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太脸上浮现出一丝狠厉,“到时把我献出去,以平陛下怒气,想必曹家就能保住了。有你接手曹家,我也可以安心赴死。”
曹俊礼扑腾跪倒,声音里带着哭腔,“怎能让母亲赴死,要去也是孩儿先去。”
嘴里哭诉着,心中却不以为意。如果真到了那种时候,估计她跑的比谁都快。到头来,还是自己这个明面上的家主,承受陛下的怒气。
……
……
苦竹从烟雨楼出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回身望去,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
离开业还有段时日,各方面的进度倒也能跟上,只有姑娘这方面令他伤透了脑筋。
谁能想到,手里有钱却买不到姑娘!
每每想到这里,苦竹都是头痛不已。江南女子多秀丽,那是天下共识。这么长时间,却没找到个像样的,要说没人作梗,他自己都不信。
虽说牙市那边可以买到,可看过之后他又放弃了。
一个是年龄太小,身体都没长开。另一个,李云洲严令禁止使用良家。
想起李云洲,脑袋更大了,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从漕运司回来,竟对这边不闻不问。一头扎进之前盐商的院子,便闭门不出,谁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苦竹摇摇头,来到街上。
一身华服的他,立马引起了街上行人的注意。
平时穿小厮衣服习惯了,华服总让他有种别扭的感觉,连走路都变得板了起来。
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他突然就走了神。本快饿死的他,被老板娘一个馍救了过来。后来便来到楼里,跟着学各种刺杀之术。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活在阳光下了,没想到老板娘把自己交给了李云洲。
从暗中走到明处,他适应了很久。更没想到的是,如今却成了商人。
如果说老板娘是师父,那李云洲在他眼里便是师公。
只是这个师公做的事让他越来越看不懂。
作为一个读书人,师公出口成章,诗词歌赋信手拈来,还都是名传天下的那种。
这让读过几天书的苦竹,羡慕不已。
只是读书人不应该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吗?
而师公又是练剑,又是做生意的,让他摸不着头脑。
就像这太白楼,除了赚银子之外,主要的功能便是情报收集、传递等工作。除了没有刺杀业务,其他的业务,倒让苦竹有了回到青衣楼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甩去了乱七八糟的想法,驱车往银通钱庄行去。
最近太白楼的用度一直是从这里取的。李云洲给了六万两的额度,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钱多到一定程度,便让人开始恐慌了。
……
……
“我自然心中有数。”李云洲自信满满。
周乘风满脸无奈的看着他,“你最好有正事!”
钦差大人一封加急书信,将还在忙公务的他,从临海县直接召了过来。
“放心吧!有我在,知州不会多说什么的?”
周乘风叹息一声,“不要老是这样,我还想留一个勤政为民的形象。”
“我替临海县人民谢谢你,有你是他们的福气。”李云洲像是一个敦敦教导的学长。
“少阴养我,有事说事,我忙着呢!”周乘风没好气的说道。
李云洲哈哈一笑,正色道:“这次叫你过来,确实有重要的事交代。”
周乘风看他不像说笑,以为是公务,遂郑重说道:“还请大人吩咐。”
李云洲却没急着说话,摸着下巴开始打量起来。
周乘风被看的寒毛直竖,皱着眉说道:“为朋友,两肋插刀可以。古道热肠的事可不行!”
李云洲一愣,想起以前说的荤段子,抬腿便是一脚,“老子没那嗜好!”
周乘风扭了下腰,躲了过去,嘿嘿笑道:“那我就放心了。要不然哪天上了战场,我可不敢把后背交给你。”
李云洲笑了笑,虽说这小子在阴养自己,不过他确实是可以放心的人。
“说正经的,过两天朝廷会有任命下来,会调你去工部。提前跟你说一声,免得你摸不着头脑。”
周乘风一愣,知道是李云洲在背后操作,只是自己在临海县做的好好的,为啥要调自己回京?在外郡,由县及州的升迁过程才是正途。再说了,在京城之外,自己多少还算个官,可回了京城,在那个遍地是官的地方,自己这个七品,连个浪花都打不起来。他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就摸不着头脑。”
李云洲笑了笑,轻声说道:“按惯例,由地方调往京城会升半级。你不用觉得是我在帮你,这次……是我要求你。
周乘风疑惑的点点头,没说什么。
“工部下面有个水部司,你去任水部员外郎,从六品。”
不会是让我去圈钱吧!周乘风皱着眉,想着李云洲这么爱财,那便是八九不离十了,嘴里便喃喃说道:“修理河道,乃关乎民生之大事。那银子可动不得。”
“你是狗脑子吗?”李云洲气笑了,“难不成,你以为我是那种贪财之人?”
周乘风点点头,嗯了一声。心想着,你不但贪财,还好色呢!
李云洲看他一脸笃定的样子,气的又想踢人。
“这边招投标的事还不够我忙吗?我哪有空去管那修河的事!”
周乘风回过神来,比起漕运司,治理河道那点钱,简直九牛一毛。没必要费那大劲,去工部那里抠那点钱。
看来自己想错了!周乘风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
不过,就算是不贪财,好色总没错吧!
周乘风的余光中,一个媚到骨子里的女子正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李云洲叹息道:“在我这里,怎么样都行。等去了工部,可不能如此莽撞!要知道,那里面的人,个个奸猾似鬼,真怕他们把你吃了。”
周乘风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也没反驳,而是笑嘻嘻的说道:“放心好了,别忘了我的诨名。我也不是吃素的!”
李云洲盯着他看了两眼,平静说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