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承认是你妹妹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顾阻拦，李舒虞端起盛满啤酒的杯子一饮而尽。
顾莫非也被她的举动吓到，试探的扯着她的胳膊。
“小孩？”
咚！
李舒虞直接倒在了餐桌上。
这场闹剧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
“你跟小孩较什么劲啊！”
顾莫非皱眉，深深看了许明月一眼。
“……”
许明月眼神偏移，拿起杯子小口抿着。
“我把舒虞送回去。”
顾莫非没有犹豫，将李舒虞背走。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许明月直接仰头喝了一大杯！
夜市依旧热闹，他们这桌的气氛变得格外冷清。
卫庆拍了拍许明月的肩膀。
“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许明月面无表情，手上起酒的动作不停。
卫庆少有的沉默，拿起酒杯陪着。
与此同时
“顾莫非，放我下来……”
李舒虞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顾莫非怔了怔，微微屈身。
李舒虞蹲在路边，
她脸红红的，低着头，瘦小的胳膊环抱住腿。
“难受吗？”
顾莫非有些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
李舒虞摇头，又点头。
顾莫非笑了，将手里的水瓶递给她。
“喝点水。”
“恩”
李舒虞点头，讷讷的开口，“这水好热……”
“热？”
顾莫非挑眉。
这是矿泉水怎么会热？！
李舒虞没有说话，小口的喝着。
“……”
顾莫非深吸口气，垂着眼，气笑了，“小孩，你今天不开心吗？”
李舒虞想站起来，但是没有力气，“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
顾莫非挑眉，“只是什么？”
「不想把你让给别人……」
后半句话，李舒虞哽咽在喉，没有说出口。
看她低着头，顾莫非抓着手腕把她扯起。
“你还这么小，以后可不能喝酒了。”
“那长大了就可以吗？”
李舒虞星眸带着醉意，抬头看他。
顾莫非笑了笑，“成年了就行，没人管你。”
“成年……”
李舒虞扯着衣角，小声嘟囔。
顾莫非没有说话，重新把她背到背上。
李舒虞模糊着意识，突然鼻尖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要成年才能做的事，能有多少？
也就那一件。
可是
距离她十八岁，还有整整八年。
八年啊！
能改变的事情太多了。
自从遇到顾莫非，
她不止一次的盼望自己快点长大。
她不想顾莫非离开，
不想用他妹妹的身份，
更不想看着他喜欢别人。
“小孩，怎么哭了？”
听到她的抽泣，顾莫非停下脚步。
李舒虞哽咽的摇头，
将头埋在他的背上，紧紧搂着他的脖颈。
不可否认
她在本该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喜欢上了一个人。
从顾莫非第一次将她带出厚重阴霾的那一刻，就开始喜欢。
可如今的她，
始终无法将这个秘密说出口，
她的眼泪带着委屈，将顾莫非的肩头打湿。
顾莫非没有说话，背着她穿过人流不断的街道。
兴许是哭累了，
回到酒店的时候，李舒虞已经趴在他的背上沉沉睡去。
顾莫非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又将毛巾打湿，耐心的擦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李舒虞鸦羽般密集的睫毛湿润的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吵到你了吗？”
顾莫非声音温柔，没有一丝不耐和责备。
李舒虞酒醒了大半，摇着头，静静看着他。
她一向不善表达，顾莫非早就习惯。
顾莫非挑着眉，轻声开口。
“小孩，你好像从来都没叫过我哥哥。”
李舒虞愣了愣，点头。
“为什么？”
顾莫非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我对你不好吗？”
“不是的……”
李舒虞打断了他的话。
就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
好到
我不想成为你的妹妹，
好到我怕我叫了哥哥，就只能是你妹妹了……
这幼稚偏执的想法，顾莫非自然不清楚。
见她垂着眼，顾莫非没有继续追问。
“好好休息。”
顾莫非摸了摸她的头，坐到了沙发上。
赶了一天火车，又经历了这些事，
顾莫非累的紧，很快便睡了过去。
“放开我！我还能喝！”
外面传来许明月含糊不清的声音。
“大姐别闹了，我们先进去好不好？”
卫庆拖着许明月进门，
两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许明月垂着头，齐肩的头发遮住脸，
愣愣的坐在原地，一身酒气。
“这是喝了多少啊？”
顾莫非蹙眉，起身接水。
“不多。”
卫庆喘着粗气，食指比划。
“一箱？”
顾莫非诧异。
“一瓶！”
“啊？？？”
顾莫非有些凌乱。
合着这俩人这么大阵仗，
一个一杯倒，
一个一瓶倒……
“把水喝了。”
顾莫非将水杯递了过去。
许明月喝了几口，迷迷糊糊的抬头。
“小非！你回来了~”
许明月没原由的傻笑，将手搭在了顾莫非的肩上。
杯子里的水洒了顾莫非一身。
“……”
顾莫非深吸口气，维持笑容，“恩，我回来了。”
“唔，呜呜……笨蛋！笨蛋！”
许明月趴在他身上，不断用手捶着顾莫非的胸口。
“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喜……唔！”
不等许明月把话说完，卫庆直接上手捂住了她的嘴。
“嘶……”
卫庆倒吸一口凉气，闪电般的收手。
“你咬我干嘛！”
“咬死你！”
许明月嘟着嘴，不满的瞪着卫庆。
“搭把手……”
顾莫非伸手抓住许明月的手腕，将她扯起。
卫庆点头。
两人合力，将许明月放到了床上。
“我喜欢你啊……笨蛋，从小就喜欢……”
许明月抱着被子，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语。
一旁的李舒虞听得真切，
咬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庆拿着打包好的饭菜跟酒，来到阳台。
“吃点吧，你晚上还没吃饭呢。”
卫庆开了瓶酒，示意顾莫非坐过来。
顾莫非点头，随便吃了一些便没了胃口。
“喏！”
卫庆开了瓶酒递给他。
顾莫非接下，
两人习惯的碰杯，沉默的喝着。
酒店位于滨海中心，阳台上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和闪烁的霓虹街市。
很美，很梦幻。
两人没什么兴致，各怀心事。
良久
他们对视一眼，笑了笑，再次碰杯喝了起来。
有时候，
男人的友谊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