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云英、燕草还没有回来。乌蒙拿起扁担，去场院挑水。
乌蒙把三家的水缸挑满，向温巽开着拖拉机来了。拖拉机上，坐着云英、五岭和燕草。
“温巽哥，你咋开车来了？咱的拖拉机呢？”乌蒙看着燕草，问。
燕草从拖拉机上跳下来，说：“我把拖拉机卖给篱篁了，咱再买辆。”
乌蒙上前，扶着云英下来。五岭把两个板凳拿给乌蒙，对向温巽说：“不留你吃饭了，路上慢点！”
向温巽和乌蒙打着招呼，开车回去了。
“你卖拖拉机，咋不跟我商量？咦，你的包谁给你的？”乌蒙对燕草说。
“当然是六哥。六哥出的价钱，令我不能拒绝。和你商量啥？明天咱们再去县城，买一辆回来。”燕草说。
“做饭没有？”云英问。
“刚挑完水。”乌蒙说。
“那还不快去做饭？站在大街上问啥？”云英说。
乌蒙应诺着，忙扶着云英进院里来。
乌蒙见燕草没有跟着进来，忙跑出来。见燕草跟着五岭走了，忙喊：“你不吃饭了？”
“我在大娘那边吃！”燕草头也没回，说。
乌蒙失望地回来。
“这个媳妇好管吗？”云英见乌蒙垂头丧气地回来，笑着问。
“等我学会了燕青锤，狠狠揍她一顿。那时候，她就听话了。”乌蒙说。
“这种想法千万别有。一来你打不过她。你和她动手，吃亏的是你。二来咱家没有打媳妇的规矩。你要是和燕草动了手，我们一定揍你！”云英说。
万三、万照等人哈哈笑了起来。
“她不就是想去吃肉、喝酒吗？娘，以后咱也吃肉、喝酒。”乌蒙说。
“钱从哪来？”云英问。
“我有办法。”乌蒙说。
“你当家。你做啥，我们吃啥。”云英说。
“娘，拖拉机卖了多少钱？燕草这么高兴？”乌蒙问。
“篱篁给了燕草两千五，满意不？”云英说。
“价钱倒是可以。娘，木棒的钱不能算在里面。”乌蒙说。
“没有木棒的钱，哪出来两千五？”云英脸一沉，问。
“拖拉机不用票，最少两千二。加上一个车斗二百，一个油桶加一桶油，一百，正好两千五。”乌蒙说。
云英听罢，哈哈笑了起来，说：“你们听听，是不是做生意的料？”
“我是越来越佩服老七了。”万三笑着说。
“这世上，总算有个让你佩服的人。”云英笑着说。
“娘，木柴那五百一定要过来！这是咱们买酒的钱。”乌蒙说。
“那肉钱呢？”云英问。
“六嫂让我去赊，她去结账。”乌蒙说。
云英、万三等人哈哈笑了起来。
吃罢晚饭，收拾完毕，乌蒙急急来到月英这边。晚上，月英见燕草中午喝了不少，便让她只喝一杯。
燕草见乌蒙来了，嘿嘿笑了起来。
“中午喝了多少，醉成这样？”乌蒙问。
“五杯。喝的篱篁到现在还没醒。”筠篁说。
“五杯？你不要命了？”乌蒙惊诧地说。
“我不是好好的嘛，大惊小怪的。今晚上，我又喝了一杯呢！”燕草说。
“把钱先给我吧！醉醺醺地别丢了。”乌蒙说。
“咱们咋定的？”燕草问。
“我挣钱，你管钱。”乌蒙说。
“哪还这么多废话。”燕草说。
乌蒙一下子红了脸。月英、筠篁笑了起来。
吃完饭，月英让乌蒙送燕草回家。月光下，两人并肩走着。燕草嘿嘿笑着，乌蒙诧异地看着她。
“今天你真的喝多了！以后，不能这么喝酒。”乌蒙说。
“可，可我听大姑讲过去的事情，都入迷了。哎，我告诉你个秘密：小咸村有个叫双虫谷的，曾经救过大娘，便喜欢上她。大娘没同意，就给他介绍了一个。”燕草说。
“六嫂的爷说的？”乌蒙诧异地问。
