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长是个标准的社牛，他见天色已晚，居然直接伸手问在场的警员要了几碗泡面，亲自做好端给凌霄、叶雨菲和陈瑾。
“时间不早，都饿了吧？来，吃点热乎的面条。”
凌霄等人受宠若惊，均不敢动，齐齐望向身边的叶辉祖。
班主任微微颔首，表示可以吃，没有下毒。
三人这才战战兢兢地接过泡面，默默地吸溜起来。
吴昊那帮体育生已经被家长接走了。
他们的情况比较简单，介于见义勇为和集体斗殴之间。
值得一说的是，吴昊本人在江城市就是有名的混混，道上的小流氓们见到他都要给几分薄面。
刚才是因为天黑光线不好，三十三中的学生才没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不把脏水往他身上泼，大概是怕吴昊被退学后天天去校门口堵他们。
现在还有江城实验的校规限制他，要是把他放到社会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派出所里就剩下三十三中领头的那几个坏小子，以及江城实验这边的高一前三名。
这完全是全市最差学校的坏学生，跟全市最好学校的优等生之间在pK。
孙主任跟刘所长在办公室里聊了很久，其间还爆发出激烈的冲突。
李校长根本不去管他们的事情，而是宠溺般地看着三名好学生把泡面一口口吃完。
“怎么样？最近学习忙不忙啊？”李校长问道。
“不忙，我们几个自己已经快把高二的东西学完了。”
江城实验的教学计划就已经超前变态，没想到凌霄这个学霸居然还能在这基础上卷得飞起，顿时让李校长笑逐颜开。
“是吗？小叶也一样吗？”
叶雨菲抬起金色的小脑袋说道：“我的语文需要多练，不过英语参加高考已经没问题了。”
她的母亲是英语老师，家里从小就是华夏语、北境语、英语结合起来的三语环境。
“哦嚯嚯——”李校长听闻，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陈瑾，你呢？”
“这次全市统考，我的综合分是第一名。”
“啧啧啧！太好了！都是好孩子啊！”
叶辉祖站在一边默默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李校长奇葩，但属实没想到一个堂堂的名校校长会这么乖僻。
这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刘所长和灰头土脸的孙主任一并走到几人的面前。
“李校长，我刚才跟三十三中的孙主任商量了一下。
这件事情关乎几名孩子的前程，我建议就暂不立案，咱们私下和解吧！”
刘所长开门见山地说道，时间不早，他也折腾不动了。
刚才在办公室里，大概就是在劝孙主任低个头，赶紧息事宁人。
“可以啊，我这个人是很随和的。”
李校长点头答应，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签个调解书就赶紧带孩子们回去吧。”
刘所长见这个麻烦精也不再矫情，总算松了口气。
他刚转身命人去打印调解书，李校长忽然问起一句，彻底让孙主任破了防。
“小孙，你们那个锦旗什么时候送过来啊？”
这一句不仅让孙主任道心崩溃，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什么锦旗？”孙主任颤声问道，希望是自己听错。
“就是那几个学生搞霸凌，凌霄他们见义勇为阻止犯罪后，你们给我校的感谢锦旗啊！”
“我……我……他妈……”
孙主任的脸都气绿了，而李校长却神情淡然，心安理得地看着他。
“刘所长，是您在其中调解我才硬着头皮忍下来的。
可您看他这样，像是有一丁点化干戈为玉帛的态度吗？”
孙主任冲着刘所长控诉起来，心里总算知道为什么教育局的拨款都倾向于江城实验。
遇到这种黑白颠倒死皮赖脸的副校长，他们还争取个球的经费啊？
刘所长也没想到临了了这老家伙还来这么一招，那张脸也顿时黑下来。
“李校长，你别太过分！差不多就得了，三十三中的学生被你们的铁饼铅球砸成那样，按理说……”
“按理说什么呀？”
刘所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进来的几名高级警官打断了。
他转身一看，却发现来人是江城市市局刑侦总队的季队长。
“季队，你怎么来了？”
嘴上这么问着，他心里却跟明镜一样。
季队长四十来岁，强壮干练，身后还跟着几名双目如炬的年轻干警。
