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最后一位，【天空之神】。”
看着人类的脆弱毫无保留地展现，【彼岸】表现得很冷漠。
“最后一个神位空缺，哪里来的【空间之神？”【补天石】的语气中透露出不悦。
除了无时曾被姜婷告知过以外，其他人类都对这句话感到震惊。
枭枭将森然的眸光从太阴身上挪开：“什么叫‘神位空缺’？”
澹台洛书也道：“这是什么意思？如果【神级】本就缺少一位，那为什么还让我们在这儿集齐十一位【神级】本源？这不是逗人玩儿么？”
“有一件事，你们处于昏迷中，并未听到……”忽然，无时想起什么，对他们三人开口，“先前幼菱在城墙有了【预知】，她说，她看到了【时间之神】【降临】。”
澹台洛书消化了一下，张了张嘴：“她有没有说是哪个【时间之神】？究竟是指流光、还是指我们能够创造出的新神？这只一个【时间之神】【降临】，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么？”
“应该是指新神。”无时冷静分析，“眼下最坏的结局，无非是流光死、【时间之神】灭，而姜娉得以复生。再不济也是姜婷和流光同归于尽，不会出现流光作为【时间之神】【降临】的情况。”
流光的结局已然注定，从姜婷发动【神之禁术】那时起，他就无力回天。
几人眼中重拾希望，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觉得喻幼菱的异能不再那么“鸡肋”。
“可是【天空之神】什么时候才会来？”澹台洛书转头看着苏落雪，担忧道，“我们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外界，包括无时在内的所有【神契】异能者的身上，都看不见丝毫血色，嘴唇和肌肤都白得吓人。
只有【补天石】没什么变化，本源能量依旧稳定而持续地输出。
【彼岸】看向【补天石】：“行了别装了，你都把他们带来了，直接开始吧。”
【补天石】微怔，却一语不发。
“他们？”无时立刻想到跟【补天石】一起降落城墙的那两位【降临】者，“你是说他们中，有一个就是【天空之神】？！”
“差不多吧。”
“如果最后一个神位，注定属于‘天空’，那这世上能够成为【天空之神】的，只有他一个人。”
一道空灵却微弱的声音，忽然自众【神灵】身后响起。
众人转眸看去，发现她的一双水灵的小鹿眼，正回头紧张地盯着角落里的【太阳之神】。
【晷】与她对视，轻轻叹了口气：“你向我询问的事情，最多只能帮到你一半。不过……她肯定知道，剩下一半，该怎么做。”
他指了指被黑雾笼罩的太阴，又迅速收回，挪开视线。
“【飞廉】？你向他询问什么了？”站在【龙雀】身旁的【精卫】，忽而生出股不祥的预感。
而【龙雀】只是看向太阴，怔怔回答：“我问他，本源相同、可以相辅相成的两股能量，能不能合而为一，让其中一个再次晋升一个等级？”
“‘风’……与‘云’吗？”太阴感应着外面那道气息，很快做出判断，“可以融合，但仅是两个【次神级】加在一起，并不足以达到【神级】的境界。更何况，他已经【降临】，桎梏更加坚固，无法突破。”
【龙雀】听到她如此笃定，顿时焦急：“可那预言潜藏的意思，不就说明【天空之神】一定会出现吗？！”
否则新的【时间之神】又如何【降临】？
众人齐齐看向【彼岸】和【补天石】，他俩明显知道什么，却一直在打哑迷。
【补天石】话音无奈，认真地看向【彼岸】：“我曾经答应过，会助她化解体内危机，所以我来了。但她想获得更多，就势必会失去更多——你是否确定自己，能够替她做出这个选择？
“做这个不论怎么选，都会后悔的选择？”
【彼岸】脚下红花疯狂摇曳，面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我跟她说过，人类最大的特点，就是充满遗憾。她不信……你瞧——”
他指向困于牢笼中的白色身影：“她不需要我替她做选择……”
她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
【补天石】不再纠结，正如【彼岸】所说，她已经把“他们”给带来了。
“神女一脉的献祭，可以打破一切桎梏。”
她的这番话不仅白色世界内的众人能听见，也透过姜婷的身体清晰传荡在外面。
一青一绿两位【神灵】互看一眼，在来之前，他们就完成了最后的道别，此刻双方眼中，都只剩决绝。
“献祭是什么意思？”【精卫】双眼无神，想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谁又要献祭？”
听到这两个字的苏落雪浑身一震，再没有任何力气地跌坐在澹台洛书怀中。
“她撑不住了，开始吗？”太阴漠然询问。
“我准备好了！”
【龙雀】毅然决然走到太阴身前，双眸含泪，舍不得回头看上一眼：“你教我吧，我先试试，万一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呢？”
除了【精卫】一脸茫然无措、呆愣原地，其他人都没有阻拦。
好像这个【次神级-神灵】的赴死，不仅牵不起他们的怜悯，反而还隐隐藏着期待。
【次神级】换【神级】，怎么想都很划算。
黑色雾气从太阴身上脱离，逐渐将【龙雀】笼罩，清风吹荡，碧色光亮渐渐从她身上升腾起。
晶莹的泪珠从风中滚落，太阳的献祭，加上太阴的融合，正在将她的生命与灵魂，往另外一个【神灵】身上凝聚。
小鹿的身躯正在慢慢消散，一点一点，化成绚烂的光雨。
“【飞廉】……”
角落里响起一声虚弱的呼唤，正在黯淡的【龙雀】终于忍不住转眸望去。
盘踞的黑色大蛇茫然地抬起头，她的老皮刚刚褪去，新皮漆黑富有光泽、上面长满了鳞片，一对漂亮的小角在她头顶、发出莹莹之光。
“甜甜……”
【龙雀】看着从小到大的玩伴成功进化，由衷感到开心。
可太多离别来不及言语，她的身躯全部化成光雨，朝着白色世界之外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