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要是喜欢，我过去问问？”
“问个屁啊！我指定是看错了，怎么可能嘛！”
林童也就算了。
王祁愉那可是姜山山那小子的禁脔，平日里管得严得很，连他开一句玩笑，都能被记恨好几年那种。
他一天天忙完就要打电话问她的踪迹，怎么可能允许那朵小白花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还穿成那样……根本绝无可能！
陆帅这么一想，再往下看，人也见不着了，便索性摆摆手，“没事了没事了，人都到没？到了叫过来喝酒。”
“啊对……今天得把他也叫上。”
一贯不爱与他们这群纨绔同流合污的厉家大少爷，听说最近心情不好，也终于有机会叫出来跟他们一起喝点小酒咯！
……
王祁愉再不敢沾酒。
昨晚上记忆断片之后，到现在都没想起来。
她也没去找陈姨询问，只能像只鸵鸟似的，假装衣服是自己喝醉了怕热脱掉的。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不喝不喝，我们就在这坐坐，学学看她们怎么扭的！小愉你瞧，那些男人都盯着她们。”
王祁愉偷偷看了一眼。
这何止是盯着，简直是……恨不得要扑过去。
她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小心翼翼。
“你觉不觉得，有点……下流？”
“咳！”林童差点被呛住，瞧着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便也将脑袋凑了过去，“其实吧，我也觉得是。”
“你是知道的，这种地方，爸妈都不让我们来。上次我和同学一起好不容易来开了开眼，瞧见两个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蹭来蹭去的……那女孩，身上就穿着一层布，可清凉了。”
“我也觉着有伤风化……可后来我朋友，就在这酒吧里当经理的那个，跟我说了一嘴，说这地方，那样的事常见。大概男人就喜欢这样的。”
“s的。”
林童撇撇嘴，“我是挺瞧不上的啦，你也知道，只有他们不知道我身份，花点钱，哄着人陪我玩而已。可你不是说，咱哥也喜欢这一款么？”
“可能……天下乌鸦一般黑吧。”
王祁愉听着听着，都要哭了。
她心底觉着哥哥不是这样的人，该是清隽出尘、玉树临风，自有审美的男人。
可他又的确和张薇走得近，张薇，那天就是这样的打扮。
“没事啦，别沮丧。我给你拍个照片，咱今天这妆，这衣服穿的，不得迷死他呀！”
林童总归兴奋，已经拿出了手机，正对着王祁愉。
“小愉乖乖，扭一下腰。对！就这样，屁股翘一点……”
咔嚓几下。
她在模糊的光线下，帮王祁愉拍了好几张照片。
“待会就发朋友圈，保管让哥看了就上头！”
王祁愉凑过去看了看，照片上的女人身子都扭成S形了，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能行么？看起来……好奇怪呀。”
“怎么会奇怪？我再给修修，你放心哦，我保管出片的！”
林童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然坐下。
四下都嘈杂，王祁愉看着前面扭动的男男女女，他们肢体接触，摩擦，每个人脸上都是沉醉其中的表情。
随着时间流逝，音响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她第一次来，觉得心脏都有些受不住。
便下意识朝四周看过去。
好巧不巧的，正好瞧见上二楼楼梯的位置出现了一道人影。
男人穿着一身西装，灰白色系，周围还跟着两个人，个个都帅的出奇，在闪烁的灯光下，他的脸如雕琢一般深邃、绝艳。
王祁愉一时愣住，隔着长远的距离，仍旧能清晰辨认出来——
“是哥哥？”
她惊呼一声，几乎是反射性地站起来，立刻去拉林童的手，“童童，我们快走。”
“走去哪？”
“什么哥哥？”林童一直低头看着手机，“别慌别慌，就最后一张图啦，马上全部都修好……只是微调，光线、还有色调而已，就你这张脸，根本都不用修哒。”
“不是，童童，我害怕。”来玩归来玩，发照片也就是发照片，可要真被姜山山在酒店里撞见自己，王祁愉不敢想。
她打了冷颤。
那样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
……
同时，已经走上二楼的姜山山突然停下脚步。
“厉大少，怎么了？”陆帅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顺着他的目光朝某个方向望过去。
正好看见两名穿着性感漂亮的女孩在卡座里说话。
陆帅笑了笑。
“你也觉着像是吧？刚她们进来我就看到了，一眼望过去像极了小愉和林童……”
姜山山却已经径直往楼下走去。
他大步流星，脸色在越靠近她们俩时，就越阴沉。
