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高三（11）班的人意识到——
秦扶摇貌似真的转性了。
她像是被夺舍了一样。
不仅上课不睡觉，不看小说，不挤兑同学，而且变得沉默寡言了，一天到晚埋头刷题，两耳不闻窗外事。
看起来刻苦至极。
和之前剑拔弩张的模样判若两人。
话又说回来，倒数第一都开始努力了，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凭什么秦扶摇可以写出数学压轴题的正确答案？可恶。
11班的同学一致认为，不蒸馒头争口气。
于是，上课睡觉的人越来越少，有些人困得紧，一抬头看到秦扶摇没有在睡觉，顿时就清醒了，腿不疼腰不酸，恨不得怒刷十套题。
他们还特意拉了一个没有秦扶摇的小群，互相监督学习，宗旨就是让倒数第一永远是倒数第一。
课间时间，小群里聊得热火朝天。
「家人们，秦扶摇还在学习，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不要歇菜。」
「秦扶摇不睡，我们坚决不能睡。」
「天杀的，我一定要卷死秦扶摇。」
「我们班倒数前十都是重点培养对象，不懂及时问，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哼！谁让她孤立全班，非要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努力也没有用。」
「可是，我听说她考不到第一就会退学。」
「倒数第一也是第一。」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神特么另类第一。」
「我们怎么不算是在帮她呢？」
……
李懿从桌洞里掏出手机，打开群聊，看到群里聊得火热，再看看隔壁的人，默默在心里点了两根蜡烛。
按灭手机，重新塞到桌洞里。
当事人不在群里，群里处处是当事人。
高三11班同学该死的好胜心。
经过前天的猪脚饭交情，李懿已经对秦扶摇改观了。
可是，人微言轻。
如果她胆敢在群里为秦扶摇说话，下一秒就会被清出群聊。
李懿欲言又止。
秦扶摇很想装作看不见，奈何学委的目光太过于强烈。
她慢悠悠偏过头，语气懒洋洋道：“咋了学委？有事吗？”
“有事就说，别客气。”
李懿抿唇，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还行。”秦扶摇自信开麦，“小小第一，轻松拿下。”
“倒数第一吗？”
“……”
李懿的神色尴尬，想要说什么挽救一下。
有人突然出现，隔开了她们的视线。
男同学拿着一张卷子，放在桌面上，不容置喙道：“学委，问你一道数学题。”
李懿看清楚来人是班里的倒数第三后，心里不是有些滋味，却也不好推脱。
“哪道题？”
“这道题，怎么求导的？”
秦扶摇顿时就满脸问号，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继续埋头写题。
男同学靠近一些，轻声说：“秦扶摇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千万别和她走太近了。”
“啊？”李懿讲题的思路戛然而止，有些错愕地抬眸。
她酝酿了一下，准备说点好话。
结果，还没有等她开口说话，就看到男同学被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拉开了。
在司徒惊鸿的死亡凝视下，男同学默默把不耐烦的眼神收回去，并且转身离开。
李懿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觉得莫名其妙，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中午，校门口。”司徒惊鸿冷着一张俊脸，拽得要命。
果然是老话，资本家听了都流泪。
李懿怀疑少爷来上学就是奔着吃饭去。
她唯唯诺诺道：“可是……我中午有事。”
司徒惊鸿：“什么事能比吃饭重要？”
“……”吃吃吃，就知道吃。
就在僵持之际。
秦扶摇作为正义的化身，出声吐槽道：“真服了，司徒惊鸿你上辈子是饭桶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李懿低头暗爽。
这种大少爷就应该有人克一克，要不然真把自己当成宇宙的中心了。
而秦扶摇，她的朋友，是真正的英雄。
“行了，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司徒惊鸿波澜不惊，淡定反问：“你要不要去？”
秦扶摇抬起头，竖起食指摇了摇，“low！太low了，我直接点外卖。”
外卖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没有外卖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
司徒惊鸿不屑一顾，淡淡道：“外卖太慢，送到都凉了。”
他曾经点过国外的外卖，少则半小时，多则四五小时。
有这种功夫，还不如自己去吃。
既快，又热乎。
“司少爷，你平时没空上网吗？”秦扶摇有些想笑，揶揄道：“还是说你2G网？”
这波嘲讽直接拉满。
看来少爷对点外卖的快乐一无所知。
司徒惊鸿自信道：“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用的5G。”
秦扶摇一听，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她摆了摆手，乐不可支说道：“不怪你，玩去吧。”
“我负责任的说，你和时代脱轨了。”
没开玩笑，甚至有点心疼少爷。
李懿死死咬住下唇，又伸手掐大腿内侧，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少爷说他用的5G。
他是不是想笑死别人，再继承别人的辣条？
司徒惊鸿一脸茫然，“秦扶摇，你笑什么！是不是有毒啊？难道现在有人用2G？不都是用4G或者5G吗？”
秦扶摇和李懿对视了一眼。
只一眼。
两人开始捂脸，无声大笑，笑到腰身都直不起来，一度喘不过气。
司徒惊鸿：“？！！”
“李懿，你又是在笑什么？”
“你们礼貌吗？”
李懿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没，没什么。”
对不起，这辈子再也不能直视2G了。
上课铃声响起。
司徒惊鸿离开11班的教室前，还是疑惑不解到底怎么回事。
他匆匆扔下一句，“我下节课再来。”
不理解，但尊重。
有惊无险，一节课结束了。
秦扶摇刚刚伸了个懒腰，就听到门口传来大动静，微微抬眸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司徒惊鸿连人带桌出现，身后还跟着两个搬书的男生。
李懿的心中警铃大作。
特么的！大少爷这又是闹哪出？
司少果然没有让人失望，用一节课的时间，就用钞能力搞定了换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