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苒一路扯着清欢的手，待远离那殿外时，缓缓开口。
“姐姐，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些话没和你说。”
白苒苒的眸子暗沉着，目光不似往日那般温柔无辜。
清欢看着她的样子，心想难道她是不打算装了，要和她摊牌，可为何会选在这个时候。
“姐姐，其实李贵人的事是我派人做的。”
白苒苒趴在清欢的耳边，一字一句让清欢忍不住攥紧了手心。
“你承认了？”
看着清欢咬牙切齿的模样，白苒苒哈哈一笑说道：“你果然，早就知道了！这么久以来，果然你是在跟我演戏！”
清欢皱了皱眉，她现在恨不得就给李贵人报仇，她看着白苒苒，觉得眼前的人厌恶至极。
“为什么？她只不过才从冷宫出来，她能碍到你什么事？就她身上的那一身的病，恐怕不等你动手，她也不见得能活得上几年，为什么一定要除了她？”
清欢一把甩开了白苒苒的手，她凑近她逼问道。
“因为她跟你一样，都知道了我的秘密！”
白苒苒摸了摸肚子，那表情实在过于耐人寻味。
“姐姐，你早就怀疑我这肚子了吧？你用那藏红花水来试探我，还特地跑到我那里，几次三番的试探我？怎么？就为着那个李贵人，你就想与我翻脸吗？你可别忘了，从前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是我一直在帮你！”
白苒苒的表情变得狠厉，她的眼睛仿佛马上就能渗出血来一样，她死死盯着清欢，不再伪装。
“白苒苒！这才是你本来的模样吧！你在我面前装得楚楚可怜，从选秀的那天起，你就一直在伪装，你扮柔弱来让所有人放下提防，你的心机竟然连我都没有看出来！”清欢别过头，就要转身走，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一步。
而白苒苒却一把扯住清欢的衣袖：
“宋清欢，你说我伪装，可你呢，你难道就似表面上这般好拿捏吗？你用尽手段，把陛下迷得七荤八素，你那些糊弄男人的手段用在他身上行得通，用在我这里，可就行不通了，你与那李贵人和刘贵人不过认识几天而已，就给她们求恩赐，让她们从冷宫里出来，我呢？我跟在你身后那么久，你可有一次到陛下面前为我说过一句好话，你可有在陛下面前为我求情，让他多看看我？
宋清欢，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装什么清高，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现在这副嘴脸，明明在你眼里，所有人都什么都不是，可你却假装关心他人，你怕是装得连自己都忘记是真是假了吧？你能看清你自己吗？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你以为你赢了吗？其实你不过只是一个笑话！”
听了白苒苒的话，清欢有那么一刻的恍惚，不过只那么一瞬，而后眼里恢复如常：“白苒苒，你今天拉我出来，该不会就是想对我说这些的吧？你到底想做什么？是想害李贵人那样，解决我吗？”
“解决你？让你成为陛下的白月光吗？你倒是想得美，宋清欢，我告诉你，你与谭妃的矛盾，是我从中挑唆的，那夜陛下在我这里留宿，也是我下了药让他与我共度春宵的，你的知心好友李贵人也是我害的，哦，对了，还有，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其实不是陛下的，可是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你有证据吗？”白苒苒的表情变得狰狞，她的脸上流出了泪，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瘆人。
“白苒苒！！！你疯了！”
听着白苒苒口中说出这样多的大逆不道的话，清欢的脑袋嗡嗡作响，她忍不住吼了一声，在这寂静的夜，显得十分突兀，甚至惹来了路过的宫女太监们的目光。
“我没疯！就是看不得你好！为了夺取你的信任我也做了这样多，现在……为了我，你也为我多做一些吧！”
说着，白苒苒就向清欢扑过来。
“你干什么！！！”
清欢觉得大事不好，此时旁边又没有别人，方才静竹又被其他丫鬟叫去，眼下，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可说不清。
可回过神来时，已经晚了。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印在了白苒苒的左边脸上。
“宋姐姐，我不说就是了，你别生气，是我不好。”
清欢看着白苒苒自导自演，她抓着自己的手，硬生生在她脸上印了一个巴掌。
此刻的白苒苒声音极大，好似生怕旁人听不见，惹得远处的宫女太监纷纷跑过来。
“那便怎么了？”
“去看看去！”
“走，去看看。”
……
眼看着三五个人往这边走过来，白苒苒哭得更凶了：“宋姐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在宫中就你这么一个姐妹，你不要生气了，宋姐姐，不要生气了，我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的。”
“白苒苒！你胡说什么！”
清欢扒开白苒苒的手，往后退了退。
谁知白苒苒突然邪魅一笑，像极了深夜里的魔鬼一般：“宋姐姐，对不起了。”
她笑得阴险，身子往后一倒。
“白苒苒！”
清欢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拽她。
白苒苒的后面，可是那二十八阶的步阶。
直至白苒苒滚到最下面，鲜血流了一地，最下面的台阶上也沾了不少的血迹。
远处赶来的宫女们大惊，连连喊道：“白贵人摔下台阶了！快去找太医来！”
清欢愣在原地，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白苒苒用她腹中的孩子来换她的命。
她当真是心狠。
直至褚渊赶来时，看到眼前的一幕，他赶紧上前去一把搂住清欢：“别怕，有朕在！”
清欢再抬眼时，已经泪流满面，这个男人，在这样的时刻，想着的，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