“你这？”陆帅还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等到瞥见姜山山身上压抑着的怒火时，突然反应了过来。
“我靠，不会真是吧？？”
……
王祁愉着急的不行。
幸好。
林童终于修好了。
朝她扬了扬手机，“都发过去给你啦，你看看！是不是挺不错？我包出图的！”
王祁愉却没心思看。
她赶忙提醒林童，“先、先回去吧？照片拍也拍了，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他，虽然他平时都不穿西装，但、但脸真的一模一样……总之，我们赶紧走，别被他发现。”
见林童不动，王祁愉便主动伸出手去帮她拿包。
她动作很快。
“童童，你干嘛呢？怎么不动——”
甚至，还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的样子。
林童目光一直盯在她身后，到这时终于没了法子，勉强扯开了脸颊上的一抹笑，尴尬地开口，“我想，没必要走了。”
“啊？”
王祁愉还纳闷着。
被林童指了指身后的位置。
“怎、怎么了？”
“你看看就知道。”
她突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凉，这样被人盯着的眼神，几乎和记忆里最害怕的场景重叠。
王祁愉脸上的笑容彻底僵硬，“不、不会吧，这么快就被……”
“被怎么？”
耳边骤然传来一道低冷的嗓音。
没有一丝笑意，几乎如冬日里冰冷寒风刷过，让她半边身子都瞬间被冻住了似的。
“哑巴了？还不过来！”
王祁愉眼睁睁看着男人自她身后走出来，而后几步走到了卡座对面的位置。
姜山山穿着一身白灰色的西装，长腿交叠靠在沙发一侧，只是简单的几个字，明明不算凶，可不知怎的，却让她觉得全身发冷。
呜呜。
林童向她投来爱莫能助的眼神。
一旁的陆帅也好整以暇地坐在另外一端。
独留她一人站着。
“三。”
男人再次开口。
他声音却没什么温度，而是冰冷地朝她脸上扫过，如同一把刷子狠狠重重地拍了过来。
“二！”
姜山山加重了语气。
她哪还敢再磨叽，便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坐在了姜山山面前。
一件带着他温度的外套落下，盖住了她的腿。
“咳！先前在楼上瞧见两位，还当是看错了，不曾想，竟是真是林小姐和小愉……二位，今天是特意来帮我捧场的么？”陆帅寻了个话题，勉强开口打破了岑寂。
林童却是个不知趣的，眨巴了下眼睛，“捧什么场？”
陆帅，“这家店是我的，今天我生日，林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他敲了林童一下。
空气微寂。
林童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找补，“对对对，我就是特意带着小愉来找陆哥的呀！哎呀，祝路哥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今年也才二十三，倒也不必就想寿比南山。”
林童，“……呃，那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美女不断……”
“够了！”
骤然响起的一道低沉声响，终于将林童的话打断。
姜山山耐心到了极致。
他忍无可忍，漆黑浓墨的目光扫过林童，后终于静静落在了王祁愉身上。
“说，到底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事啊！”林童被吓了一跳，当即反驳，“我们就是出来玩一下而已——对吧小愉？”
王祁愉：“对！”
她总是听童童的。
“来这种地方玩？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子？”
到处都乌烟瘴气的，男的女的，大部分都没安什么好心思！
她倒好。
竟然敢两个人一起来这里蹦迪喝酒？
“还穿成这幅模样！”
“这衣服咋啦？”林童有些不服气，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裙子，“只是短了一点点而已，穿起来很漂亮的哇？”
“你不就喜欢这样的么！”
姜山山，“？说的什么？”
“说你！你就喜欢这样的，要不是你喜欢，我们还不穿呢！”
她有些不服气。
心里也为王祁愉抱不平，指了指缩在那一言不发的女孩，理直气壮，“身边有人你看都不看一眼，偏偏喜欢那个张薇。”
“我什么时候喜欢她了？”
姜山山莫名其妙！
“装！还装！你从来对女孩不假辞色，独独和人家张薇出双入对的，当我傻啊……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样穿的么？”
说着，还直接将手机递了过去。
“看！小愉随便凹一下，比那什么张薇，漂亮一万倍！”
姜山山被迫直直看到了刚刚她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