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看着他，并未马上说话。
像是要通过他的表情看出些什么。
结果便有人抗议道：“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躲起来两个人商量，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那个细作？”
众人朝着说话的人看去。
那人便立马缩了一下脖子，假装方才说话的不是自己。
这人，便是之前那个屡次与谢如真唱反调那位导师的好友。
这两个也算是好友了，就连针对的人都一样。
不过眼下没人搭理他。
秦至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惹人怀疑，他便又说道：“或者让其他人退出去也行，我不接受太多的人在这里，否则……会打草惊蛇。”
又有人嗤笑一声，刚要反驳，结果院长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好。”
这下，无人敢出声了。
没人想到院长居然会站在秦至这边，毕竟，秦至才是那个最可疑的人。
院长都开口了，其他人哪怕心中不满不爽，也只能忍着。
他们倒是想看看，秦至能说出什么来。
结果秦至一转头，便看到有人开始眼神闪烁，恐慌不已。
秦至并未和谢如真真的走出大殿外说话，两人只是走到了另外一边，确定他们都听不到后，秦至才看着谢如真说道：“其实，我没什么线索……”
谢如真便笑了，“我知道。”
秦至还以为谢如真会骂自己胡闹呢，没想到他不但不生气，居然还笑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柔软，却接着说道：“我虽然没什么线索，但我这里有几个可疑的人选……”
顿了顿，小心翼翼试探道：“你会相信我吗？”
谢如真道：“如果我不相信你，就不会在听到你出事后立马赶回来了……”
听到谢如真是为了自己才专门赶回来的，秦至又高兴又自责。
可惜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他说道：“我这几天其实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只是我……没有在意……”
说着，他垂眸，十分自责惭愧，想起那些幼崽的尸体，就觉得很难过。
下毒的人不是他，但负责照顾幼崽的人却是他！
是他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才会害这些幼崽惨死。
努力压抑住自己难过的情绪，秦至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些许沙哑，就连拳头都下意识捏紧了，“这段时间，总是有几个学子来找我的麻烦……或者说，也不算是找我的麻烦，总是想方设法闯进饲养幼崽的地方……”
这个是不合规矩的。
可是，负责看守大门的那几位师兄都毫无作为，他也已经和陈墨等人反应许多次，而陈墨他们也为此进行了一些措施。
在那之后，那些人再也进不来，并且也受到了一些处罚。
也是在那之后，照顾幼崽的秦至便发现幼崽们开始没什么精神，他也和管理员们讲了这个事情，管理员们也很重视这件事情，立刻找了药师过来。
可是药师们也看了，说是幼崽们没什么问题，或许只是因为长大得太快，才导致它们身体跟不上。
为此，还把秦至和陈墨狠狠批评了一顿。
秦至觉得自己调配的食量应该是没问题的，陈墨也和他研究了许久，总觉得问题根本不在食量上。
可秦至是个新入学的弟子，哪怕他是个天才，可关于饲养灵兽幼崽这方面的知识也实在不多，只能看出幼崽是生病了，还以为是自己哪方面也没做好，一直在努力找原因。
陈墨好歹也在云霄学院呆了四五年，能感觉到幼崽是中毒了，他甚至还拿了幼崽们的排泄物出去检查，查出有问题了，甚至还将幼崽们的食物换了又换，幼崽们却还是很没有精神……
学院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否则，一次性死了这么大批量的灵兽幼崽，秦至和陈墨等人怎么可能只是关押起来？
他们能在发现问题的第一时间便向学院汇报，并且也一直在寻找原因，说明他们已经足够尽职尽责了。
可是在投毒的那个人没被抓到之前，他们仍旧有嫌疑。
秦至说：“我在想，鸩毒这个东西既然很少有人知道，那么会不会是因为它的毒性很小，但是却很折磨人，只需要投毒一次，哪怕之后不再下毒，幼崽们吃下的那些毒也足够它们痛苦许久……”
也就是说，这东西对灵兽幼崽来说就像是慢性毒药，而且根本查不出来。
它们在幼崽体内慢慢侵蚀着幼崽的身体，刚开始的时候，幼崽并无异样，照样能吃能睡，甚至看起来可能比之前更活泼更开朗。
等时间到了，毒性发作，它们便逐渐承受不住。
所以，无论后面怎么查，哪怕把食物换了又换，也完全没用了。
谢如真点头，“对灵兽幼崽来说，的确如此……”
毕竟是灵兽，哪怕刚出生的时候十分弱小，可它们体内已经开始有灵力，能够对抗基本的毒物。
所以，鸩毒一开始并不能要它们的性命。
可是它们太过弱小了，身体里的那点能量不足以对抗所有的鸩毒，这也导致了幼崽后面终究还是承受不住……
秦至闻言，更加难过了，“如果我足够厉害，我就可以……”
“没用的。”谢如真说道，“就算我当时在，能够立马看出了幼崽中了魔族特有的鸩毒，也救不活它们。”
他说：“要破解鸩毒，只能以毒攻毒，若是成年且强大的灵兽，的确可以承受这样的痛苦，但幼崽不同，它们太弱小了，连食物分配不当都有可能让它们死亡，更何况是两种强烈的毒药在体内发作。”
所以，即便秦至和陈墨他们在第一时间就看出了幼崽的异常，也根本救不了它们。
秦至仍旧很自责，“但如果我能拦住那些人就好了！一定是他们，不然，正常人在知道这种规矩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擅闯饲养区！？”
顿了顿，“可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就是他们做的，他们完全可以说自己只是不懂规矩，或者可以说自己只是想进去找我的麻烦……”
“不着急。”
谢如真抬手，温柔摸了摸秦至的脸，安抚他道：“我要的东西很快就到了，本来是打算让全学院的人都测试，现在……既然你有了怀疑的对象，那冲着他们去就行了。”
秦至抬眸，疑惑看着他。
这时候，十三十四和李越便来了。
李越走在最前面，十三十四走在最后面，两人负责扛着一个炉鼎。
众人见状，议论纷纷。
秦至本来也有个计划的，但他看到那个炉鼎的时候，便猜测谢如真的计划与自己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