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七皇子去了久福寺给宁妃娘娘祈福，找到了儿臣，父皇，这一切真的都是七皇子说的，请父皇相信儿臣，这一切和儿臣没有关系啊。”璟川跪在地上磕头。
天真的他以为，只要是自己供出来这真正的幕后主使，他就能逃过此劫。
可是皇后谢昭算得对，只要是璟川动手，璟烨就不会放过他，璟川的母妃本来就是害死了纯孝皇后的凶手，现在璟川又刺杀了杨海，怎么辩解都是没有用的。
“五弟，刚刚若不是杨公公，现在没命的就是我或者是睿儿，而拿着匕首杀人的人，就是你，你觉得这一切和你没有关系吗？”
“还有，当年害死纯孝母后，要陷害母后的人，就是你的母妃，你刚刚说你的母妃是枉死的，难不成说是父皇冤枉了你的母妃，冤枉了姜家全族吗？”
璟烨起身怒斥，璟川的不安分，加上杨海的死，让他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到了璟川的身上。
他今日本来就没想着给璟川活路，在永康帝面前自然是什么难听说什么了。
“是七皇子说的。”璟川还是在推脱自己的关系。
“你听了七皇子的谬言，今日杀了你的兄长，明日要杀了谁，是朕还是你的母后？”永康帝气急，将茶盏和奏折全都扫到了地上。
见永康帝气得直咳嗽，皇后谢昭赶紧起身，帮着他拍着背顺着气儿，嘴上劝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永康帝坐在龙椅上缓和了一会儿，看向璟川的眼底尽是失望。
当年留着璟川一命，是他不忍心对那么小的亲生儿子下手，他知道璟川养在外面，心性单纯，若是他自己本分，不管之后谁坐上这把龙椅，都一定会善待他的。
可是他是单纯，但是也残忍，连自己的兄长也能下得去手。
他经历过夺嫡的残酷，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弟兄，最见不得的就是兄弟之间的互相残杀，但是今日，他又看到他的儿子们这样了。
永康帝转眸，看向站在一边的璟烨和璟睿，一个是他的嫡长子，一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嫡子，今日不管璟川刺杀的是谁，对他来说，都是重大的损失。
“烨儿，睿儿，你们觉得，这件事儿朕应该如何处置？”
看着璟烨的眼里尽是恨意，永康帝也很心疼，他在晚上的时候，也会想念自己的母后吧？
璟川的母妃害死了孝纯皇后，璟川又要害死他，若是不处置了璟川，璟烨心里的这一个疙瘩，永远都解不开。
“父皇，就让儿臣送他上路吧。”
璟烨现在终于懂了，为什么父皇登基的时候要对他的弟兄们下手，有些人，对他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永康帝点头，算是许了。
“不是我，是七皇子，是七皇子！”璟川再怎么辩解，也没有证据指责璟齐，尽管他挣扎，还是被璟烨和璟昌带下去了。
夜深人静，永康帝坐在圣宸宫的偏殿，看着今日璟川用的那把匕首出神。
“属下给主子请安。”夜一在永康帝的脚踏前跪下行礼。
“瞧瞧这匕首，有何异样？”永康帝将匕首递给他。
夜一观察半晌，回话道，“主子，这就是一把很普通的匕首，这做工实在是算不上上乘。”
“您是怀疑，这匕首是七皇子殿下送的？”夜一是永康帝一手提拔上来的暗卫统领，自然能猜出几分永康帝的心思。
永康帝冷笑一声，仅仅凭着一把普通的匕首和璟川的谬言，怎么能定璟齐的罪？
“朕会下旨，让璟齐搬到雪阳宫居住，宁妃禁足，各处都给朕盯得紧一些，包括，梁家。”
夜一明白，陛下虽然并没有惩罚七皇子殿下，但是心里的那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
*
皇后谢昭昨夜从圣宸宫出来之后，听说十皇子璟辉染了风寒，高烧不止，在永宁宫守到子时末，等到璟辉退热了，她才回到凤仪宫休息。
现在嫔妃们刚刚散了请安，皇后谢昭正让棋夏在小厨房里准备食材，她一会儿煮些粥给璟辉送过去，小全子进来禀报。
“娘娘，宁妃娘娘有喜了。”
现在各个嫔妃的宫里，包括皇子们的住处，都有皇后谢昭的眼线，虽然现在宫里很多的嫔妃都和皇后谢昭一条心，但是谢昭不能保证，她们一定不会背叛自己，所以派人监督着。
宁妃的未央宫里，谢昭派了两个小太监监督着，宁妃和她的孩子们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他们就会悄悄地给小全子传递消息。
只是今日宁妃这步棋，小全子却没有看懂。
“宁妃娘娘前几年伤了身子，经过这些年的调养有孕是喜事，陛下这次小惩大诫，若是知道了宁妃娘娘怀有了皇嗣，没准儿能免了她的禁足，她为何不报，还要让太医们帮忙瞒着呢？”
谢昭靠在软榻上，手里缓缓地转动着蜜蜡佛珠，闭目微思，这些年，宁妃的恩宠也没有断过，要是靠着自己的身孕，给永康帝服个软，永康帝肯定也不会计较的。
现在宁妃这样，不像是和永康帝赌气，反而是像一场阴谋。
见谢昭不说话，小全子小心翼翼地补充道，“那个小太监说宁妃娘娘的胎像不稳，她这么做，真的不怕这个孩子……”
小全子想到了什么，不敢再说下去。
宁妃现在膝下已经有两位皇子了，璟齐已经九岁，璟硕也已经六岁，两位皇子也都好学上进，宁妃也应该知足了。
若是失去一个孩子，便能重新得到宠爱，别人或许做不到，但是宁妃梁潇潇一定能做到。
她现在缺的不是孩子，而是帝王的信任。
谢昭睁开眼睛，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宁妃让璟齐那么明目张胆地去久福寺了，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已经有了筹码。
“派人盯着宁妃，还有伺候她的太医。”
谢昭的眼神划过了一丝冷漠，小全子恭敬地垂眸应下，这一次若要对付宁妃，必须要拿下伺候她的太医才行。
小全子刚刚应下退出去，皇后谢昭听到院子内的脚步声，本来以为是永康帝下了早朝回来了，没想到是璟睿回来了。
“睿儿？”谢昭起身，一脸疑惑地看着璟睿，“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尚书房吗？怎么回来了？”
璟睿扶着谢昭坐下，“母后别着急，儿臣无碍，今日上午璟齐要搬宫，我们几位皇子都不用去尚书房，今日儿臣过来请安，是有些事儿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