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沫看着眼前被自己欺骗的无良小白花，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丝丝心虚。
她将手里吃了几口的面包，掰走自己吃过的地方，放在四号手中：“请你吃面包。”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号：“你给我站住！”
莫沫脚步更急了。
周围的守卫兵瞪大眼睛看着四号，两人真的没关系吗？
四号发脾气道：“看什么看。”
他泄愤似地将手里的面包塞进嘴巴，“咳咳……”被噎到了。
天色幽暗，莫沫成功走出了黑市，她看向手环，时间显示四点二十分，她感觉肚子有点饿，给阳子发信息，想吃蛋炒饭。
对面很快回了信息，简短地一个“好”字。
莫沫裹紧身上的棉衣。
最近，罚司岛夜晚的天气似乎一直在突破最低限度，整个黑市有暖气不觉得，现在步行在路上，一瞬间就能感觉裸露在外的肌肤仿佛被冻僵。
夏天的温度已经这样异常降低，还不知冬天情况会怎么样，估计又会冻死一群罪犯。
莫沫眸子晦暗不明，对于瞒着老爷子做下的决定，现在因为罚司岛残酷的环境有些松动，真的要这样吗？
她吐出一口气，在半空转瞬化为白雾，算了，问问当事人吧。
莫沫加快脚步，再不回去沐浴在暖气之下，她感觉自己要成人体冰雕。
啊，忘了跟四号说，不用给修房子了。
不过，他们看见成为废墟的房子估计会愣在当场，无从下手吧。
莫沫打开屋门的时候，一眼看见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豪华炒饭，有虾有蛋，还有绿色蔬菜。
阳子坐在凳子上等她。
“望被我赶去了书房睡觉。”
今夜确实不适合让望在客厅睡觉。
莫沫知道阳子的毛病，走去浴室洗了个手，再返回餐厅，坐在凳子上，抽出一双筷子，低头认真干饭。
“你……”阳子突然不知怎么开口了。
莫沫抬头，接话：“功勋点先别打给我，你们几个账户的功勋一下涌入我的账户，上方的处置官全是笨蛋，也能明白是什么事情了。”
“……好。”
空气再次静默下来，偶尔响起莫沫咀嚼蔬菜的声音。
“你不问我吗？”阳子实在没忍住，问道。
莫沫咽下一只虾：“没什么好问的，我是个佣者，只要得到足够的报酬不会询问雇主的任何事情。”
阳子发出轻笑：“我还以为你会怕麻烦，会拒绝合作，后来没想到你会主动提出组成组合，去盗取拍卖场的东西，现在还这么遵守佣者准则。”
莫沫瞥了她一眼：“你真以为事情这么简单？”
“嗯？”阳子愣住了。
“我之前住在散户区。”莫沫给了没头脑的一句话，见阳子面露疑惑，再次给出提示，“贾里斯多德也住在散户区。”
“你们俩认识！”
阳子一瞬间想明白了，她还疑惑贾里斯多德为什么会支持自己选择莫沫，原来和莫沫早就认识。
莫沫咽下口中的饭：“不止，你们的合作其实算是我促成的，贾里斯多德在黑市官网有号，他首先找到我表示想要合作，我答应了，但光凭我们两个人成功率太低，我让他去找你，再由你去找单茶他们。”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莫沫勾唇，露出狡猾的笑容：“自然是在贾里斯多德支付完报酬后，再敲你们一笔，毕竟……我是一个佣者啊。”
被计算者反而是背后最大的操控者，阳子看着莫沫恢复成平常人畜无害的脸，心梗了。
姜都是老的辣果然是骗人的！
——
莫沫睡了个好觉，睁眼醒来，窗外艳阳高照。
上方估计因为古武秘籍被盗陷入焦躁中，没有再有闲心干遮挡阳光的沙币事情。
莫沫起身伸了个懒腰，肚子适时“咕噜咕噜”发出叫声。
她起身，刷牙洗脸，旁边的餐厅放着一碗芝士拌面和一杯牛奶。
莫沫没吃过，拿筷子吃了一口，身体僵住了，又咸又甜……比较新奇的味道。
或许出身夏城，口味偏重口，她并不是很喜欢。
莫沫手中的速度加快。
以前出行任务，为了保证有限空间的最大化使用，都会选择口味不好却能饱腹的食物，例如压缩饼干、营养液之类。
所以，即使不喜欢，她也能面不改色地吃完几乎所有品种的食物，这也是佣者们的普遍天赋职能。
莫沫吃完，在座位坐了一会儿，去厨房把碗刷干净后，走出屋子。
庭院内，望和小平下半身在蹲马步，上半身练习拳法，“哈、哈……”喊出的气势很足。
阳子目光认真地看着手中的纸张，正是莫沫画出蓄能呼吸法的那一张。
莫沫心生恶作剧，脚步声放低，速度加快，很快来到阳子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阳子看向莫沫，挑眉看着她另一只手中的鸡腿，道：“下次吓我之前，把气味重的东西收起来。“
莫沫顺势坐在旁边的座椅，余光看了一眼小平他们一眼，见没有偷懒，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你从思考中抽离出来，不就证明我恶作剧成功了吗？”
确实是。
阳子再次看向纸张上的墨像，指着其中一个小人，请教莫沫这个“师傅”：“要怎么样稳定职能在肺部转化空气中的能量？”
看着画中的人物做着简单，等阳子真正实行起来难如登天，一个上午的尝试，全部以失败告终。
“保持职能稳定取决于你对职能的掌握，哪方面能看出你对职能的把握，用我自己举例，射击师的视觉提升天赋，开启的时间会一直消耗职能，如果你对自己的职能熟悉的话，一定能够压缩至最低限度的量稳定供应这项天赋。”
阳子听得云里雾里，从这段话语中唯一得到最直观的信息——“扣”，除了莫沫，普通职能师真的会这么……节约职能吗？
莫沫又道：“肺部容纳的职能有限，把握住转移肺部的职能数量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天地万物一气，我们所要做的，便是沉下心来，感受空气中的能量，引导职能与之产生共鸣、融合。”
“天地万物一气”“共鸣”“融合”这都是旧世纪的说法，新时代的人很少了解，阳子注视着莫沫，为什么她一名平民出身的人能轻易地说出这些词语？
莫沫的身上充斥着许多谜团，吸引着人不断靠近，想要了解。
她到罚司岛，想来，都有自己的目的。
阳子转开视线，看着花圃的鲜花，开得娇艳，可是那种在一旁的碧绿，轻易地吸引了所有目光，就像有些人一样，注定会是视线焦点。
她闭上眼睛，如莫沫所说，静下心来，感受空气中的能量。
半响，她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面色惆怅道：“有时不得不承认，古武怪不得会失传，人类随着时代变迁，越来越浮躁，很难再去找到完全静心的那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