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两人都睡得不太安稳。
林茉因为身上疼痛，刚睡着没多久，就会被自己睡觉时候的小动作闹醒，然后又要花好长一段时间才睡着。
霍然除了时不时要哄自己的夫人安睡，每隔两个小时还要起身给女孩量一次体温，防止半夜不注意的时候体温再次升高。
尽管如此，他怀中的女孩依旧像个烫手山芋一般，被子盖紧了怕她热，露出些缝隙又怕她觉得冷，折腾了一整个晚上。
直到天已经蒙蒙亮了，林茉才彻底进入了深度睡眠，霍然也能安心闭上眼睡上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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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正式工作的那几天虽然说没有平时那么忙碌，但对于霍然这种要管理多家企业的总裁，事情一向是只会多不会少。
早上八点左右，他小心翼翼地把被夫人抱在怀里的手臂抽了出来，再次给熟睡的女孩测了体温，38.2c。
比昨晚好了些，但还是没能退烧。
他很想陪着自己的夫人再多睡一会儿，只是现在不得不起床了，毕竟等下还有一场董事会要召开，能转为线上已经是把影响降到最低的决定了。
所以他只能是悄悄起床洗漱，将可能需要的东西都放在女孩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才换了衣服下到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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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睡觉的时候，林茉总喜欢抱着霍然取暖，对方一离开被窝她就觉得凉飕飕的。
但今天不一样，她现在整个人都是燥热的，抱着霍然就跟抱着冰垫一样舒服得很。
只是这个大冰垫她还没能抱多久就自己跑了，走之前还在她耳边落下一句去开会还是干什么，自己想抓都抓不住。
她觉得自己好像跑了一整场马拉松后又跳入了五十度的热泉当中，虽然很热，但是她没有力气爬出去，心里甚至在想自己这样算不算一块正在低温慢煮的肉。
勉强撑起身子睁开眼睛，屋内还是一片昏暗，窗帘处透进来了一片朦胧的黄光，她混沌的脑袋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习惯性往旁边一摸，原本躺在那里的大冰垫果然走了，一旁的柜子上摆放着药、温度计、还有放在加热垫上保温的马克杯，自己的手机乖乖躺在一旁，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
宝宝：醒来后若是没看见我不必害怕，我在书房开会，床头放好了温水，起床后记得喝一点，我开完会就上楼。——霍然
字体是十分漂亮的行楷，又带着个人的风格，看上去就跟霍然本人一样英气潇洒。
又点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她记得昨晚自己过了好久才睡着，倒是没想到自己睡了那么长时间，原本就混沌的脑袋现在更是成了一锅浆糊，什么事情都思考不了。
她只好把字条跟手机都放在一边，端起杯子灌了几口水，拯救一下快要冒烟喷火的嗓子。
虽然只是液体，但是吞咽的动作不免会扯到喉咙，疼痛让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刚咽下去的水当即被咳了出来，趴在床边止不住地咳嗽。
她慌忙想抽纸巾擦一擦吐在床铺上面的水渍，不曾想杯子没放稳直接翻倒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望着被溅湿的毛绒地毯，还有刚才被自己胡乱扫到地上的药盒和纸条，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废物，只是生个病就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虚弱和痛楚被无限放大，她现在只觉得脑袋又疼又晕，身子好像又开始滚烫起来，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眼泪止不住地滑落眼眶，缩在被子里独自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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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然对迟越和陈彦舟交代完后续的一些事宜，就赶忙离开了书房回到房间。
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女孩蜷缩在床边，身体微微颤抖着，随时有滚落下来的危险。
