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年过去。
惊鸿界，一栋悬浮于半空的洞府之内。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灵雾缭绕间，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几只羽翼华美的灵鸟，在精心修剪过的仙植间追逐嬉戏，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
与灵溪界那片被战争蹂躏了数十年、至今仍是焦土与废墟交织的苦难之地相比，
这里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仙境，一方不染尘埃的世外桃源。
顾辰半躺在躺椅上，眯着眼，享受着侍女刚刚奉上的灵果饮，嘴里还哼着一段不成调的小曲。
“……今天又是个好日子，送走了货物，迎来了灵石……”
他心情很不错，甚至可以说是极佳。
这十年来，借着灵溪界那场打得如火如荼的“提督与深海”战争，他可是结结实实地发了一笔横财。
那些被忽悠到灵溪界当“提督”的冤大头们，为了提升自己手下“舰娘”的实力，
或是修复在战斗中受损的舰装，对各种高品质的灵材、丹药、阵法构件需求极大。
而他顾辰，凭借着“诸天道影录”这个金手指，可以轻易地从其他位面的“道友”手中，
低价收购到各种物资，再转手高价卖给那些急需军备的提督们，一来一回，赚得盆满钵满。
这，就叫战争红利。
当然，除了赚钱，生活中的“调剂品”也必不可少。
他呷了一口冰凉甘甜的灵酿，心念微动，一幅香艳的画面便在脑海中浮现。
就在三天前，他借着“星枢老祖”的身份，以“指点修行、勘破瓶颈”为由，
又成功与“道影录”中那位以清冷高傲着称的“寒月宫”圣女，进行了一场深入浅出的、关于“阴阳调和与生命大和谐”的负距离学术交流。
那圣女平日里在群里表现得不食人间烟火，仿佛多看男人一眼都是亵渎。
结果呢？
在“老祖”那“蕴含天道至理”的“指点”下，还不是乖乖地解开了道袍，嘴上说着“弟子是为了道途”，身体却诚实得很。
顾辰的嘴角勾起一抹满足而轻蔑的弧度。
开玩笑，老子有这么逆天的金手指，难道还真跑去当清心寡欲的苦修士不成？那不成傻子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至于那位被他第一个“攻略”的正义大小姐楚明昭？
自从多年前那次“意外”之后，回到各自位面的楚明昭便宣称要闭关消化“遗迹所得”，至今未曾露面。
顾辰对此毫不在意。
一棵树上吊死，那是蠢货才会干的事。
森林这么大，足够他这优秀的猎人慢慢探索了。
“道影录”里的天之骄女，可不止她一个。
“顾爷，您要的货单。”
一名管事模样的修士躬身走来，恭敬地递上一枚玉简。
顾辰眼皮都未抬一下，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这管事是他花大价钱雇来的，在外面也算一方好手，但在他这里，就只能跑跑腿，处理些杂务。
“下一批送往灵溪界的‘提督专供强化套餐’，都备齐了？”
顾辰问道。
“回爷的话，都已按照您的吩咐备齐，随时可以装船，通过惊鸿界的公共传送门发货。”
管事答道。
“很好。”
顾辰挥了挥手，
“去吧，账目做好，别出岔子。”
“是。”
管事恭敬地退下。
顾辰这才慢悠悠地坐起身，神识探入那枚记录着“诸天道影录”近期交流记录的玉简中。
最近，“道影录”里倒也并非风平浪静。
有那么一两个心思敏锐的家伙，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在群里旁敲侧击地质疑过几次“星枢老祖”的某些“指点”，似乎与他们宗门典籍记载的某些上古秘闻有出入。
对于这种敢于挑战“权威”的刺头，顾辰的处理方式向来简单粗暴。
他直接动用自己作为“群主”的最高权限，将那两人的神魂烙印从“道影录”中彻底抹除，
然后对外宣称，此二人不幸在抵御虫群袭扰的战斗中，为守护位面而英勇牺牲，魂飞魄散。
消息一出，群里顿时一片哀悼，再无人敢多言半句。
反正现在诸天万界到处都不太平，死个把天骄，再正常不过了。
唯一让顾辰略感烦恼的是，“道影录”这个青铜碎片，近些年来的负荷似乎越来越大。
有时候与群友进行神魂通讯时，画面偶尔会闪过一丝意义不明的雪花点，神魂链接的延迟也越来越明显。
不过，顾辰只当这是因为虫群与五大圣地的战争波及太广，引发了剧烈的亚空间波动，从而干扰到了神魂通讯的稳定性。
毕竟，小问题，无伤大雅。
至于虫群的危险？
顾辰更是嗤之以鼻。
首先，惊鸿界固若金汤，有天宵道庭坐镇，根本不是战争前线，安全得很。
其次，就算天塌下来，他顾辰也早就铺好了后路。
他早已通过这些年积攒下的人脉与财富，秘密购买了丹阳殿下属某个核心位面的高级移民资格，所有手续一应俱全，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到时候，管他洪水滔天，大不了直接润走，换个地方继续当他的富家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最妙的是，他顾辰在惊鸿界，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良民”。
他从不偷税漏税，每一笔通过惊鸿界传送门进行的交易，都老老实实地按照总督府颁布的最高税率，按时足额缴纳赋税。
毕竟，有“道影录”这个信息差神器在手，赚钱对他来说太容易了，完全没必要为了省那点税钱，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和隐患。
稳健，才是一个成功人士最重要的品质。
也正因如此，他的商会，甚至还被总督府公开表彰过，是远近闻名的“纳税模范先进单位”。
当然，他并未因此见过，那位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总督苏泠。
据说，那位苏总督容貌若天仙下凡，一颦一笑皆能倾倒众生。
顾辰对此倒是很坦然。
苏泠美吗？
当然美，从灵网上流传出的、模糊不清的影像来看，怕是比“道影录”里那些所谓的圣女仙子加起来，还要胜过三分。
可这和他有关系吗？
没有。
那种高高在上、执掌一方世界生杀大权的人物，就如同一朵悬于九天之上的冰山雪莲，美丽，却也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他顾辰是个聪明人，懂得什么叫成本与收益，什么叫风险评估。
去招惹那样一个存在，风险无限大，收益趋近于零。
这买卖，傻子才干。
所以，完美闭环，直接当她不存在就行了。
想太多，容易让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人生信条，向来是趋利避害，主打一个轻松自在。
顾辰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端起灵果饮，轻轻呷了一口。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洞府内的灵气氤氲，侍女的身段婀娜。
至于那遥远星域的战火，与那些在血与火中挣扎的提督们？
就让他们，继续为“管理式民主”的伟大事业，贡献自己的钱包和生命吧。
这日子，真他娘的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