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妲妲对小狐狸关怀备至的话，陆直也顾不得查看佛像了，赶忙从佛像上跳了下来。赶到妲妲身边，看着妲妲检查小狐狸。
他也很喜欢小狐狸。
那只可爱的小狐狸仿佛是由柔软的白云凝聚而成的，浑身毛茸茸的，宛如一个洁白无瑕的小团子。它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比如轻轻地舔舐自己的毛发，都会让人感到无比的治愈和心动。看着它那小巧玲珑的模样，简直可以把任何人的心都给融化掉。
虽然到现在，小狐狸都不给他抱。
但没关系，每天都能见着，也一样心情大好。
妲妲一番检查之下，发现小狐狸身上没有明显的创伤，才松了一口气，“下次可不许这样乱跑乱撞的，听到了吗？”
小狐狸摇头，还猛翻白眼，心中暗想，若不是你们两个愚蠢的人类，左右一番探寻都找不到佛像下面的密道，我也不能在你们面前使出法术暴露自己，又何必大费周章地亲自上阵呢？
它一边想着，一边用毛茸茸的尾巴狠狠地抽打了一下地面，表示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现在好了，你们就自己摸索去吧，我可不管了。
“欸嘿，脾气还大了不少。”妲妲说着，连忙给小狐狸顺毛，以为小狐狸是不满她的告诫。
“别这样噢，我这样说是为了你好。”
一旁的陆直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也落了下来，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但经过小狐狸这么一闹，两人也没有了探究佛像的心思了。
静静地坐在那刚刚升好的火堆边上，望着火苗在空中跳跃。，庙内，只有火苗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气氛随着火堆的燃烧，渐渐变得暖和。
“你是怎么当上殷首辅的死士的？”妲妲突然开口。
其实这件事她好奇很久了，但是陆直总是一副不好说话的死样子，她也就忍着。
陆直抬眼，看妲妲满是好奇的模样，觉得也不是什么秘密，就直说了。
“首辅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首辅大人，如今我大概坟头的草都比你高了吧。
当年，我还是一个小狱卒，王室宗亲肃亲王与一位平民之女相恋了，先皇不同意，一气之下将那位平民之女九族全族收监，说是只要肃亲王屈服，与另一个皇室宗亲之女成婚，便放了所有人。
据说还同意了肃亲王取那平民之女为妾侍。
但肃亲王不答应！
而且那肃亲王，按捺不住见那女子之心，假传圣旨，串通了我们典狱长，日日进来狱中与那女子私会。
后来，假传圣旨私会一事被先皇知晓，先皇震怒。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那女子九族，全族尽诛。而那女子本人，在肃亲王面前，凌迟处死。
而我们这些当狱卒的，自然也逃不过，罪名便是不懂得如何分清真圣旨与假圣旨。
可是我们不过普通狱卒，连圣旨的边都摸不着，谈何分辨，只能屈辱赴死。
幸好，首辅大人知晓后，在先皇面前保住了连同我在内的十几个弟兄们的性命。
也因此，我便奉首辅大人为主，后来，得首辅大人器重，让我成了锦衣卫之首。”
妲妲捂住嘴巴，这故事太劲爆了，她得缓缓。
“这先皇，有必要这么大反应么？那女子是无辜的吧，居然落了个凌迟处死？”
陆直摇头，脸色带着一丝余悸，目露惊恐，“先皇曾说，王族血脉，不容玷污，我们也是亲眼看到女子被凌迟的。”那女子被行刑时的凄厉声，至今还偶尔在午夜梦回之际，萦绕耳边。
即使后来陆直的刀见了血，杀了再多的人，也没有能压下那时候产生的恐惧。
妲妲听到这，也忍不住搓了搓双臂，这也太瘆人了，古代封建王权社会，真的是不把人当人。
“那肃亲王呢？他还活着吗？”
“疯了。”陆直说，“与先皇指婚的女子如期成婚了，如今软禁在别院中。”
“啊。”妲妲下巴都掉了下来，就这，人都疯了还被那个死皇帝给压着结了婚？
“成亲又如何，难不成还能生孩子？”
陆直看着她，有些奇怪，“怎么就不能生孩子了？那肃亲王妃如今已育有一女二子，都是健康的。”
……
妲妲彻底无语了。这只是孩子健康不健康的问题吗？
也对，从遗传学上来看，先天的疯子是遗传病，后天的疯子顶多是隐性遗传，甚至都可能没有遗传病，只是心态差被逼疯。
但是那个与肃亲王成亲的女人是个活生生正常的人啊，而且还是个宗室之女，怎么着也算是名门之后的千金小姐吧。
怎么能按着皇室的要求，说嫁就嫁，说生就生呢。
这也太不科学了。
只能说，这古代人的思维行为，有时真的很难以现代的思维来衡量。
\"那你......\" 陆直刚想开口说话，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他的目光猛地转向破庙门口，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因为此时此刻，从外面传来了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仿佛有人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恐惧。
这声尖叫划破了夜晚的寂静，让整个破庙都为之震颤。他迅速站起身来。
“你们别过来！”
声音离破庙越来越近了。
破庙的门被人撞开了，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两个瘦弱的身躯倒在破庙门前地板上，不停地颤抖着。
而刚才的那声尖叫，显然就是从这两人的嘴里发出的。
两人的衣衫都破烂不堪，男子身上还有不少血痕。
他们远远就看到破庙中有火光，知道这庙中应该是有人的，寄予厚望希望破庙中能出现拯救他们二人于水火的人。
没想到，破庙中也只有一男一女一狐。匆忙一瞥之下，男子生得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女子眉目如画，娇俏可人，可二人浑身上下看不出有武功的模样，可能比他们二人还要绣花枕头。
不过没事，他们长相更好。
男子目光如炬，瞬间心中就有了决断，但他面色上却没有丝毫变化。只见他艰难地从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缓缓撑起身子，携着身旁的女子一起来到妲妲二人面前。
然后双膝跪地，用一种虔诚而又坚定的姿态跪在妲妲二人面前。
“二位，救命！”
女子也跟着男子跪下。
妲妲眼眸轻轻地眯起，刚才那一刹那间，她分明捕捉到了男人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与谋略，但转瞬即逝，让人不禁心生疑惑。