他生怕林茉是因为高烧而抽搐，忙上去把被子拉开，把人抱在怀内仔细查看着情况：“有没有哪里受伤？让我看看好不好？”
“是太难受了吗？我让医生上来看看好不好？”
“宝宝不怕了，我回来了，我在呢……”
他把泣不成声的女孩抱在怀里，一边轻声安抚着，一边用额头抵住她的，感受着她身上的体温，好像比昨晚还要更烫一些。
“霍然……”怀中的女孩像是反应过来被谁抱住一般，慢慢收紧了垂在身侧的手臂，嗓子因为哭泣变得更加沙哑，“我好没用……”
要不是霍然贴得近，他几乎听不清女孩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不要这样说自己。”他担心更甚，只能把女孩抱得更紧一些，“是想喝水吗？我去重新给你倒好不好？”
“我连水都喝不好……”
林茉现在脑子嗡嗡的，根本听不清男人说的什么，只是本能地往他身上靠，把一股脑地委屈全部倒了出来。
听到这话，霍然才觉察出女孩身下的被子好像确实被打湿了一块，应该是起床想喝水，结果没拿稳打翻了。
“没关系，我不会怪你。”他轻柔地抚摸着女孩的发丝，低声轻哄着，“现在还想喝水吗？我去给你重新倒一杯好不好？”
“嗯。”
怀中的女孩点点头，但还是紧紧贴着自己不放，霍然只能拿起毛毯披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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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慢点喝。”
霍然用自己的杯子倒半杯温热的蜂蜜水，让她能就着自己的手小口小口地补充水分和糖分，随后又掰了两粒西瓜霜含片放在她手上。
“感觉好点没有？”
“嗯，好多了。”
林茉含着喉片，那阵清凉的感觉让她的喉咙跟脑袋都舒服了不少。
霍然重新把人抱进怀里，手掌轻柔地拍哄着：“以后不要总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明明很多事情都不是你的错，也不要总是责怪自己。”
“我并不希望，我的夫人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还要扮演一个精力旺盛的大力水手，只希望她在生活上能多依赖我一些，不要总是逞能。”
“先前不是还说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吗？怎么转眼又把我忘在脑后了？”他抵着女孩的额头，语气中带着委屈，“看来我还不够努力，在夫人心中都没能占据主要的位置。”
“才没有，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林茉连忙反驳说，“我只是想到你又要工作又要照顾我，但我还是这么不小心，觉得心中很过意不去。”
“你都说了是不小心，我又怎么会怪你？”他把女孩轻轻按在自己胸膛，“你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病，其他事情都交给我。”
“我担心你太累了。”林茉握住了他的手，放在脸颊上蹭了蹭，“我这病来得突然，昨天是不是吓到你了？”
“嗯。”霍然收紧了环在她身后的手臂，“我甚至在想，要不要把你的工作室整个搬到我的公司，让我能好好地照顾到你。”
“你的公司不是从事软件开发和人工智能那一块的吗？我这个艺术领域的压根不搭边啊？”
他笑了笑，耐心解释道：
“夫人忘了？霍家的投资和产业是几乎涵盖到榕城各个方面，只不过我主要负责金融投资和信息技术领域，这也是家里的最重要的命脉。”
“我想起来了，你好像是金融和计算机双学位硕士来着。”想到这她又有些沮丧，“怎么办，我家亲爱的那么厉害，我要自愧不如了。”
“夫人好像忘记了你自己也是硕士毕业？”
林茉愣了一秒，随后反应过来：“哦对，我病糊涂了。”
霍然捏了捏小猫爪子，笑着调侃道，“早些好起来吧，我还是喜欢你在我身边张牙舞爪的样子。”
如果是平常的林茉，听到这话早就抓着霍然的手指咬下去了，但是现在她只是轻轻地把自己团进男人的怀中，安静地依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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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喉片的帮助下，林茉中午终于能多吃点东西，身上有了些力气，人看着也精神许多。
只是她的病还是很严重，烧还没能完全退，李天驰在检查一番后还是给她打了点滴。
霍然让王妈收拾好了房间，又把电脑从一楼搬到房间，打算一边陪着自己的夫人输液，一边处理下午的工作。
林茉拿过平板点开了消消乐准备消磨时光，看到霍然把电脑放在自己旁边，随即掀开被子上了床，不免有些疑惑：“我不会打扰到你吗？”
“不会。”霍然帮女孩小心地把外套披在身后，“况且你这里需要有人看着，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房间。”
