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靳祁忱的车里，殷果瞅着手机上显示的陌生来电，按下了接听键。
“喂？”殷果侧头望向窗外。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钟，殷果准备挂断时，对方终于开口，“我是舒雨菲。”
这声音，带着点委屈，还有些颤抖。
殷果眼睛微微一眯，嗯？
“殷果，你想要我做什么，才肯放过我爸？”
舒雨菲直截了当。
殷果降下车窗，外面飘起了细雨，空气变得格外清新。
“来大院找我。”殷果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句话。
舒雨菲追问：“我去大院找你，你就会放过我爸吗？”
“看情况。”殷果的声音冷冷清清。
舒雨菲咬紧牙关，“看情况是什么意思？殷果，你到底诚心诚意想不想放过我爸？”
“这就是求人的态度？”殷果挑眉，眼神中透着冷意。
“殷果！”
“看来你还没想好要不要救你爸。想好了，直接来大院找我吧。”
说完，殷果挂断了电话。
靳祁忱多看了殷果一眼，单手转动方向盘，穿过十字路口，前方就是大院了。
殷果托着腮帮子，目光迷离地望着窗外。
“殷果。”靳祁忱唤了她一声。
殷果转头，正好与靳祁忱的目光相遇。
微风拂过殷果的发丝，少女的脸上带着几分疲倦，却依然美丽。
杏眼中带着几分困惑，卷曲的睫毛让她的眼睛更加迷人，略施脂粉的脸庞足以让人惊艳不已。
天气灰蒙蒙的，车内的光线并不明亮，但殷果的轮廓却异常清晰，让靳祁忱一眼难忘。
这不经意的对视，让靳祁忱的心尖都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他仿佛真的心动了。
“怎么了？”她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解。
靳祁忱转头，看向前方，殷果注意到他原本单手握方向盘变成了双手。
他的喉结清晰可见地动了动，像是在咽口水。
殷果懒洋洋地挑了挑眉，嗯？
“没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悦耳。
殷果笑了，往靳祁忱那边靠过去，故意调侃道：“靳爷看到了什么，怎么不太对劲？”
车拐进了巷口，在大院门口停下。
靳祁忱转头，与殷果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对视。
殷果眯眼笑着，“嗯？”尾音上扬，不再那么冷漠。
这小丫头又在逗他。
明明每次都是满脸通红、心跳加速地逃跑，却乐此不疲。
靳祁忱抿了抿嘴，随手拉了拉西装领带，突然朝殷果靠过去。
殷果挑眉，立刻往后缩，但还没来得及逃离，就被靳祁忱伸手环住了腰。
殷果眯起眼，靳祁忱勾起嘴角，俯身靠近，殷果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很好闻。
“靳爷，我还小，你靠这么近，我会害怕的。”殷果的眼中竟也流露出几分楚楚可怜。
靳祁忱笑了，不但没有松手，反而靠得更近。
殷果的头贴在车窗上，这次是真的无处可退了。
“害怕了？”男人的声音低沉，说话时的气息洒在脸上，连呼吸都是灼热的。
殷果按住加速的心跳，抬头，与靳祁忱漆黑的双眸对视，反手抵在靳祁忱胸前，“靳爷说谁怕了？”
“你的诚心诚意，就是给我下跪？”殷果注视着跪在自己脚下的舒雨菲，心中异常平静。
舒雨菲仰起脸，泪水混着雨水滑落，声音嘶哑地说：“你想要我怎么样？我都答应。”
殷果弯下腰，眼神深邃，凝视着哽咽着的舒雨菲，声音冰冷：“我没什么要求，对你也没兴趣了，不会帮你救舒保山。”
舒雨菲伸手抓住殷果的手臂，殷果脸色一沉，迅速抽手，仿佛碰触到了什么污秽之物，让她恶心不已。
舒雨菲心惊胆战，水珠沿着脸颊滑落，声音越来越轻：“那可是一条人命，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
殷果正要转身，却停了下来，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舒雨菲，眼神闪烁。
咦？
“和舒小姐比，我算自私？”殷果淡淡地说，脸上的表情冷若寒冰。
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她的心也是冷冰冰的。
舒雨菲咽了咽口水，不敢直视殷果的眼睛，只低头不语。
“你不过是怨我，怨我对你的姐姐下手！害了她！”
半晌，舒雨菲抬起头，鼓足勇气瞪着殷果说：“可你有没有想过，那是她咎由自取！”
殷果缓缓握紧拳头，眼底泛红，透着邪气：“舒家落到这步田地，也是咎由自取！”
舒雨菲不甘，喊道：“我一个人的错，连累全家，这算什么本事！”
殷果一脚踢开舒雨菲，声音冷酷：“哼，只看你一个人哭有什么意思，让你痛不欲生才有趣。”
“为什么……”舒雨菲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殷果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怎么可以这么狠！
“殷果，你不过是有靳爷撑腰罢了！如果有一天靳爷不管你了，你想过自己怎么办吗？”
舒雨菲擦干眼泪，倔强地看着殷果：“靳爷是谁？他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神！他能轻易捧你，同样也能轻松让你跌落，毫不在意！”
殷果沉默不语，双手抱胸靠在墙上，望着细雨绵绵，看着雨中狼狈不堪的舒大小姐，这场景，竟有些莫名的趣味。
“殷果！放过我父亲！我最后说一遍！”
殷果垂下眼帘，看着脚边的舒雨菲。
依旧傲慢。
殷果转身回屋，关门时懒洋洋地说：“继续跪着吧，看我心情。”
门随之关上。
舒雨菲就这样被隔绝在外。
“殷果，你太过分了！”舒雨菲红着眼睛对着殷果的背影喊。
殷果听见了，但这不妨碍她拉上窗帘，戴上耳机，完全忽视舒雨菲的存在。
舒雨菲跪在地上，彻底失去了力量。
看心情，就像在机场等一艘船。
如果三天内殷果不松口，等待父亲的就是枪决！
舒雨菲咬着下唇，泪如泉涌。
一想到将来可能没有舒保山的宠爱，她就觉得心如刀割，难以呼吸。
心痛……
前几天一切还好好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在盐城如此有名的舒家，竟然如此轻易就被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