一见刘所长，他就打趣道：
“老刘啊，你也是个人才，处理几个高中生打架的案子都能惊动省厅领导。
齐厅长那二闺女齐雪，给我打了几个电话，一定要我亲自来看看。”
“齐大队长可能不太清楚这件事，把问题想得太严重了。”
刘所长讪笑着，看了看若无其事的李校长。
“那最好不过！只是，齐队很快就要进省厅了。她交代的事情，我还是得给个面子。
这不，市局里最棒的几位年轻刑警我都领来了，好好审一下，也好给人家个交代。”
季队长二话不说，便命人将几名三十三中的学生带进审讯室。
他自己则在外面，仔细地询问着凌霄三人事情的经过。
在看到叶雨菲双手的伤痕后，这位有着两个可爱女儿的汉子，不禁眉头皱起，眼角反复地抽搐着。
“那几个小畜生……”
同样是录口供，专业的刑警自然有一身的手段让你说实话。
果然，没出半小时，那帮坏小子就把实话全招了。
为了减轻惩罚，他们连花钱雇人对付叶雨菲的女生也供了出来。
这倒是让李校长有些意外。
不过看了下那女生的分数后，他果断打电话给对方的家长，让人明天就来学校办退学手续。
没个拿得出手的分数，想让李校长保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经过几名刑警的审讯，事情的性质就变得很严重了。
雇凶伤人，蓄意伤害，强奸未遂，携带管制刀具，组织具有黑社会性质的流氓组织，这几条罪名下来，足够送他们去少管所进修。
孙主任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
对面明显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反正这几个坏小子他也不待见，爱谁谁吧！
案件到底是怎么定性的，凌霄他们没等到结果。
反正李校长的那面锦旗，居然还真给他要到了。
离开派出所时，已经快要天亮，三名学生都困得东倒西歪。
陈瑾的父亲开车把她接走了，叶辉祖则用自己的大众载着凌霄和叶雨菲往家驶去。
到这一刻凌霄才知道，叶辉祖是叶雨菲的堂叔，小老外来江城就是投靠他的。
车子先到了凌霄家门口。
下车之后，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书包里翻出一个心形的礼盒。
“叶雨菲，送你的圣诞礼物。”
金发姑娘跳下车，在漫天的飞雪中接过凌霄递来的礼物，眼眶再次红了。
“谢谢你……可是我没能保护好送你的礼物……”
叶雨菲哭得很伤心，她想起自己买给凌霄的那条手链，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不打紧，你没事就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可是……圣诞节不能没有礼物，特别是你……”
这次赠礼的意义很大，代表着她对凌霄的心意。
这一点，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
“礼物不一定要专门买新的，旧的东西也可以，只要有意义就行啦！”
凌霄说着，伸出手，将叶雨菲头上的发绳摘了下来。
“这个，我收下啦！谢谢你的圣诞礼物！”
他说着，冲对方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叶雨菲含着泪，慢慢靠近凌霄，与他贴得很近。
她动作轻柔地拿起那根精美的发绳，小心翼翼地将其戴在了凌霄的左手腕上。
发绳在手腕上轻轻缠绕，仿佛一个象征着主权的烙印，宣告着某种特殊而深沉的情感联系。
凌霄没有拒绝，而是安静地看她做完这一切。
在那一刻，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喜悦，仿佛所有的言语都凝聚在了这简单的动作之中。
两人深情地凝望着对方，双手不知不觉地牵在了一起。
凌霄感觉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在引导他拥住面前的女孩。
“菲菲……”
他第一次这样呼唤对方，叶雨菲以微笑回应。
就在她顺势投入凌霄的怀抱之时，叶辉祖猛地按下了汽车的喇叭。
刺耳的声音惊得两人一抖，赶紧退了开来。
“你们两个，当着班主任的面早恋？是不是觉得我跟李老头一样不敢动你们？”
“呃……不是的，叶老师……”
凌霄摸了摸头，发出一阵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