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筠飞快地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苏旺声，他看她的眼神里似乎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眸底里似乎涌动着某种复杂的情愫。
“你这语气听起来很像是我的长辈，”沈如筠用失望的语调说道，只是一种来自于自身无能为力的失望。
眼前的男人虽然看起来气度不凡，容颜未老，可是毕竟他的年纪可以做他的父亲了。
想起被下YAo的那一夜，她还是很难以接受自己的荒谬之举，稀里糊涂竟然就把自己平日最恶心的是事情全都做了。
人性的深处到底掩藏了多少自己不曾了解过的那些阴暗面呢？
苏旺声突然神色一敛，内心深处显然被刺痛了，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将身子往后靠，双腿交叠，一手捏着手里的酒杯，一手垂放在大腿上。
“你这是嫌弃我老是吗?”他有些自嘲道。
沈如筠抬眼凝眸与之对视了一会，停下了手里吃饭的动作，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随即端起水杯浅浅喝了一口水，摇了摇头，淡然一笑道：
“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再说，年纪这种事，我觉得不是很重要，只是因为我刚才有点难过，不瞒您说，我这辈子还挺缺父母之爱的，从小我爸妈对觉得我是女孩子，是赔钱货。在家里，我几乎永远听到的都是负面的评价，更别说有什么关心的话语了。”
她的眼神似乎凝聚在记忆地某个黑暗处，竭力去压制心头涌起的痛楚。
苏旺声脸色一僵，这话似乎就像一面镜子，突然让他照见出了自己身为父亲所做的不足和缺憾。
他长叹一声道：“其实我也不是一位好父亲，我亏待我女儿太多了......”语气里饱含着深深的无奈和无力。
“我还没见过您有如此黯然的一刻。”她抬眼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那是因为你接触我不够多。”他不假思索道，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落寞。
“说真的，我还是很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邀请我来参加舞会。”她话锋一转道。
“想听实话吗？其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了。”他从容表态道，眼睛里满是坦然和自信，完全不用理会被表态之人的想法。
“感谢您的错爱！”她语气冷淡道，身子往椅背倚靠，神情有些淡漠。
“你似乎不惊讶？！”他挑眉疑问道。
“因为我心如死水，什么事也吹不皱我的心湖了。”她的眼睛始终低垂着，脸上显出某种坚决的神情，在迷离的灯光中闪着光彩。
“你这是在拒绝我吗？”他半开玩笑半认真。
“眼下，我这情况已经不合适谈情说爱了，爱是伤人的东西。我得戒掉！”
“不错，女人一旦开始不再盲目去爱了，那她就已经开始走上了一条自由的道路。”
“自由？难道你认为爱是一种束缚？”沈如筠瞪大眼睛直愣愣地望着苏旺声，心里似乎被某种东西给击中了似的。
“难道不是吗？人们都喜欢以爱的名义去要求身边的爱人或者亲人要怎样怎样，一旦没有按照他们所说的做，就觉得不是爱了。”
“被你这么一解释，我竟然无可反驳。好像也对，拿爱去束缚人，也被人束缚着！”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心头的压力也随这口气溜出去了。
这样在餐桌前坐了大半个小时，两人之间的某些隔阂正在消退，比如偏见，比如疑虑，比如忧伤。
......
吴毅棠搂着陆雪菊在舞池里轻摇舞步，舒缓的音乐声，两人舞步进退有致，配合默契，翩翩起舞的身子犹如行云流水，紧握的手似乎在传递着微妙的暧昧情愫。
吴毅棠微笑着，一言不发，竭力装出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看着他。
陆雪菊也在微笑着，粉脸微红，目光灼亮，似有水光。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夫人的舞跳得真好。”他露出迷人的微笑，恭维道。
“你的也不赖！”她浅笑吟吟，脸上竟有少女的神态，“还有，请别叫我夫人了，可以叫我菊姐！”她羞涩一笑道，眼底有些复杂的情愫在涌动。
年纪毕竟摆在这里，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她更渴望能有别的称呼，眼下“姐”这个字就是最好的挡箭牌和遮羞布了。
他们默默地对视着，两个人紧紧地握着对方滚烫的手，似乎在交流着涌动在内心深处的隐秘欲念。
女人如花，每个女人身上都有独特的味道。
如果是沈如筠像百合，清丽淡雅，邱佳丽像带刺的野玫瑰，骄横野蛮，那么陆雪菊倒像是康乃馨，散发着一副养尊处优的成熟女性的安然神色。
一身松绿色的旗袍装将自己的优点和气质更好地展露出来，胸部被包裹得丰润饱满的，就像沉甸甸的果实，勾起男人内心深处那股投入目前怀中的最原始的冲动，汲上一口甘甜的汁水。
雪白的肌肤在摇曳的灯光下也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举止沉着，落落大方，气定神闲中又有一种矜持之美。
吴毅棠忍不住心中思忖道：
【她虽然年过半百，却也风韵犹存，别有一番风情。如果和她发生什么，也不算委屈自己吧？！】
一方面，男人的虚荣心和自尊心在这一刻得到了很好的满足，情伤带来的挫败感也就消散了不少。
另一个方面，陆雪菊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温暖柔情也引起了他欲念的蠢蠢欲动。
他一边流转心思，一边兴奋不已，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打破了沉寂。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菊姐了。”吴毅棠面上虽怅然若失，内心深处却翻涌起另一股不可名状的兴奋之情。
陆雪菊瞪大眼睛，温柔地看着他，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安，显出犹豫不定的样子，沉吟半晌方道：
“有缘自然能见面。”说完，便又立刻低头躲过他的目光。
“能否交换个Vx？”他趁机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