“是啊。”燕草说。
“我呸！这个人可真流氓！以后，你可不能再去了！”乌蒙气愤地说。
“哪还不是大娘好？咱们班那么多女同学，你为啥和我好？”燕草却不以为然地说。
“我挨打的时候，就你一个能把我救走。我不和你好，和谁好？”乌蒙说。
“啊，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燕草诧异地看着乌蒙，说。
“你长的好啥？还不如万娜漂亮呢！”
“力乌蒙，你的小狗腿……”
说着，燕草就踹乌蒙。乌蒙见状，推着自行车就跑，燕草在后面追……
来到燕草家。归棹刚收拾完，见两人回来，问：“今天去哪了？”
“燕草去小咸村了，喝了五杯酒。”乌蒙说。
“我的娘啊，这是随谁呀，能喝这么多？”归棹惊讶地说。
“我大娘说随她！”燕草笑着说。
“你要是有你大娘一半的本领，我死了也放心了。”归棹说。
“婶，这样说不吉利的。你和叔还要享我们的福呢！”乌蒙忙说。
“我的儿，我和你叔等着呢！”归棹高兴地说。
“油嘴滑舌！”燕草说。
燕草突然想起包中的钱，忙向里屋跑去，说：“我要换衣服，你别进来！”
“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想把钱藏起来嘛！”乌蒙说。
“钱？这又是哪来的钱？”归棹问。
乌蒙说了拖拉机的事，归棹笑了起来。
“婶，燕草真的喝了不少酒，给她泡杯浓茶吧！”乌蒙说。
“我的儿，你以为家家都和你家一样，有茶叶喝？我熬点绿豆汤吧！她喝汤，你吃绿豆。”归棹笑着说。
乌蒙答应。
燕草将钱放好，打开里屋的门；见乌蒙自己坐在炕沿上，摆弄收音机；诧异地看着他。
“你咋还没走？”燕草问。
“婶不让我走。她熬绿豆汤去了。你喝汤，我吃绿豆。”乌蒙笑着说。
“想不想再发生关系？”燕草问。
“你醉醺醺的，我可不想。”乌蒙说。
“你嫌我有味？你和那些人吃饭，我还没嫌你呢！”燕草突然发怒，说。
“哦，你不在我娘那里吃饭，是嫌她们有味？我不理你了！”乌蒙说。
“我嫌那些人有味，我嫌你和大姑了？是你嫌我有味，不和我发生关系的。”燕草说。
归棹听两人吵起来，忙赶过来劝架。听燕草说两人发生了关系，内心暗惊，忙跑过来，说：“你们都发生关系了，这事能说吗？不嫌丢人？”
“这有啥丢人的？我俩相好全村人知道。”燕草喝了酒，更加不在乎地说。
“你们还不到结婚年龄呢，怀孕了咋办？”归棹说。
“怀孕？亲个嘴就怀孕？你以为我们傻呀？”燕草嘲笑着说。
“乌蒙，告诉婶，你们到底做啥了？”归棹轻声问乌蒙。
“亲嘴了。”乌蒙说。
“别的事没做？”归棹问。
“搂抱了。”乌蒙说。
“还有呢？不是发生关系了吗？”归棹问。
“这还不叫发生关系？”乌蒙看着归棹问。
归棹扑哧笑了，说：“你们还高中生呢，咋啥都不懂？这咋叫发生关系？吓死我了。以后这种话，千万不要说了。”
“娘，你以为我们耍流氓了吗？亏你想得出。”燕草恼怒地说。
“你们说的这么吓人，我能不担心吗？”归棹说。
“你站在这里听啥？还不快走？找打吗？”燕草对乌蒙说。
乌蒙见燕草发了火，内心顿时害怕，忙说：“婶，绿豆给我留着，我先走了！”
说完，跑到院子里，推着自行车，慌慌张张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