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呵呵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两根递过去，“大伯，来尝尝大龙。”
老冰接过烟，撇撇嘴说：“就知道乱花钱，一根好几块呢，都能买一顿早饭了。”
男人看了看杨斌，也给他发了一根，好奇地问：“大伯，这位是？”
老冰介绍道：“他叫杨斌，是咱们港口的捕鱼高手，从来不空军。”
一听这话，男人立刻来了兴致：“杨总好，我叫王发财，你叫我发财就行。”
杨斌摆了摆手：“王哥，我不抽烟，你也别叫我杨总了，叫我名字就成。”
王发财把烟收回去，热情地邀请道：“杨斌，既然大伯说你捕鱼有一手，那有没有兴趣来我船上当船长，别人给你多少工钱，我肯定只多不少。”
还没等杨斌答话，老冰抬手在他脑门上轻轻拍了一下，“你这小子，挖墙脚也不先搞清楚状况，人家小杨的工资你能付得起？”
王发财头一抬，不服气地说：“大伯，你这是小瞧我啊？”
“小杨十天就挣了一百多万，你说说，该给他开多少工钱合适。”
“多…多少。”王发财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老冰伸出一根手指：“一百多万，你开得起工钱不？”
“我的妈呀！”
王发财又仔细看了看杨斌，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杨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说：“别听他瞎说，就是运气好而已。”
王发财一把拉住他的手，兴奋地说：“杨斌，你既然这么厉害，要不咱俩合作一把，去西沙群岛搞大的，那边资源好。”
“西沙不是得有证才能去嘛，一般的船可进不去。”
“你只要同意去，我有办法搞到证，年前咱去搞一票大的。”
“这事儿回头再商量，去西沙来回咋也得个把月吧。”
王发财连连点头：“可不咋的，我朋友去一趟一般都得俩月呢，上船聊。”
在他的引领下，三人一块儿上了船。
登上船后，杨斌看了看船上的硬件配置，基本上和海洋 1 号没什么差别。
捕鱼船嘛，配套设施都大差不差的。
他从船头溜达到船尾，又转身钻进了驾驶舱。
一进驾驶舱，嚯，里面装潢得那叫一个金碧辉煌，墙壁都被烫金纸给包了一层。
就连操作台都是金灿灿的，有点晃眼。
王发财坐在椅子上，手握舵轮，得意洋洋地说：“大伯、杨斌，你们瞧瞧我这定制的驾驶舱咋样啊？够大气吧？”
老冰摸了摸烫金纸，笑道：“装修倒是挺喜庆，能不能挣钱就不知道了。”
“大伯，你咋这么扫兴呢。”
杨斌反正对这种风格欣赏不来，从里到外都土得掉渣。
不喜欢归不喜欢，毕竟不是自己的船，他也没多嘴。
每个人的眼光不同，自己喜欢就好。
杨斌把船的各项参数都看了一遍，王发财的这艘船，马力比他的海洋 1 号大一些。
其他的，几乎没区别。
王发财开口问道：“杨斌，我这艘船去深海作业能行吧？”
杨斌：“行啊，跟我那船配置一样。”
“明天就吉水了，希望这第一网能让我大赚一笔，为了买这艘船，我把房子都抵押出去了。”
“有魄力。”
王发财这是破釜沉舟了，行不行就看这最后一搏了。
杨斌在船上待了一会儿，王发财有什么不懂的，他都尽量讲明白。
一个小时后，他才从船上下来。
王发财还不忘去西沙，拉住他的手，说：“杨斌，等你定亲结束咱们一定去西沙搞一波，过个好年。”
杨斌满口答应：“好，等我把私事处理完就过去。”
“那咱可说好了，我这就去找关系办证，你可别放我鸽子。”
“放心吧，最好能弄两艘船，咱一人一艘。”
王发财面露难色：“不瞒你说，弄一艘船进出都够麻烦的了，两艘船那是想都别想，而且对随船人员还有要求呢，好像不能超过五个。”
“嗯，等证办下来再说吧。”
杨斌和他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转身走了。
老冰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也就没等他。
杨斌在路上，对西沙之行充满了期待，他早就听说那边资源丰富。
不仅如此，主要是鱼的品质非常好。
从西沙过来的鱼，在市场上价格比其他海域的鱼高一些，非常抢手。
西沙群岛，可是大部分渔民心中的圣地。
当然，资源好也是相对的，跑西沙的船亏本也是常有的事儿。
杨斌离开船厂后，又去港口转一圈。
等他回到海洋 1 号时，梦娜和念楚已经走了。
几个师傅正叮叮当当敲打着，修理船头。
钱一到位，郝老板的执行力那叫一个强，这才不到一个小时就干起来了。
照这个速度，四天肯定能修好。
海洋 1 号在修理，爵士号也被开到船厂码头保养检修。
两艘船都没法用，现在想出海也没辙了。
杨斌闲着无聊，就在沙滩上溜达。
近海鱼检测超标的热度降下来，海平面上的小舢板也渐渐多了起来。
要不了几天，这里就会恢复往日的热闹。
第一波雄心勃勃、租船出海想要大赚一笔的人，这会儿都气得直骂娘。
翻倍的高价没了，远海海鲜价格不仅没涨，反而一路暴跌。
由于众多船只几乎同时归来，大量新鲜的海鲜涌入市场，瞬间导致市场饱和。
之前那种供不应求、食客们争相抢购的局面一去不复返，如今已颠倒成供过于求的状态。
曾经为了抢购优质海鲜而不得不挤破脑袋前往港口收货的饭馆老板们，如今在店里等就行。
鱼贩子把货送过去。他们还挑挑拣拣，价格也是压了又压。
市场的变化无常令人咋舌，就如同股市一般。
今天或许还是一片繁荣昌盛的牛市景象，转眼间明天便可能绿油油一片，让人怀疑人生。
这一波想发财的，又得亏个血本无归。
这可真是应了当下网络上流行的那句话：“现在这个社会，稍微有点上进心的，谁还不负债啊。”
杨斌独自在沙滩上缓缓踱步，任由那呼啸而过的海风肆意吹拂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