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络腮胡的脑袋轰的一下，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如果李雪是在他们离开701后死亡的，那他就算震惊，但多少也能够接受。
但如果王诚说的是真的……
那么也就是说，早在那个晚宴之后，李雪就已经死了！
……是她前往厨房的时候？！
难道是在那个时候，她在某一刻脱离了孙涛的视线？！
还是说，她是在奶奶房间里死的？
但不管怎么样……
随后与他们交流、相处的李雪，其实是鬼假扮的！
络腮胡忽然想到，如果他们当时并没有直接去楼道，而是去主卧向李雪讨要钥匙，那会发生什么……？
“你觉得不可能？”
王诚眼神正在不断闪烁着，
“为什么？”
络腮胡一怔，心中震撼与恐惧感揉杂，声音都稍稍失真：
“她知道所有的事情，噩梦、规则，甚至传达了奶奶说的禁忌……她明明和之前表现的一模一样，又怎么可能会是……”
他咽了口唾沫，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楼栋下既然出现了李雪的尸体，那么之前的李雪必然是假的。
他只是无法理解，为什么鬼连一个死者的记忆都能完全复刻……
如此说来，岂不是就算他们身边的同伴是鬼，他们也根本无法分辨的出来……？
如此恐怖的念头一生出，便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这样的噩梦，他们真的能活着出去吗？
“是吗，和之前表现的一模一样……”
王诚喃喃的复述了一遍。
他忽然抬头看向了络腮胡，问道：
“但……你对李雪这个人，真的了解吗？”
“什么？”
络腮胡愣了一下。
了解？
大家在进入噩梦之前都是陌生人，又怎么会了解。
他只知道，李雪长着一头淡红色短发，是一个外语行业的工作者，另外也并非噩梦的新人……
而之后的表现，又让他觉得对方虽然有些心机，却又兼顾了一丝愚蠢。
但对这样一个人，他也绝称不上了解。
王诚看着脸色逐渐变化着的络腮胡，喃喃道：
“既然我们都不了解她，又怎么会知道，李雪这个名字到底代表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她……”
络腮胡眼角抽搐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更让他感到无比悚然的可能。
这时，王诚的声音再次响起。
“所以，现在你觉得，她是什么时候被鬼替换的？”
此刻，络腮胡的脸色忽然变得铁青，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寒意。
是在那场晚宴之后？
不……
此时此刻，他根本无法确认李雪真正死亡的时间！
也许，她死在了那独自一人的房间里。
又或许，她是死在更早的时候……
“该死的……”
络腮胡明白了，既然他们本就不了解李雪，那么鬼无论什么时候伪装成她的样子，他们也无法识破，
“可她为什么会死在楼栋外面？难道就是因为那只鬼不想让我们发现真相……”
络腮胡的手不易察觉的抖起来，一想到“李雪”经常走在他们身后，只觉得无比后怕。
王诚并未再说什么。
李雪确实已经死了，他确信无疑。
但他想起了更早时候的一件事，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甚至连头皮都有些微麻。
他无比清晰的记得，这个红头发的女人在进入这个噩梦后的某一刻，其头顶的雾气便如同流水一般的在减少，甚至于几近消失。
他当时只觉得诡异，但现在他终于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一个人的雾气不会无缘无故的减少，更不会出现如此夸张的幅度。
除非……在当时，她就已经死了。
而当时的时间点……正是他们刚刚进入噩梦之后，王诚记得，那时他们才走到了这栋楼的一楼。
也就是说，
从一开始，他们所见到的李雪就是假的……
“楼道外……”
王诚眼中忽然闪过了刚才在厨房中时，络腮胡被拉向窗外的画面，喃喃道，
“难道说，是她拉开了那道门……”
他记得，在一开始进入噩梦时他所见到的那个入户门，是半掩着的状态。
然而，在当时，王诚并没有将其打开仔细查看的意思。
原因无他。
手机上的提示表达了不能离开这栋楼的信息。
因此，他绝不会冒着触犯规则的风险，去尝试拉开门。
哪怕，仅仅是那么一丝风险。
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扇门当真是从一开始就是掩着的吗？
会不会它原本是关上的，但有一个人尝试打开了它？
结果，却瞬间被那只鬼拉了出去！
念及此处，王诚眼眸微闪。
如果真的是这样，对方甚至可以视为一下违反了两条规则。
李雪，这个他们素不相识的人，在任何人都未曾注意到的情况下，就死在了他们目不能及的门外。
这也是为什么，随后，那个“李雪”会问出：“如果我们出去会发生什么？”这样的话来。
这是一种隐晦的提示？
还是……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戏弄？
王诚只觉得眉心正在不断跳动。
眼前仿佛有一层迷雾笼罩着他。
他不明白的是……若事实当真如此，那么在随后，李雪被困在房间里的戏码又算是什么？
她明明已经死了，那么也就根本谈不上什么触犯规则。
“你说什么？”
络腮胡注意到王诚神色有异，连忙问道，
“你说的是什么门？难道是……”
络腮胡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管她是什么时候死的，到现在为止都已经不重要了。”
王诚缓缓地摇了摇头，沉声道，
“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既然她的尸体在楼下，那么现在的‘李雪’就绝对称不上是活人。”
这句话听来有些语义重复，甚至有些矛盾，但络腮胡却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对啊……李雪已经死了，又怎么会被鬼缠上？
当时那扇门为什么会打不开？
她又怎么可能，差点被鬼杀死？
这怎么可能？！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在误导他们？！
“等等……”
络腮胡忽然瞪大了眼睛，
“如果是这样，那难道我们分析出的规则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