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众人没命逃窜,有人吓得腿软,竟然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连滚带爬。
“师父,还没有甄别那是文家人呢,云师弟怎么就出手伤人了”
一个四十多岁,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愤然问道。
“甄别?呵呵,这么多人怎么一个个怎么甄别?
要是文家人否认自己姓文呢,咱们是不是要在这住上十天半个月”
那个出手斩杀卖肉屠夫修士,挥了挥手中杀人不沾血的长刀,像刚杀了只鸡一样,毫不在意。
“就是”
另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脸邪气,立即附和,同时对四十来岁中年儒雅男人,投来鄙夷的目光。
亏你跟了师父多年,现在还卡在炼气六层不能突破。
我们几个跟师父的时间没你一半长,转修了魔道的法术,现在都追上了你。
将来超过你,把你踩在脚下,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现在主修习的功法,源自妖族,需要吞食人心,能快速增强法力。
修仙界许多类似的功法,模拟某种妖物的能力。
这种功法绝大部分不入流,连黄阶都评不上,且隐患极大,极易走火入魔,修炼的天花板也低,极少有人能把这种弊端的功法练到结丹。
但它有一个好处,能无视灵根天资的限制,修行起来极为迅速,且对敌时出手威力大。
就这一点好处,就足够让诸多天赋不高的散修为之疯狂。
想想,在这么一个恶劣的环境里,别人都练了,就你不练。
你岂不是就处于劣势,成为他人眼里的‘灵丹’他们想吃你的心,喝你的血,来使自己变强大。
梁国灾变之后,乾国首当其冲。
乾国各宗门里,御鬼,控尸,以及修炼各种旁门魔功的弟子比例,一年比一年高。
甚至有些卡在筑基大境界前的修士,改修魔功,一举突破了筑基。
之前,乾国筑基境的长老还有些谨慎,毕竟自己的道基已成,不敢盲目改修。
但随着时间流转,不断也有筑基修士,兼职一种或多种魔道手段,这股风头蔓延到了乾国诸宗之内。
“上面传下的命令是跟文家沾边的,鸡犬不留,这些人跟文氏齐居于一城,个个都该杀”
有个瘦瘦的修士提议道,他也准备把这一城的凡人,都杀了,当成了修炼的粮资。
几乎所有执法弟子,都脸显亢奋之色,摩拳擦掌,早眼露凶光,迫不及待。
领队的筑基修士,眼中冷光一显,手一挥:“那就都杀了吧”
在他一声令下之后,多个炼气境修士一个个争先恐后扑出,如疯狂的野兽。
锵锵锵锵锵!
最先出刀的那修士,手中那柄赤纹长刀,出刀如风。
杀意割裂晨风,刀光骤闪,街上没来得及逃走的凡人遭了殃,一颗颗人头滚动落地。
轰!
