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飘散的很远，面煮坨了一次，宋溪倒掉了。
重新煮完给姜棠端上楼，姜棠换了个方向坐着，看着窗外发呆。
依旧包的像个粽子。
“不热吗？”宋溪把面放在门口，依旧没开灯。
姜棠闻声回头，见她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她在保持距离，姜棠懂。
她裹着被子赤脚下床，到门口，没有手端碗。
门开着，却好似有一张无形的栅栏，姜棠出不去，宋溪进不去。
太像探监。
她们现在已经真真正正成为了两个性别的人。
“我把门关上，你可以随意。”宋溪声音局促，动作也略显紧张。
姜棠看着她，门口的光线一半来自楼下一半来自窗子，好像两边的光在交界处都不愿涉足更深，因此光线有点暗。
她深邃的眸子幽静的似碧潭，宋溪看不出她的情绪。
她不说话，宋溪走了，看到她完全离开视线，姜棠才松开手，从被子里出来，赤裸着端着碗走到阳台的桌子上。
她搅着碗里的面，除了面，还有鸡蛋和肉，满满一大碗，宋溪像是怕她饿着。
她没滋没味的吃完，默默把碗又放回门口，关上门，行尸走肉般回床上躺着。
宋溪看到碗空了才放心一点。
“姜棠，你，你还需要什么吗？”隔着门宋溪的声音闷闷的。
姜棠哑着嗓子说:“不用了，谢谢。”
“门口有饮料，冰的，你要的话，来拿。”
“知道了。”
“你要不要衣服？”
“好。”
“我去给你拿。”
宋溪下楼的脚步声略急，目前能为她做的只有拿衣服。
姜棠的屋里也乱了，被子皱皱巴巴的，小玩具在床上，宋溪去拿，按了一下，应该是没电了...
宋溪拉开柜子，取了一身睡衣给她。
她敲门:“我放在门口了。”
“好。”
宋溪觉得她怪怪的，是刚分化一时没适应？
宋溪在二楼的另一间屋子等了很久，姜棠没再开过门，没拿水，也没拿衣服。
她自己还没吃饭，房间被姜棠占了，她今晚，可能好几晚都要睡在楼下。
衣服还在楼上。
她思来想去，到门口轻轻叩门:“姜棠，你睡了吗？”
“没有。”
“能帮我拿一身睡衣出来吗？”
“好。”
姜棠踏进衣帽间，里面一片狼藉，是她杰作的，看着像被一只大狗捣乱过。
撕碎的那几身是宋溪最近穿过的，否则也不会留着味道。
似乎只有浴袍了...
她拿了一身浴袍，开门放下，顺便拿了水和睡衣，关门。
关门声就是暗号，两个人就像间谍一样，传递着东西，但不碰面。
“你的睡衣...等我能出去了，我赔给你。我的衣柜里应该还有两身，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穿。”姜棠就站在门后，声音没什么精神。
“知道了。”宋溪拎着衣服下楼。
姜棠拿了衣服穿上，趴回床上。
宋溪睡进了姜棠的屋里，楼上还有房间，楼下也还有房间，但她给自己找的借口是不想取被子，不想铺床。
洗了个澡，进屋之后，宋溪顶着半干的头发，裹着浴袍打开她衣柜。
一身条纹的，一身印着猫猫卡通头像的。
宋溪拿了猫猫卡通头像的这一身，她从来不会选的风格。
胳膊腿儿长了一丢丢，无伤大雅。
出差两天，她本该很累，躺下来发觉睡不着。
才十点。
姜棠睡了吗？
她掏出手机:【你还好吗？】
姜棠没回，她不大好。
过了半小时，姜棠才回:【把门锁好。】
宋溪懂她的意思，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味道。
她不是故意的，但应该很快要发情期了。
这屋里有姜棠残留的信息素。
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她的抑制剂，在楼上。
现在叫外卖还来得及吗？可能来不及，第一波情热来的时候，Alpha的信息素会让她失控。
锁门可能会变成拆门。
趁现在还没彻底发情，那，离开吗？现在离开，结局可能是在半路上手脚无力，在路上发情。
她发情期应该是在后天才对，突然提前大概是跟姜棠的信息素有关。
【你也把门锁好。我...发情期了。】
姜棠根本无暇看手机，楼下就是个omega，情热上头的时候，她只想去找她，意识根本不受她自己控制。
她的手臂已经被自己咬出血了，胳膊上一排排见肉的牙印。又撕了几身衣服。
后颈像有一只巨大的触手，推着她往门的方向走。
她精神恍惚的时候，似乎有敲门声。
她不准自己过去，那道门开了，她的心理防线应该就破了。
“姜棠...”
幻听了，又幻听了。
她昨晚到今天，一直幻听，宋清浅一直喊她，萧北棠。
“姜棠...”
敲门声变成了拍门声。
姜棠咬着自己胳膊，想让自己清醒点。
没听错的话，现在幻听的是宋溪的声音。
姜棠浑浑噩噩站起身，她把刚穿的睡衣又给脱了。
一丝不挂，空调温度调到了16度，最低只能16度，不能更低，不然她想冰封自己。
她只当是内心的邪祟在引诱她，引诱她去向那扇门。
“你能不能开门？”宋溪的声音似乎有点虚弱？好像很真实？
她摸手机，看到了宋溪的消息。
她发情了？
“我的抑制剂在里面...”宋溪已经在情热到来的边缘，没有抑制剂，她会很难熬。
姜棠信息素还是影响太大了，比催情剂更强烈的效果。
姜棠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翻找她的抑制剂。
床头柜里，放着好几支。
先取一只，对着自己的后颈，扎进去。
等几分钟冷静下来一点，她才穿上衣服，扶着墙走到门口。
姜棠尽量保持镇定，说:“走远一点，我放出去，你再来取。”
她能清楚感觉到，这个抑制剂对分化首次的易感期Alpha效果微乎其微。
“好。”
宋溪先到了楼上的另一间屋子里。
姜棠放下东西，就关上了门。
糟糕的是，发情期o和易感期的A，是很本能的在释放信息素引诱对方。
门口这一片地方，成了信息素疯狂分泌的摇篮，也是欲念疯长的温床。
哪怕只停留一秒，足以释放和吸入致死量。
醉生梦死的死。
心脏飞快的跳动，急于出卖她们，连手也不听使唤的想去开门。
外面的一点点动静，劝诱她去开门。
又过半小时。幻听更甚了？
敲门声，从犹豫间歇变为急促连续。
抑制剂还有吗？姜棠冲到床头柜，翻找，刚刚一瞬的理智，她把所有抑制剂都装进袋子递了出去。
她开始翻箱倒柜。
屋里听起来像是遭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