在看到林茉一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哭泣的虚弱模样，他真想把早上起床时候的自己扇一巴掌，十分后悔当时把女孩一个人留在房间，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无助自责。
“好吧，那我尽量不打扰你。”
她笑了笑，戴上耳机靠在霍然身上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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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然下午有三场比较简短的会，在此期间他抽空处理了几份合同、照顾林茉吃了药，还顺手帮她解决掉一个卡了很久的消消乐关卡。
第二个会议结束，林茉那边的药水也打完了，霍然帮忙按好了针眼，又托着她的脑袋轻柔地放在床上。
“要不要睡一会儿？”
她本想摇摇头，但突如其来的一个哈欠成功打断了她摇头的动作，只好伸出手压住了盖到自己身上的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霍然看。
“睡吧，晚饭时候我叫你。”
“你也休息一下吧。”她扯着依旧肿痛的嗓子，哑着声音对霍然说，“刚刚见你揉了好几次眼睛，昨晚肯定没睡好。”
“我没事，十分钟后还有个小会议，处理完我就陪你休息。”他帮女孩换了一张退热贴，又拿过测温枪测了实时体温，“38.1c，比昨晚好了不少。”
说话期间，林茉又打了个哈欠，霍然把手覆在女孩眼睛上温暖着，“乖，睡吧，我在你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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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茉发现，只要有霍然在的地方，她就觉得格外地安心。
明明身体还很不舒服，但只要躺在霍然身边，一个“乖”字，一下下的轻拍哄睡，她竟不知不觉间睡着了，睡得比昨天晚上还要安稳一些。
以至于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已经一片昏暗和寂静，原本坐在旁边工作的霍然，此时也关了电脑和床头灯，小心翼翼地环抱住自己，安静地躺在旁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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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晚到现在，自己在经受病痛折磨的同时，霍然也在一旁担心得吃不下也睡不好，照顾自己的同时还要兼顾好工作，说不辛苦都是在哄自己高兴的。
机器人工作累了都会报废，更何况是血肉之躯的人类，饶是霍然平时身体再好、精力再充沛，到了一定时候总会觉得疲累。
虽然周围没有亮起灯光，但林茉却能感受到霍然脸上的倦容和憔悴。
她本想伸手抚摸一下男人的脸庞，但还没把手伸出被子外面，身旁的男人就觉察到了动作，默默地伸出手抚上她的手背。
“我吵醒你了？”林茉轻声询问。
“没有，我本来也只是闭目养神，没有真的睡着。”霍然伸手揽过女孩，让她能趴在自己身上，“先闭眼，我开灯了。”
“嗯，开吧。”
霍然把床头灯拧到最暗的亮度，让房间内有些光亮，随后才看着我在自己身上的女孩，伸手抚摸着她的脖颈。
“现在有没有好一些？摸着会觉得疼吗？”
“疼，又肿又疼。”
对于现在身子还有些滚烫的林茉来说，霍然的手是稍凉的，跟他皮肤相贴原本应该会很舒服才对。
但她现在整个扁桃体都是肿的，即便是安静待着什么也不干，偶尔吞咽口水都觉得疼，更别说是上手摸。
“抱歉，我没想到仅仅是触摸也会引起疼痛。”霍然马上收回了手，放在她脑后轻轻抚摸着。
林茉试探着摸了摸他的喉咙，不经意间蹭到了他的喉结，像个突出的小山包：“你小时候没得过急性扁桃体炎吗？”
没想到女孩会做出这种动作，霍然忍不住吞咽了几下口水，抓着她的手腕贴向自己的脸颊：“比较少，而且生病的时候没有那么难受过。”
她叹了口气：“又是羡慕你的一天。”
不知是因为女孩体温的影响，还是因为方才那般亲近的动作，霍然现在身上有些燥热。
他只好也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声音中不自觉地沙哑了几分：“我感觉等夫人的病好了，有必要给你补充一下有关男人的生理知识。”
“比如说？”
“比如说，男人的喉结不能随便乱摸。”
林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摸到了对方的敏感点之一，瞬间害羞地抽回了手指蜷缩起来，偏过头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