这种矛盾感令妲妲感到十分诧异。
从表面上看，这个男人似乎只是个遭受追杀、狼狈不堪的可怜之人；然而，他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情却又暗示着事情远非如此简单。妲妲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继续观察下去，以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误解了对方。
她连忙伸手拦住正欲往前走去的陆直，并将怀中那只可爱的小狐狸递给陆直抱着，留下一脸惊愕且受宠若惊的陆直呆立原地。
这还是，他第一次抱小狐狸呢。
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对白狐的喜爱之情了，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那只小狐狸如丝般柔软、洁白如雪的绒毛，他的动作极其轻柔缓慢，但眼神里却充满了宠溺和温柔。
小狐狸本想反抗的心也沉了下来，这人类还挺有一手，摸得它好生舒服。
妲妲来到那位受伤倒地的女子身旁，她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子并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搀扶起来，然后一脸关切地询问道：“你们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跪着的两人眉眼间充满凄然之色，还没来得及回答，追兵很快就到了。
为首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猛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那扇刚刚被关上的破旧庙门。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庙门瞬间变得支离破碎，木屑和尘土四处飞扬。
与此同时，大汉扯着嗓子吼道：“还敢躲？都给老子乖乖地滚出来！”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破庙中炸响，惹得妲妲与陆直一阵皱眉。
而妲妲手中扶着的女子，则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不由得朝妲妲身后躲去。
大汉一入门，一眼就看到了女子身前的妲妲，眼中顿时露出恶心的淫秽之色，“原来还有一对小情侣呢，今日真是大丰收。来人啊，都给我绑了，大爷我要先享受享受。”
说着，还搓了搓手，露出淫笑。
“是。”接着赶到的十几个属下，很快便朝妲妲几人扑了过来。
“等等！”妲妲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你们都是什么人？怎么，见人就抓，还有没有王法了！”
“哈哈哈哈，你们还不知道你们现在在哪里吗？在丽水，我们金钱帮，就是王法！”为首的大汉笑声张扬，自报家门。
金钱帮。
妲妲默念，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但一时半会想不出是在哪里见过。
旁边的陆直倒是很快反应过来，“朝廷不是下令绞杀金钱帮吗？你们怎么可能还存在。”
妲妲疑惑，望向陆直，“你说什么绞杀？”
陆直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压低声音说道：“你没听过吗？有段时间，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人在市场上排放了大量贩卖女子的账本，而这个金钱帮就是账本上所提到的其中之一！
这件事情惊动了朝廷，首辅大人得知后非常愤怒，下令要将所有与此案有关联的人全部处死。”
“噢！”妲妲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事，还是她干的好事呢。没想到居然还真产生了效果。
不对！
妲妲突然想到，明明朝廷已经下达命令要对金钱帮采取行动，但为何如今看来，他们却依旧安然无恙呢？
“喂，傻大个，你们帮怎么回事，朝堂都下令歼灭了你们怎么还存在呢？”想不通就直接问，妲妲直接冲着大汉问话。
一句‘傻大个’将大汉气得胡子直翘，怒火四溢，声音更响亮了，“你叫老子什么？你居然敢这么喊老子！一会老子第一个就办了你！”
“谁办谁还不一定呢。”
妲妲从不受要挟，别人一般是放狠话，她都是直接干狠事。
将小狐狸从陆直怀中接回来，说，“陆直，上！”
陆直：……
这里十几个人呢，真当他是铁打的？更何况手上现在连个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但是妲妲都开口了，先试试吧。
陆直上前开揍，左右开弓，一拳一个，越打越有劲。
她发现自己出手的力量明明与往日一样，但是，对方受到的伤害却比往日要更重十分！
许多人被他两拳便揍趴下了。
这在以往，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最后，陆直将大汉打趴下，还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拳头，我居然这么强了？
他没发现的是，身后的小狐狸咧开嘴，深藏功与名。
妲妲来到大汉趴着的地方，俯视着被陆直制住的他，语气中带了一丝轻狂，“你刚刚说，想办了我？”
猝不及防就给了大汉一个耳刮子。
大汉的左边脸瞬间变得通红，牙齿还咬破了嘴巴，一丝血丝从嘴角边流了下来。
足见妲妲这耳光是一丝力气没留。
“想来你应该办过不少人吧。”想到那些被这大汉办过的人，和身旁两个瑟瑟发抖的可怜人，妲妲又给了他一个耳刮子。
这下，大汉的右边脸也红透了，整个脸都左右对称了。
“你这种人我看着就恶心。”妲妲一脸鄙夷地说着，说完，觉得不解气，还一脚踩到他面上，毫不留情的脚力，脚尖用力碾压。
此时她只恨自己穿的不是高跟鞋，而是古代的软底鞋。
但大汉的脸上还是很快就出了血，足见妲妲是使了多大的力气。
大汉脸上的血很快就晕染到了妲妲的鞋子，看到妲妲鞋底都沾了血，陆直有些不忍，出声喊道，“妲妲。”
就在大汉以为他是觉得妲妲过于残忍要喝止她，要对陆直感激涕零的时候，就听到陆直说，“要不我来打吧。你沾血不好。”
顿时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