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看在剑阵里挥剑不断地柳生，微微颔首，
“此子不错，比上次更显从容，短短时间，成长的不仅仅是境界与剑意，心性方面愈发稳重，倒是能看出几分主人的影子。”
“比他那师弟，虽在剑意上落后一筹，但……”
就在她切换视角时，话音戛然而止，
“怎么可能？！”
她看到了什么？
眼看这厮被七八十条剑齿鱼即将吞没，从这货周遭升腾起四面火墙向外扩张，火墙内一柄柄虚实结合的火剑神出鬼没，时不时在恰当的时机劈出一剑，此起彼伏，
宛如火墙外的剑齿鱼想不开，自杀般朝火剑上撞，那叫一个准！
只一个眨眼，3层的剑齿鱼崩散，再一遭，周遭已所剩无几……
“32柄剑？”
苏青此刻面色微微发白，同时分神操控32道剑光，已是他如今的极限，威能大幅度缩水，也就敢在这一触即溃，旨在锻炼剑术的试炼地尝试。
所剩不多的飞鱼，苏大爷格外珍惜，又尝试风法与剑光的组合，这种试炼，他能玩到法力枯竭！
周遭为之一空，苏大爷灵机一动，又跑回起点，再来，
“哈哈，果然还有！”
空雀几度眨眼，
“不气，不气，花里胡哨，才不配主人的剑道！”
于是空雀大人看登山梯稳步向上的柳生愈发顺眼。
登山到了第二日中午，汗水浸湿衣衫的柳生此刻忍受着前所未有的煎熬，离山顶不过2层台阶，但这一阶他已停留了半个时辰，自身的剑意再无法引出体外来对抗，全凭肉身硬抗，再有就是对剑道的执念。
这999阶台阶，也阐述了逍遥子的剑道，
他之无情非冷漠，非利己，没有种族偏见，不辨对错，不要唯我独尊，不要名与利，找出强者，打败强者，
我心所向，唯剑尔！
空雀懒得多看在剑阵内外横跳的苏青，此刻亲自现身登山梯顶端，默默注视着柳生的变化。
为了变强，为了无敌，不过假大空的一句话而已，
明白自己为何要修剑，怎样去修剑，走哪一条剑路，发乎于心，不再人云亦云，有了坚定的目标，剑心通明还远吗？
“呵，哈哈，哈哈哈哈，想那么多作甚？”
柳生原本紧蹙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
“我柳生天生就该修剑，生命不止，修剑不息！”
一步踏出，周身剑意缭绕；再踏一步，人已在山顶。
脊背笔挺，白袍猎猎。
空雀看的竟有些痴，不知不觉间，虚幻本体一阵变幻，竟是位青裙女子，眸中雾气翻涌。
“前辈！”
柳生抱拳一礼。
“不错，剑心通明指日可待！”
“主人并未留下实质性传承，但我身后这座塔是他亲手打造，从筑基初期到金丹圆满这两大境，8小境，分明对应8层塔的每一层。”
“每一层都有剑意衍化的镇守，他们代表了同时期主人真实剑术造诣，唯有在其中坚持1刻钟亦或是打败镇守，才能登上更高一层。”
“想要从中学到些什么，唯有沉下心来边修行边闯关，没有十年八载怕是妄想！”
“你可想好了？”
柳生毫不犹豫点头，
“多谢前辈，莫说十年八载，便是一甲子又如何，柳生绝不辜负逍遥子前辈的心意！”
啪嗒，
一道人影登上山顶，一屁股瘫坐在地，本来悠哉悠哉的苏青，闻听柳生信誓旦旦你，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来，废了老鼻子劲。
剑道上高出一个大境界，试炼路又非杀伐路，他不能登顶，还有天理吗？
柳生俯瞰自家小师弟嘴角抽搐。
苏青上气不接下气问，
“天院不去啦？”
也只是随口一问，苏青自己也知道，与逍遥子传承相比，天院算个毛线！
柳生点头，
“晚些年再说，届时他们不接受也无妨。”
苏青点点头，
“此间山水秀丽，灵机盎然，又有逍遥子前辈的亲身演法，委实是天大的机缘！”
“怎么，你也想留下？”
青裙女子嘴角带着几分讥笑。
苏青摆摆手，
“前辈莫打趣，法不可亲传，何况是逍遥子前辈高山仰止的剑道传承！”
“师弟~”
柳生恨铁不成钢，旋即又朝女子投去询问的目光，他自然是希望师弟能一起闯塔。
青裙女子微微摇头，
“按考验结果看，你的确有资格入塔，但，唉，主人第9层还未打造完，便感受到了冥冥中的召唤，仓促离去，万年来杳无音讯。”
师兄弟二人下意识朝塔顶望去，果然，第9层只有雏形。
“悠悠万载，此间看似灵机盎然，实则地灵脉早已枯竭，你们所感受到的，不过是我本体消散这小天地带来的回光返照，其内天地法则与外界一致，又有方方面面要维持，即便你二人不出现，至多百年，便要崩碎！”
柳生骇然，
“前辈，您…”
青裙女子露出一丝苦笑，
“主人走时，我才结丹，人族化神修士2500载，即便妖族寿元悠久，但万载已是极限。”
师兄弟二人齐齐鼻头酸楚，
足足在此枯守万载，主仆情谊感天动地！
苏青微微吸气，问，
“非是不敬，常识来说，肉身不存，神魂独木难支，用不了多久便要消散，前辈您这？”
空雀微微点头，
“我空雀一族不受天道眷顾，便是因为天赋神通涉及空间法则，说是玩弄一方空间也不为过，我之肉身消散此方天地，便以此间天地为依托，神魂依旧可苟活几百载。”
柳生目光灼灼，
“前辈可是说我一旦在此间修行，加剧此地消耗，会令前辈消散的更快？”
若是如此，他宁可不修！
空雀浅笑间，满是欣慰，
“我族早已不存，主人大抵已证道成仙，如今他的一些剑道又遇上了‘有缘人’，再无所求。”
苏青却是突发奇想，
“前辈难道不可以夺舍重修？”
空雀一脸好奇，
“为什么要重修？”
苏青嗫嚅嘴唇，却不想柳生很耿直道，
“证道飞升，或许还能再见逍遥子前辈！”
空雀亚麻呆立。
苏青怂恿道，
“前辈既说空雀一族不被天道眷顾，恰好夺舍之人同样被天道厌弃，每每雷劫狠厉数倍，但前辈渡劫心得必然不缺，若能坚挺过去，却反而受更多裨益，加上前辈自有底蕴以及逍遥子前辈的剑道造诣，大道可期啊！”
空雀终究阅历单薄，境界全靠岁月熬出来，此时却有了枯木逢春之感，大道不大道的她不稀罕，
但正如柳生所说，若是飞升，极有可能与主人再续前缘……
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
“……可，可我去夺舍谁呢，无缘无故残害他人，怕是主人也不会原谅我…”
啪叽！
身材惹火的大长腿女子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