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全息投影，李火旺低声笑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然后开始对着环绕在身边的智能墙膜交谈。
“淼淼，你带着李岁远离这里，尽管这个虚拟环境中我们无法真正死亡，但预防总是没错的。”
“你在跟谁讲话呢！把神经连接器给我断开！”
李火旺的声音在空旷的全息模拟楼梯间回荡，充满了疲倦和压力。
“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心情糟糕透顶，我真的想找一个出口释放一下情绪！”
李火旺手腕一翻，手中出现了一柄能量刃，刃尖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的脸庞瞬间变得凶狠无比，双脚重重地蹬在虚拟阶梯上，如猛虎下山般朝前方三人疾冲而去。
“嘭！”虚拟血液溅在他的护甲上，熟悉的反馈刺激让他更加亢奋。
光刃一闪，那人还没来得及尖叫完，声带已被切割成两段，空气中的电子音效模拟出了窒息的颤抖。
这一幕吓得剩下两人脸色苍白，他们紧紧抱着怀中的AI少女模型，歇斯底里地大声警告：“你别过来！我们有智能人质！”
“跟真正的安全系统讲去吧！在这个世界，我是不受控制的存在！”
能量刃的热浪从断口处喷涌而出，浸湿了李火旺的虚拟靴底。
他甚至没去看那两个吓得失禁的AI少女，胸口中插着一把能量剑的李火旺踏着“血迹”，沿着楼梯走向上层，他那如同鬼魅般的嘶吼在虚拟空间内回荡。
“杨娜！对不起！我来找你了！”
李火旺一层一层地搜索着，当他来到第四层级时，发现了剩下的四个机器人守卫。
血迹斑斑的李火旺斜眼瞪着他们的颈部动脉。
面对如此恐怖的李火旺，即便他们手中握着智能武器，怀中有人工智能人质，气势也早已荡然无存。
四人中较为懦弱的一个突然放开怀中的AI少女，颤抖着声音问道：“同志，我们现在可以投降吗？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之前的银行抢劫事件都是由机器首领豹哥操控我们的，他是主犯！”
李火旺左手迅速抽出体内的能量剑，身体微倾，狂笑中泪水滑落，朝着他们冲去。
杀戮的经历与未曾杀戮过的，两者间的差异无疑是巨大的。
深红色的能量残影沿着虚拟楼梯，一级一级地落下。
李火旺坐在两具倒下的机器人守卫旁边，大口喘着粗气，感受着全身的虚拟疼痛。
右臂不知是神经线路还是机械结构受损，已经无法正常抬起。
“火……火旺？”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李火旺的身体猛地一震，他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冲动，想要立刻逃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但是，当他想到被困在心智迷宫中的白灵淼时，李火旺口中反复念叨着幻象，缓缓抬头望向楼梯口。
那是杨娜，她的右耳上戴着一枚精致的翡翠状生物芯片，李火旺记得这块芯片，那是他以前拜托母亲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杨娜的。
“呜呜呜……火旺！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泪流满面的杨娜冲到李火旺身边，无助地看着他不停流淌的能量伤口。
她试图用手去堵住，但却无济于事。
“假的……假的……假的……”李火旺不断地默念，他握紧能量剑的左手愈发紧绷。
正当他准备猛地挥舞手中的能量剑时，杨娜开口说话了。
“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啊！你都已经失控了！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啊！你这么做让我怎么才能忘记你！”
“啊啊！！”李火旺感到此刻手中的能量剑仿佛有千斤之重，对方的话语几乎让他彻底崩溃。
感受到犹如灵魂撕裂般的痛苦，李火旺用尽全身意志，将能量剑刺入了杨娜的虚拟胸口，锐利的能量刃穿透了她的紫色紧身防护服，同时也切开了她的虚拟皮肤。
感受到胸口传来的疼痛，杨娜颤抖着眨了眨眼看向李火旺。此刻她的眼中没有恐惧，没有失望，也没有责备，只有深深的委屈。
“火旺，为什么啊？”
杨娜的眼神像一把锐利的刀刺入了李火旺的心，那种感觉比任何物理伤害都要痛苦。
就在他即将绝望并打算继续加大力度时，喉咙处突然传来炽热燃烧般的疼痛，那疼痛感逐渐加剧，周围的虚拟现实也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铛”的一声，李火旺手中的能量剑掉落在地，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忘记了自己的伤口，杨娜立刻扑上前去，将向后倒去的李火旺揽入怀中。
“轰”的一声，周围的一切瞬间消失，李火旺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黑暗的虚拟森林之中。
他双膝跪在地上，面前是一本泛红的全息竹简——《大千录》，竹简内部似乎包裹着某种未知物体。
就在此刻，一条舌头从竹简中伸了出来，并开始说话，这本《大千录》竟然活了过来。
“一舌转轮！一睫大千！奇妙境界，难以言表！天道神奇，岂敢轻触！吾主至上！怎敢惊扰！？”
听着《大千录》的声音，李火旺感觉到自己的感知开始重新融合，形成了一种能够感知到巴虺存在的独特感知。
在这种感知下，李火旺能听到那《大千录》实际上是有生命的。
他触摸到那些红色竹简逐渐变形，化作红色扭动的虚拟蠕虫。
李火旺恍惚间抬起头，看向头顶，那漆黑的穹顶仿佛裂开一道缝隙，一只细长的巨大虚拟眼睛从中窥视进来，其大小几乎超越了天空。
那并不是巴虺，李火旺能感知到巴虺的存在，但它距离遥远，在白玉京之外。
那只眼睛散去了，李火旺再次感受到了巴虺，或者说看到了巴虺。
这一次，他看到巴虺的身体上开始出现了与自己相似的感觉。
一股强烈无比的痛苦从天而降，与李火旺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并开始向四周扩散。
很快，周围的所有事物都被这种痛苦所笼罩，无论是白灵淼还是那些变异的机器人，甚至是树木、土壤，乃至空气都开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