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前。
这女人的眼神里透着戾气。
离婚后。
这女人眼里的戾气消失了，眼神变温柔了许多。
若说这个女人离婚前是一朵带刺的玫瑰，现在就是一朵灿烂娇艳的向日葵，重获新生，满身光芒。
“程团长，谢榆林同志。”
忽然在供销社门口撞见程晋南跟谢榆林，萧云朵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十分意外。
“程团长谢榆林同志也上供销社买东西吗？”
“嗯。”
程晋南顺着萧云朵的话回应，语气透着他觉察不到的温和。
“萧云朵同志在娘家安顿好了吗？”
知道这么问有些唐突，但想到部分离异女人回娘家寻找温暖遭哥嫂的嫌弃，程晋南还是打听了萧云朵在娘家的情况。
“多谢程团长关心，我在娘家安顿好了，我爹娘哥嫂对我很好，我跟许志平离婚，他们也理解。”
感受到程晋南的善意，萧云朵冲着他莞尔一笑。
她这一笑让程晋南感觉娇艳的阳光照进了自己的心里。
这个女人笑起来真明媚。
许志平真是瞎了狗眼，竟然将这么好这么美丽的女人放在老家不闻不问，在外面找野女人寻欢作乐。
“这就好。”
程晋南心里松了口气。
“萧云朵同志，你现在有空吗？我跟谢榆林想请你帮个小忙。”
“有空。”
萧云朵毫不迟疑地回应程晋南。
没有程晋南跟谢榆林的帮助，她不可能这么顺利跟许志平离婚，别说只是一点小忙，就算是大忙，萧云朵也不会犹豫。
“什么忙，程团长，你说？”
萧云朵秋水剪眸跟程晋南对视，眼神里盈满了笑意。
程晋南有片刻失神。
活了二十六年，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这么清澈的眼睛。
眼神清澈的人，心肠都是好的。
“谢榆林想买件礼物带回晋安送秘书，可我们两个大老粗不知道女同志喜欢什么样的礼物，萧云朵同志，你能指导一下我们吗？”
这么认真地挑选礼物，那女秘书恐怕是谢榆林喜欢的姑娘。
萧云朵会心一笑。
“当然可以。”
萧云朵打算背着小竹篓跟程晋南谢榆林重新回供销社，她刚迈开脚步，一条满是腱子肉的结实胳膊就伸到了她面前。
“萧云朵同志，你把背篓给我。”
“不重，不用帮忙。”
每日几口灵泉水，又练了军体拳，萧云朵身体素质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背篓里的这点东西对她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岂料她拒绝的话刚说出口就感觉身上一轻，程晋南直接将她身上的小竹篓拎了起来。
“那就辛苦程团长了。”
萧云朵只好将小竹篓交给程晋南。
“小事一桩，不客气。”
程晋南将小竹篓往自己的左肩头一挂后跟萧云朵肩并肩地走在供销社里。
谢榆林打量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谢榆林，你慢吞吞地走在后面做什么，你还要不要给你秘书买礼物？”
发现谢榆林半晌没跟上来，程晋南扭头吼了一句，谢榆林才厚着脸皮追上两人的脚步。
“萧云朵同志，你觉得我买什么比较好？”
萧云朵思索后回答：“谢同志，你那位女秘书是什么样的性格？根据她的性格挑选礼物应该能投其所好。”
谢榆林张口就来：“节约，不爱打扮，爱唠叨，年纪轻轻跟个老太婆似的。”
这话让萧云朵嘴角的笑容灿烂了几分。
如此了解对方的性格，那位女同志是谢榆林同志的真爱无疑了。
“那谢同志买一条布拉吉带回去吧。”
谢榆林听得一愣。
“那女人不爱打扮，她跟我们男人一样，留短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穿工装，要不是她每个月有几天生理期，我都怀疑她是男人。”
“萧云朵同志，你刚才不是说要投其所好吗？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这就是投其所好呀。”
萧云朵伸手指向一条天空蓝的布拉吉。
“这世上的姑娘没有哪个不爱美，那位女同志不打扮，并不代表她不喜欢打扮，她留短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穿工装上班，那是因为她觉得这样的穿着打扮比较方便做事。”
“二十出头，花一样的年纪，哪个姑娘不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给心爱的人看。”
“她没心爱的人。”
谢榆林忽然闷声打断萧云朵的话。
想到林晚香蓄长发，穿着漂亮的布拉吉在其他男人面前晃来晃去，他心里就堵得慌。
“不买布拉吉了，我觉得解放鞋比较适合那个女人。”
“同志，给我取两双三十八码的解放鞋。”
萧云朵嘴角一抽。
她好像从谢榆林身上闻到了一股酸酸的气味儿。
“你大老远从新安县带两双解放鞋回晋安送给自己的秘书！”
程晋南惊得目瞪口呆，表示不能理解谢榆林的这个做法。
“你忽然抽什么疯？”
“我要是你的秘书，立马卷铺盖卷辞职不干。”
“早知道你要买解放鞋做礼物，我就不麻烦萧云朵同志了。”
程晋南无情地吐槽好兄弟。
“萧云朵同志，别理他了，咱们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我请客。”
萧云朵本来想说自己不饿，不等她开口，程晋南已经背着她的小竹篓大步往外走，她只好小跑追了上去。
结了账，谢榆林将三十八码的解放鞋揣在怀里一路飞奔。
三人到了国营饭店，程晋南扫了一眼今日份菜单后，扭头对萧云朵说：“萧云朵同志，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程晋南的豪气让萧云朵不自觉地将程晋南跟许志平做对比。
一番默默地对比后，萧云朵觉得许志平简直是抠门他妈给抠门开门，抠门到家了。
“我早上吃得饱，现在还不怎么饿，我要一碗阳春面就行了。”
“我要一碗牛肉面。”
“同志，三碗牛肉面。”
程晋南付了三碗牛肉面的钱，扭头冲着萧云朵微笑：“一碗牛肉面我还是请得起。”
谢榆林跟他做了几年战友，见他笑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他忽然对着萧云朵笑得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谢榆林被惊呆了。
“老程，你笑起来牙齿真白。”
程晋南收起大白牙，瞪眼：“就你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