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一切代价。
短短六个字，似乎预示着一场战斗即将来临。
章一秋心头一沉，在空无一人的室内来回踱步，压低嗓音道：
“院长，顾之倾城是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这些年，他们解决就业问题，积极响应国家政策，每年都在搞慈善，口碑相当好……我直白点吧，我们要动秦时的女儿，就是在于顾之倾城为敌，一系列的牵扯下，有点麻烦。”
“还有，我们都知道，秦时背后站着文老，他一发话……你懂。”
原本章一秋并不在乎秦星愿不愿意加入研究院。
不愿意，强行带走就行。
然而……刚才一番交谈后，她意识到不对劲，女孩的价值远远超出预料，好像还有一种莫名的底气。
跟对方翻脸，真是正确的选择吗？
万一秦星留了后手，他们前脚抓人，后脚关于飞船和各种技术的资料就被传出国外，那对华夏是一种致命打击！
还有太多种不确定因素，利弊分析，章一秋不建议撕破脸。
院长好半天才反问，“那你觉得呢？”
章一秋松了一口气，真怕院长一股脑要抓秦星，最终两败俱伤。
她单手插兜，轻轻靠在桌子上，语气凝重，“我的意思，先答应他们的条件，将飞船的完整设计图纸搞到手，之后……我留在京城大学观察和监视秦星，与她一步步打好关系，说服她自愿加入研究院。”
自愿和被迫，其中千差万别。
一个被迫加入的人，会一心一意去付出？会对科研作出贡献吗？
答案显而易见。
不会！
电话那头又沉默好半天，院长改变了主意，“这样，你答应他们的条件，拿到完整的设计图纸，研究院这边会在网上发公告，给秦星撑腰……你也不用留在京城大学，你的安全比秦星重要。”
“事后，我会派人盯着他们一家……”
章一秋蹙眉，“可是……我留在京城大学说服秦星，这更高效。”
“换句话讲，我来当两边的联络人，若是派人监视，只怕不妥。”
院长迟疑片刻，“给你一个月，要是无法说服秦星，你就回来。”
挂断电话，章一秋疲惫地按揉太阳穴，“唉……难搞。”
调整情绪，她回到隔壁的会议室，站在一家三口正对面。
章一秋深呼吸，“你的条件，我们答应，但……我要先拿到完整的设计图纸，确定真假后，最迟半天，网上关于秦星的风评会一边倒。”
秦时不动声色。
这又是唱哪一出？
刚才还一副强势的姿态，出去打个电话，妥协了？
是觉得我们不吃硬，准备玩一套柔和战术？
思忖三秒，秦时点点头，嘴角泛起一抹浅笑，“合作愉快。”
闻言，星星从黑色书包里拿出一个超大容量的硬盘，递过去。
“我不知道你们的研究水平如何，如果太一般，那想要造成探索飞船，至少三十年，如果有高手，那大概十年到十五年之间。”
章一秋赶忙握住硬盘，如获至宝，眼睛直勾勾盯着女孩，道：
“如果你协助制造呢？”
星星竖起一根手指。
“十年？”章一秋惊喜。
星星摇摇头，“不，是一个月。”
“咳咳……”秦时呛了一口气，“宝贝，低调点，这波不需要装。”
“好的爸爸。”星星乖巧点头。
她已经很低调了，材料齐全的情况下，实则不用一个月，一周足矣，飞船的组装，瞬间即可完成，无需动用大型机械搬运。
章一秋咽了咽唾沫，“一个月，制造出图纸上一模一样的飞船？”
星星默不作声，爸爸说了，要低调点。
“……章教授，交易完成，我们可以走了吗？孩子还要上学。”
秦时一脸轻松，似乎并不把这次的交易当一回事。
“上学？”章一秋表情古怪，忍不住询问，“她如此天才，还有上大学的必要？”
“天才和上大学有冲突吗？”秦时不答反问。
星星哼哼一声，“千金难买我愿意！”
一家三口走了，只剩章一秋在会议室里。
她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右手摩挲硬盘，“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算了，静观默察一段时间……先将设计图纸传给研究院……”
……
顾之倾城集团门口。
打扮精致的严雯雯蹲在角落，双手托腮，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雯雯！？”
苏倾柔的声音传入耳畔，严雯雯猛抬头，站起身挥手，“小柔。”
“你没有在家里睡觉？”
“我又不是猪，这都早上九点了。”
秦时不合时宜吐槽，“不知道谁，昨天睡到下午三点。”
“要你管。”严雯雯瞪他一眼，看向苏倾柔，“你们去送星星上学？”
“嗯，刚从京城大学过来。”苏倾柔简单回应，指了指大门，“你怎么不进去？”
“呃……不好意思。”严雯雯一秒转换扭捏姿态。
秦时哑然失笑，“还有你不好意思的事？”
“什么嘛，我也是女孩子好不好？”严雯雯轻咬嘴唇，嘟囔道，“你们又不在，我进去了都不知道找谁，一个人坐在大厅很尴尬的。”
秦时拍了拍她肩膀，吐出两个字，“难得。”
一行三人进入集团，乘电梯上三十七楼。
秦时和苏倾柔在一个办公室工作，面积一百平，非常舒适。
一路上，严雯雯左顾右盼，羡慕道，“你们这里的办公环境，比我在的公司好太多……平时加班吗？”
秦时单手揣兜，走路特别气质，“还好吧，我们提倡的是自愿加班，只要加班，三倍工资算……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人，大家为了赚钱、为了晋升，不是一般的卷，加班都习以为常了。”
“用他们的话讲，回去也是一个人，还不如留在公司加班，拿三倍的加班费，不香吗？”
“三倍！”严雯雯惊呼一声，属实嫉妒，“老板与老板之间的差距真大，我们公司加班费一分没有，最多提供一顿晚餐和一杯咖啡。”
“我当初觉得还不错，经常主动加班到深夜，现在一对比……”
伤害那么的大！
秦时笑出声，“你们老板，最喜欢你这种牛马。”
“我受够了！”严雯雯进入办公室，举起双手呐喊，“我要创业，我要当老板……再也不当牛马！”
“你真要创业？”秦时收敛了一丝笑意。
“不行吗？”
秦时想想回复，“我以为，你昨晚喝醉了，单纯在开玩笑。”
“无语，昨晚我才喝了三瓶啤酒，漱漱口都不够，怎么可能醉，也就一点点微醺……讲真，老秦，我需要你的帮助。”严雯雯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抿一口，等待对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