了摆手，谦虚道：“我这身子骨啊，不太行咯，一身的旧病，能持续这么长时间高强度的用刑，已经是极限了，不过这六个人倒是有点意思，打定了主意不开口，估计这点皮肉之苦在他们心里并不算什么，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一点，他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专业特务，看来还是得大刑伺候了，怎么样，你那套装备还能不能用？”
顺着秦天的眼神，竹山迦南望向不远处靠墙的电刑椅，十分自信的说道：“机关长放心，这套设备是苏俄留下的好东西，后来又经过我们的器械专家进行多次调校，每半年都会维护一次，虽说不是现在最先进的设备，但用于审讯已经足够了，您先休息，我过去亲自盯着调试一番。”
秦天摆了摆手说道：“倒是不用你亲自盯着，让技术人员调试就好了，我们先给这六人上点前菜。”
“前菜？刚刚不是已经...”竹山迦南似乎没有想到秦天的点，一时间有些不太理解。
秦天嘿嘿坏笑了两声，指着被绑的六人说道：“你给电刑椅对面放把审讯椅，然后将第二个和第四个人带过来固定住，咱们来玩儿一个人性游戏。”
竹山迦南扭头看向被绑着的六人，第二个被绑着的是个短头发打扮成贵妇的女人，虽然此时披头散发，银边刺绣白色旗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实则受伤是最轻的人，其他人身上都有抢眼，他只是大腿上有子弹擦出来的一道伤口。
再看第四个人的身着，竹山迦南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这人不是西装革履的打扮，而是中式商人的装束，再和这女人一结合，与其他人一对比，就能发现其中的相似和不同之处。
忍不住给秦天竖起一个大拇指，竹山迦南赞叹不已：“还得是机关长，我明白了，这两人应该是一伙的，就按您的意思办，让她们面对面坐着，我们先给那男的上刑，所有细节这女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即便不马上招供，再坚强的内心也会因此逐渐瓦解，高，实在是高！”
“这不算什么，基本操作而已，让其他人都休息会儿喘口气，把这两人绑上去吧，我倒要看看，这女人到底是水做的还是钢锻的。”
竹山迦南颇有些兴奋的哈衣一声，立马让手下安排，还亲自去了操控台进行检查，生怕一会儿会出现什么纰漏。
四号先被带去电刑椅上，接着是二号女人被绑在一米远的刑椅上，已经是伤痕累累的两人彼此对望着，眼神里全是说不出的决绝和坚毅。
男人的眼神里似乎只在传递一句话——不要管我。
女人眼神里却泛着泪花包含着许多不一样的情绪，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讲，但对面的男人都阻止了她的冲动。
这些小细节秦天都懒得去看，这种画面和场景，以前还会觉得难受，经历了那么多事，说实话也变得有些麻木，不是说他真的心狠，而是作为最隐秘的潜伏者，不允许他有任何的怜悯之心，心坚如石才是能够活下去的基础。
“不用我多说，两位应该是西北那边的吧，我懂你们的信仰，也懂你的坚持，但说实话，长城不是一块砖就能修成的，即便没了你们这两块砖，长城该修成还是会修成，该修不成一样修不成，我想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与大日本帝国合作，接下来的酷刑就不会属于你们，相反的，你们可以提前享受到远超常人的优渥生活，人生苦短，何必为了执念断送自己年轻的生命呢，说吧，你们在密谋什么。”
已经走到电刑椅旁边的秦天，叼着烟开了一个头，不过他早就有准备，知道接下来会迎来什么，在说完之后第一时间躲在了竹山迦南的身后。
突然闪退的秦天这么做，竹山迦南还没反应过来，正纳闷儿的时候，被绑在电刑椅的男人已经冲他们两人的方向吐了一口血色唾沫。
“狗汉奸，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没有一点汉人该有的血腥和尊严？有什么招就冲你爹来吧，老子要是眨一下眼，就是你爷爷！”
本来这男人骂的是秦天，但是那口唾沫落在了竹山迦南的脸上，这可把他给气的，就像是在骂自己的亲爹一样，啪的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然后掏出手帕擦掉脸上的血色唾沫，亲自走到操控台打开了开关按钮。
“八格牙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随着竹山迦南的手指缓慢旋转，在男人身上流窜的电压越来越高，他虽然咬紧了牙关，还是忍不住那种内外被强电流灼烧的刺痛感，只是忍了一小会儿，终于熬不住啊的一声放声嚎叫。
秦天瞥了一眼男人，看向近在咫尺的女人，善意的提醒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特殊关系，最起码，是不是应该称呼一声同志？既然是同志，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如此折磨，要知道这是电刑，其痛苦程度是从内而外的，比起传统的任何酷刑都要痛苦十倍百倍，只要你答应和我们合作，你的同志，将不会再遭受这种非人能承受的痛苦。”
秦天看到了女人眼中的害怕与担忧，虽然没指望一两句话就能拿捏她，但这个时候增加言语上的诱导，比平时的效果要强上百倍不止。
女人已经害怕的双手攥成拳头，甚至随着对方嘶吼产生了无法控制的颤抖，但听完秦天说的这番话，复杂的眼神忽然变得坚毅无比。
用刀子一般的眼神狠狠的看向秦天，咬牙切齿的怒骂道：“狗汉奸，你不得好死，我们的任何一位同志，都不会屈服在你们这些人的淫威之下的，我们有着最为神圣的信仰，就算是死，也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绝不会和你们这些汉奸走狗一样，自甘堕落成为侵略者的奴仆看门狗，你们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以为这样就会让我屈服，你以为我只是弱女子？哈哈哈哈哈，我，告，诉，你，狗，汉，奸，我，们，是，绝，不，会，屈，服，的！”
听着最后这一句话，女人一字比一字说的铿锵有力，每说出一个字的时候，她的眼里都会闪一下金色的光芒，可能，那道转瞬即逝，又频繁闪烁的光芒，正是她深入骨髓的信仰吧。
但...这又怎样，你依然是个人，既然是人，就一定有崩溃的时候。
秦天收起微笑，微微后退了一步，语气冰冷的感叹道：“既如此，那就让你亲眼看一看，什么叫做渺小！”
言罢，秦天猛的侧头看向竹山迦南，操控台上的竹山迦南会意，继续扭动旋钮，可能是增压速度太快，导致审讯室里的钨丝灯不停的闪烁。
忽明忽暗的诡异空间里，除了电刑椅上男人声嘶力竭的哀嚎，只剩下秦天内心里默默的叹息之声。
你们有你们的坚持，我有我的苦衷，感谢你们为这个破败山河不计回报的缝缝补补和无私奉献。
而我。
只能，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