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这么对待我，我一件一件都是会报复回来的，你要是想放弃，现在跟我说，我也不纠缠你.......”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徐舟野就已经蹭的一下站起来，绕过桌子，伸出一根手指覆在沈淮序还准备说话的唇瓣上。
他用嘴型道：“吃饭啦！不饿吗？”
接着替人拉开凳子。
既然徐舟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沈淮序也不自找无趣，默默吃饭去了。
吃饭途中，他收到来自对面某人的微信，上面写着：【无论是什么样的阿序，我都喜欢。】
*
第二天一大早，徐舟野在沈淮序起床之前便出门了，出门之前，他做好了一天三餐，并给沈淮序留了言，让他按时吃饭，自己处理了那些事情之后争取早一点回家。
打算这天一早就跟徐舟野坦白自己听力已经恢复了的沈淮序错失机会。
大概晚上八点，门锁滴滴了几声，徐舟野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跨进来，一进门，他看着满堂的灯光，沈淮序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一本书，柔和的光打在他的头顶上，渡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辉。
徐舟野脚步顿了顿，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从前，沈淮序就是这样坐在客厅等他，每次见到他进门，都会迎上来问他饿不饿，需不需要加餐。
过去习以为常没能珍惜，后来和他分开之后，每次踏进这里，踏进黑暗，一颗心都被拉扯着往深渊坠。
每当他痛苦挣扎着往上爬的时候，深渊里就有一个冷漠的声音问他：
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后悔的话，过去干什么去了？
你活该！
知道是自己活该，徐舟野只能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多难受都是他咎由自取。
如今熟悉的画面迎面袭来，他有种头顶的黑暗骤然裂开一条口子，有一束光芒照进来的错觉。
沈淮序听见玄关处有声音，掀起眼皮看了回来的人一眼，没动。
在徐舟野开口之前，沈淮序先道：
“回来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阿序的要求，徐舟野自然不会反驳，只不过他急匆匆在外面奔波回来，浑身黏糊糊的，估计待久了味道也不怎么好，于是赶紧举手申请：
“阿序，我先洗个澡，马上回来听你指示。”
洗个澡，花不了多久，沈淮序倒也没纠结这点，外面确实湿热，于是点点头，“好。”
徐舟野满脑子都是阿序主动要跟他聊点事情，脑袋没转过来，也没去多想刚刚自己没有在手机上打字，沈淮序已经听得见的事实，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车钥匙，往桌面上一搁，蹬蹬蹬跑去洗澡去了。
浴室的水声响起，丝丝缕缕往沈淮序耳朵里一钻，他骤然想到那天晚上暧昧的声响，越听耳廓越红，不得不逼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书本上去。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一声，他斜着眼瞥了一眼，发现是当时来北市参加面包线下课的时候加的烘焙交流群在商量把没发过言的僵尸清除出去的问题。
当时沈淮序顺手将“柳絮”也拉了进去，他在群里从来没有发过言，甚至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找自己聊天了。
沈淮序感觉奇怪，心中隐隐猜测对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就连上次给他寄了面包过去，对方也没给反馈，而自己这段时间处于混乱当中，自然也没想起这件事来。
思来想去，他打开和柳絮的私聊对话框，输入一行字：
【烘焙群里要清理僵尸了，你在吗，要不进去说两句话？】
以往这人基本上是秒回，如今文字过去在私聊框里没有冒泡，倒是不远处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发出叮当一声消息提醒。
沈淮序顺着这声音抬眼瞥了一眼，目光疑惑了一瞬，也没管，再次在聊天框里输入：
【上次我给你寄的面包给个反馈啊，以后我好改进。】
桌子上徐舟野的手机再次响了一声。
沈淮序拧着眉，刚刚淹没下去的疑惑再次浮现出来，不会这么巧吧？
他试着又在聊天框里输入了一个标点，那手机又迎着他的动作叫了一声。
沈淮序绷着嘴唇，解释：【手抖，点错了。】
发送。
毫无意外，徐舟野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这绝不是巧合了。
谁家巧合能连中四次？
他不想偷窥徐舟野的隐私，也觉得偷看人家手机的行为很不道德，于是抿着唇忍耐着，最后，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站起来，走到桌子面前，用食指轻点了两下屏幕。
锁屏是以前两人的合照，这时候沈淮序也没空纠结合照的问题，上滑，是密码界面。
上面显示了几条未读消息，但是不解锁是看不到具体消息内容的。
从前徐舟野的手机密码是他设置的，是他碰见徐舟野的那天，不知道分手之后他的密码有没有修改，沈淮序只有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输入了几个数字，结果还真的打开了。
他吸了一口气，抖着手点开那个App，里面赫然显示着网友柳絮的头像，而最近的一条消息，就是来自“小沈”的“手抖，点错了”。
已经不用点进聊天页面确认了。
柳絮就是徐舟野。
徐舟野就是柳絮。
至少有好几十秒的时间，沈淮序都愣愣地站在原地消化这个事实。
思绪似乎有些空白，想要硬生生掰扯点东西出来，却又都混在了一起。
足足两分钟之后，他才理清思路。
从一开始“柳絮”私聊他开始，到他为了拉近关系说要来加入他和许沐轩的团队，再到后面打赏为自己解围，再到后面帮自己弄入场券.......
一幕幕都在脑袋里回转。
“欺骗”和“帮助”这两个字在沈淮序脑子里你挤我我挤你，分不出个胜负。
原来那次在淮市他将徐舟野赶走之后，这家伙披着马甲上线跟他周旋，绕来绕去，自己都是在他的身边打转。
他想要远离对方，却从来没有走出去过。
之前不能解释的行为，现在都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