一辆带轮的售卖包子的小车,轰然炸开,碎屑纷飞如雪,卖货的老汉连人带车被劈作两半。
热腾腾的蒸笼翻倒,一个个包子滚落泥中,白气混着血雾蒸腾而上。
左侧一人穿着绣有紫霞的斗篷的青年修士,出手时阴风阵阵。
三只青面吊死鬼嘶叫着扑入街巷,鬼影穿墙进户,屋内一声声惨叫声响起。
一个院落里,刚刚还有婴儿响亮的啼哭声,等鬼影飘进这院子后,婴儿的啼哭声音戛然而止。
这婴儿的魂魄,已经被修士御使的鬼物吞噬。
其尸身尚温,但白白胖胖的身子已经动弹不了,原本一双乌黑溜圆的眼睛空如枯井。
那个四岁穿开裆裤的童子,直接被吓晕过去。
他想长大成为仙师,现在成不了仙师,也长不大了,一道血火过来,这童子跟着他的家人,一起死亡。
那五大三粗的男人,一把把他幼小的心脏掏出,把带血的心脏塞进嘴里。
八九名炼气修士,不过初窥道途而已,但比起凡人来说,强太多,
刀光起处,血溅三丈;鬼影过时,魂断无声;
一道火系法术,把整条巷子都点燃。
不过半炷香的工夫,临溪城小城就成一片炼狱,火光冲天,尸横街巷。
便是一些鸡犬畜生都被斩杀了,这些人真的是忠实的执行了宗门鸡犬不留的命令。
只有那四旬男人跟带队的筑基修士两人没有出手。
“师父,任务完成,文家余孽,应该全被杀了”
领队的筑基修士一身道袍,面容清癯,颇有几分正道中人的样子,他微微点了点头。
“很好,严木,你的恶鬼吞噬了十几个童子魂魄,饮了童子血,凶性大增。
不过这种凡俗童子血,凡俗的童子魂,效果来得快,也去得快,能真正炼化,保留几分凶性,要看自己御鬼的本事”
“方望,你的刀法也不错,杀人越多,刀法越强,杀凡人,倒是能够获得一定好处,但微乎其微,还得多练”
“郝裕,你的食心大法,最好还是吃点武者之心才行”
点评了三个他眼里的优秀有潜力的弟子后。
这人从袖中取出一面黑幡,催动这面黑幡,一大股黑气笼罩在小城上空。
幡角猎猎,狂风呼啸。
风可助火,但风太大时,风亦能灭火,呼啸的风,吹灭下方原本冲天的大火。
火熄后,一股股浓烟,融入风中,跟黑幡催动时所产生的黑气再合为一起,在空中旋转。
这筑基修士,丢出三道黑色灵符进入黑风之中。
阴鬼呼嚎之声骤然起,他一掐诀,刹那之间,天空中的黑气猛地一收,浓烟和怨气拧成束,哗啦一下全灌进幡里。
天空光明重现。
三丈高的黑幡表面渐显暗红,有诸多人脸浮现,一个个在惨叫哀嚎、怨念凝结成无形的煞意。
这件魔道的灵器的品质和威力又上升了一点。
灵器又将煞意反哺给主人,这筑基修士闭着眼,脸上浮出惬意,像在品尝无上美味。
只是其面容,在不知不觉间多了缕青灰之色,气息上多了缕邪恶与狠辣。
那个四旬颇为儒雅的男子,面露不忍,想当年,初拜在恩师门下时,那时他还小。
师父还以为人正派自居,有空时,一大一小,在星空下的草屋前躺着。
大的向小的,讲述自己以前斩妖除魔的风光经历。
十几年前,师父以客卿身份,成了紫霞宗的长老,他跟几位师弟,也都成了紫霞宗的弟子。
后来,师父得了些魔道功法,开始让几个天赋不好的师弟尝试修炼。
慢慢的,现在师父和师弟们,都已经变成当年师父他嘴里的邪恶魔头。
“恭喜师尊,修为大增”,那瘦瘦的修士恭维道。
“仅仅些许精进而已,不值一提,尔等也要戒骄戒躁,继续勇猛精进”
这筑基修士,淡淡说道,嘴角上挂着笑容。
“师父,我等几个都遵守师令,好好修行,也都为宗门效力了,可大师兄什么活都没干,就干站在旁边,看我等几人办事时,还露出些,容易让师弟们误会是瞧不起我等的表情,这可不妥啊”
“为了师门众兄弟的团结,下一个任务,一定在大师兄,也出手,也要见见血”
“就是,不能让他光站着,师父,我刚看您老人家炼化煞气时,大师兄看您眼神都有鄙夷之色,他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师弟,他是连您老人家都不放在眼里”
“好了,够了”,筑基修士,冷哼一声,语气冰冷,不带感情的眸子看了一眼四旬男人。
众师弟沾沾自喜,有几个交换个了眼神。
……你是大师兄又如何,我们几个,今天一言,明天一语,还不一样,离间了你跟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