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柱，你动作能不能快点？”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也掺着一丝急切。他的心情比夜里的风还要紧绷，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在脑海里拉扯着，随时都会断裂。
何雨柱没抬头，手上的动作慢条斯理，像是根本没听到：“这东西埋得深，我不能太用力，万一挖烂了怎么办？你再催，我这手上还得拿准劲儿呢。”
“你磨蹭的时间够我挖三块了！”李向前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强压着的火气。他的脚在地上跺了两下，恨不得直接接过何雨柱的锄头自己来干。
何雨柱终于抬起头，满脸是泥，眼神却不甘示弱：“你行你上！这活儿看着简单，可谁敢保证每一块都能完整挖出来？你是不是嫌我慢了点，可咱挖这东西不能出差错，少一个完整的，就少一顿饭。”
听了这话，李向前有些语塞。他知道何雨柱说得没错，挖这些块茎看似简单，却极耗力气，还需要耐心。土层里有些块茎长得奇形怪状，稍不注意就会被锄头刮破，或者埋得更深，到时候就是白费功夫。
他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里的火气。可即便如此，那股急躁依旧盘踞在胸口，挥之不去。他知道，自己的不安并不是因为何雨柱动作慢，而是源自一种更深的担忧——院里的人能坚持多久？这些块茎能挖多久？万一真有一天，地里的东西挖光了，他们该怎么办？
“向前，你到底在急啥？”何雨柱的声音将他从思绪里拉回来，“咱们干的是长久的活儿，别总想着一晚上挖个盆满钵满。再说了，你这急得像要上战场似的，是不是心里有啥事儿？”
李向前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没啥事儿，我就是想快点干完，早点回去。这地儿太空旷，总觉得不踏实。”
何雨柱“啧”了一声，低头继续忙活：“你啊，就是想太多。咱们干的事儿不偷不抢，谁真要问起来，咱也没啥见不得人的。再说了，这片地这么大，哪能这么巧被撞上？”
李向前没再接话，只是转过身去，望着远处的黑暗发呆。他的脑海里翻涌着各种念头，一种压抑的感觉无声地笼罩着他，让他连呼吸都有些沉重。远处的荒地安静得出奇，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鸣叫，像是在提醒他们——这份安静并不安全。
就在这时，何雨柱的声音忽然响起：“行了，挖出来了！快来帮忙装袋子，这块可真不小！”
李向前回过神，几步跨到何雨柱身边，低头一看，果然是一块又圆又大的块茎，表面还带着湿润的泥土。他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蹲下身子伸手将它捧起，放进布袋里。他的手指触碰到块茎时，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重量，一时间竟生出了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这块算咱今晚的收获里最大的一块了吧？”何雨柱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你看，我慢是慢，但这活儿细致！”
李向前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何雨柱的动作慢是有道理的，但他的心却依旧像悬着一样，无法完全放松。他低头把布袋的口扎紧，然后站起来环顾四周。
“雨柱，差不多了，今晚收工吧。”他的语气不像刚才那么急躁了，却透着一股隐隐的焦虑，“再待下去，我怕出事儿。”
何雨柱原本还想再挖一块，可见李向前神色不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行吧，听你的。咱俩带回去的这些，至少够院里那帮孩子们吃两顿了。”
两人收拾好东西，提着布袋往回走。一路上，李向前的步子迈得很快，像是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感到不安的地方。何雨柱在后头小跑着跟上，边走边问：“向前，你是不是有啥没跟我说？别老是自己憋着，说出来咱一起想办法。”
李向前沉默了一会儿，脚步稍微放缓了些。他低头看着脚下的土路，声音有些低哑：“雨柱，你说咱这样能撑多久？就靠这片地，能挖出来的东西毕竟有限。等这块地挖空了呢？咱还能去哪儿找？”
何雨柱听了这话，也沉默了。两人都知道，这些块茎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远不是长久之计。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先别想那么远了。”何雨柱最后开口道，语气里多了一丝难得的轻松，“咱们能熬一天是一天，明天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好的法子。你这脑袋瓜子机灵得很，准能想出招儿来！”
李向前听了，勉强笑了一下，却没再说话。他知道何雨柱是在宽慰他，可他心里的那份担忧并没有因此减少。回到四合院时，天已经快亮了，星星开始一点点隐没在天边的灰色云层里。院子里依旧静悄悄的，只有几声狗吠打破了夜的寂静。
李向前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是几天前在地里见过的棒梗。他曾看到过那东西，结实得像铁一样，根茎粗壮，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它的生命力极强，在贫瘠的土地上也能顽强生长。李向前记得当时自己蹲下身子，抚摸过那根粗糙的根茎，心里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那时他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东西跟土壤的关系似乎很深，或许能提供一些帮助。
现在，回想起来，那根棒梗的根部形态以及它生长的位置，突然让李向前意识到，它可能不止是可以食用的食材，也许还会是一种能在这片荒地里生长的希望。他没有多想，转身向何雨柱说：“雨柱，咱去找找看，那根棒梗是不是能做点别的什么用？”
何雨柱一愣，看着李向前的表情，“找什么？”
“棒梗，记得那根在地头的么？我觉得它不止是能吃的，可能还可以做成些别的东西，或者用来挖东西。”李向前的语气比往常更有一些坚定，仿佛一瞬间从不确定中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这地里除了块茎，可能还有这些东西可以用来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