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萧嫣还是照常来接我。一上车，我便注意到她穿了渔网丝袜。
萧嫣抿着嘴似笑非笑，嗲里嗲气的说：“久等了吧，今天我特地穿了这一身。你可快点啊，只需一分钟，我会看着，你也注意点。”
我笑了笑，没心情和她玩这些。相比于各种各样动人心弦的丝袜，我更喜欢她光腿……这都不是重点。
我上来就直说：“我升职了。”
萧嫣不感兴趣的翻了个白眼，“哦，然后呢？”
“升任餐饮经理。”
“恭喜你升官发财。”萧嫣没趣的把安全带系上，似乎一听我讲述我的职场经历，她连亲密的戏码都懒得过一遍。
接下来我要讲的才是重点，我看着她语气凝重的说：“是你老爹亲自提拔的。“
萧嫣顿时吃了一惊，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你说什么？那老不死的提拔你做餐饮经理？是何居心啊？“
我愁眉苦脸的叹气，“我也想知道。”
二人面面相觑沉默片刻，萧嫣迅速掏出烟盒，以掩耳之势扔给我一支，然后自己点上。点上后，她打开车窗，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浓厚的白雾朝窗外蔓延，渐渐融入下班后不太自由的风里。
突然，萧嫣眉头紧蹙，转过脸有话想对我说，看到我之后，张开的嘴巴又紧紧闭上。神色复杂的思索好久，撇过头看向前方的挡风玻璃，神情忧郁，低沉的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打算怎么办，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总得有点主见。所以我照搬胡总的话，回答她：“先干着，后面要是不对劲，我就辞职。”
萧嫣又吸了一口，默认赞同的点点头，随后吐出一抹更加浓郁的烟，“就按你说的办吧。”
她的意思很明了，不插手我的选择。
其实我希望萧嫣会神经质的劝我离职，这样我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离开。同时心里又希望萧嫣安慰我，说这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提拔，别想太多。很矛盾，我的心思就是这么矛盾。
如果我辞职了，我不可能真的毫无心理负担。现在的工作不好找，我不能确保杨凝均还能给我推荐个好工作。再者，我在煦巽也算是奉献过心血，就这么离开实在不舍。
若是留下，我会疑心重重，往后的工作也不会心平气和。
在这种摇摆不定的心境下，我看着外面稀少的不加班的从大门走出来的员工，说出来杜璨大学第一天和我说过的几乎一模一样的话：“我感觉好迷茫，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接下来的剧情，萧嫣会不会像我安慰杜璨那样安慰我，说出几乎相同的哲理。并没有，她眼神迷离，如同被打破的湖面泛起涟漪。
看来她和我一样迷茫，等到最后，萧嫣缓慢的转头看着我，只是淡淡说了句：“我也是。”
时间好像按下了定格，我们互相看着对方，面无表情。沉寂之中，唯有那缕缕升起的白烟提示这不是相框里的照片，是正常流逝的真实世界。
无话可说，只能这么形容。我们很有默契，我系好安全带，她开车离开。谁也不提了，阴谋阳谋随他去了。
……
晚上十点，我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淡定的抽烟，拿起手机给杨凝均打了个电话。
铃声嘟嘟嘟的响，不知道这个时候她睡觉了没。如果她刚好在睡觉，那我就很没礼貌了。不过当今时代，十点就睡的人很少。
五秒过去，电话被接听，杨凝均冰冷的声音响起：“杜琰，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听起来一点也不困，和她白天说话的语气一样。
我松了口气，向她反馈了我在煦巽的工作情况，把这一个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陈述给她。
杨凝均满意的嗯的了一声，“你们胡总今天也跟我说了，还感谢你，说你帮了他大忙。”
“这些都是小事，我也只是顺水推舟。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重点……从何说起呢……我入职前，你告诉我你推荐我去煦巽是有目的的，而且跟我是相辅相成。你所说的目的该不会就是让你的好朋友高升吧？”
杨凝均：“没错，我的目的就是这个。”
就这么简单？一点权谋的爽感都没有。
我：“你和胡总该不会是……是……我不多嘴，但是你们情谊也真够深的，为了帮他，特地把我一个大活人安排进来。”
杨凝均略微生气的呼口气，“杜琰，你一个男人怎么跟大妈一样喜欢八卦？我和你们胡总是要好的朋友，曾经是同僚。你们胡总是萧总父亲的人，我是萧总的人。我们不侍一主，但我们私底下关系还不错。”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我打趣道：“老杨你也是重情重义，为朋友付出成这样，也是罕见。我要是和你打好关系，我岂不是遇到贵人了？”
杨凝均没有理睬我的调侃，冷漠的语气继续说道：“其实我所做的一切归根结底是为了萧总，就在前段时间，萧总的弟弟萧黍对外传播一些不利于我们公司的言论，导致我们公司的股价大跌。”
“啥？”我心里燃起一团怒火，“这个花花公子也太尖酸刻薄了，萧嫣她自己开公司好好的，他没事招惹萧嫣，这不吃饱了兜着走吗。”
杨凝均：“这还没完，之后萧黍开始大量买下我们公司的股票，对外宣称要收购我们公司。但他说出来的，终究是他想让外人知道的。你应该清楚，萧黍之前有过一次针对我们公司的行为，被识破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况且萧总大学毕业就创业，至今将近两年，而萧黍刚毕业不久，公司才刚起步，不可能有那么多资金收购我们。所以我第一时间认为，他是想借此购入我们的股票，等时机成熟再抬高，让我们花大价钱买回来，自己大赚一笔。”
这就涉及金融知识了，我不是学金融的，听着有点懵，直说：“你就说你们最后怎么解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