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程真？你放下了吗？”
放下。
什么意思？
是江珉不再执着于陈斐然了吗。
“这么紧张干什么？你以为我是来找你麻烦的吗？”
见程真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的看着自己，江珉嘴角一扬，轻笑道，
“我只是想来滨城看看，到底是哪个白痴会这么不要命，两次都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这句话是出自真心，多年前的江珉刚重生来到这个世界，享受了前世从未享受过的优渥的家庭背景和物质条件，众星捧月般的过着小少爷的日子，让江珉一度迷失自我、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重新见到陈斐然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陈斐然的眼里根本没有他，不是所谓的能力、家世匹敌就能让人青眼。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执着，可偏偏就是有人那么傻，跌倒一次又一次。
“这一年我想了很多，我有大好的青春，为何要浪费在陈斐然身上，他心里没有我，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还这样。不值得。”
虽然当初是自己的执念导致斐然慌不择路坠井身亡，但江珉也付出代价了。
见程真还是呆呆的望着自己，江珉冷笑一声，“呵，果然只有我哥这种木鱼脑袋才会喜欢你这种，你好自为之吧，希望你能有个光明的未来，程真。”
‘真的，放下了？’
程真看着眼前的江珉，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的确很难有说服力。但人做事总有目的和动机，千里迢迢来这里就为了和他说这个？
“我是来赎罪的，自从猜测你有可能就是前世那个和斐然死在一起的程真后，我就想这事儿总该有个了结。你自己能想通最好，如果想不通，我也尽力了。你不用感谢我，我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点。”
好吧，也算是还江帆一个人情，前世自己家里条件不好，那年17岁的他甚至连一张机票钱都出不起，是江帆和大伯父出钱资助自己去做国外做了练习生。
既然这程真是江帆喜欢的人，自己就多那么一两句嘴吧。
“前世我是个失败者，娱乐圈混了这么久还是个糊咖，感情上也没追到过谁，还惹得一身官司，说实话我不能给你什么建议。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自私些，这辈子多为自己着想吧，凭你的能力和天赋，这一世可以过的更好的。”
果然是两兄弟，一个看不得自己受伤，跑帝都躲着了；一个为了赎罪，千里迢迢从x国跑来滨城。
心里真是憋不了一点……
那天程真没有和江珉多说什么，一是他不信任江珉，二来，自己心里的确很乱。
无关乎病痛，程真感觉自己有些虚脱，不到半天的时间，信息量太大了。
整个左半边身体仿佛被一股冰冷的气息所笼罩，寒冷彻骨，甚至连心跳也变得不再规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冒着细微的冷汗，眼前开始出现模糊不清的景象。此刻的他急需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自己能够坐下来，稍微休息一下，缓解这种不适的感觉。
“程真？”
不自觉地就踱步来到了医务室，其实也没有特别的不舒服，只是累了。
小张医生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走近一看还真是程真。
“你回来上课了啊，我都快担心死了。”
看程真面色不太好，把人拉了进来坐下，感受到了少年左手臂冰凉，便顺势帮他揉搓了下左手的穴位。
“哪里不舒服，嗯？”
程真皱着眉，坐着尽力的调整呼吸，缓过来后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小张医生，你对新药研发，知道多少？”
“这个啊，我倒是有同学在药企做早期研发，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你想了解哪方面的？”
“试药，有危险吗？”
“这个要看了，新药上市前有许多阶段一期二期三期，一开始只能在动物上做实验，然后才在健康受试者上，最后用在病人上，如果数据好才可以上市，通俗点说，就是你在医院或者药房可以买到。”
小张医生学的是临床医学，对于药学其实了解的并不多，只能讲个大概。
“至于危险嘛，即使是经过批准上市的药，也是有副作用的，不是吗？比如退烧药有可能致死，致残。再比如小朋友要打的疫苗，即使已经上市十几二十年了，依旧每年有一定比例的小朋友因为疫苗丧命。”
小张医生举了身边的例子，她的女儿出生到现在每次打疫苗她都提心吊胆，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焦虑过度了。
“怎么？你是有认识的人要做试药人嘛？还是亲戚生病了医生推荐新药辅助治疗？”
难不成这孩子缺钱要去做药人？或者是爸妈生病了？
见程真陷入沉思，小张医生猜测着他可能碰到了什么样的问题，普通人一般接触不到未上市药的。
结合刚才失魂落魄进来的样子，小张医生不免担心，这孩子别是碰到什么事儿了。
“没有，只是之前看到一篇科研文章，有些感兴趣罢了。”
“哟，怎么，以后想学药学啊？”
这话骗骗别人还可以，小张医生认识他都多少年了，分明就是有心事的样子，不过她还是装作不知道，只是顺着程真的话说下去。
“还没想好，就想了解下罢了。”程真顿了下，又问道，“那受试者可以随时终止实验嘛？”
“理论上是可以的，就是脱落或者退出嘛，毕竟药企也不能强迫你一直用药，但是每个药的药理不一样，有些你用到一半突然不用了对你未必是好事。”
是啊，自己在想什么呢，退出未必是最优解，而且以Re-birth这种随意出入人梦境，且在现实生活中不存在的企业来说，退出可能还真由不得他。
程真觉得自己大脑都有点不受控制，问出来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真的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这本， ”说着小张医生从抽屉里掏出一本书来——
“《新药的故事》吗？”
“嗯，我有次参加活动主办方送的，里面有不少科普知识，你可以看着了解下，有问题的话随时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