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到泾阳来找我了，这里还在打仗，危险得很。”
“若你有个什么闪失，还不如让我直接死了...”
白清雅气恼地抬手捂住他的嘴，一时不知道气他那样欺负自己，还是气他口无遮拦。
她哽咽着道：“现在是在战场上，你说话没忌讳的吗？呸呸呸...”
“对不起阿兰，弄疼你了吗？”
“别生我气行不行？”
听他温声软语地给她道歉，她更委屈了。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而落，打在他白色的战袍上，洇出圆圆的点子。
“阿兰...”他说着，抬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原谅我，可以吗？”
白清雅反手抱住他，声音带着哭腔：“不想原谅。”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几分：“谢谢你救了我。”
“你恩将仇报...”
“对不起，阿兰，对不起...”
沈翊君知道她不爱听，但他真的觉得比起她冒险救他一命，他宁愿自己死在那。
若真是那样，心便不会如此时这般痛到无法呼吸。
想要惩罚她，看到她一哭，他立即又舍不得了。
他心中是有气的。
感觉自己像是个傻子一样，被她耍得团团转。
可看到她那张哭泣的脸，他又开始止不住地心疼。
白清雅靠在他怀里哭。
他没办法，只能轻捋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许久，她终于止住了哭泣，瓮声瓮气道：“回来时我晕倒了，路上可还顺利吗？”
沈翊君：“嗯，遭遇了一小波敌军，我全杀了。”
她点头哦了一声。
他没说被雷劈的事。
所以是这件事让他发生了变化。
“阿兰...”他忽然喊了一声，缠绵中带着几分隐忍的情绪。
“嗯？”
“别对我做那样的事。”他低低地道：“我想记住关于你的所有事。”
白清雅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了什么？
靠在他怀中的温软娇躯突然僵硬。
沈翊君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刚刚那么打自己做什么？疼不疼？”
白清雅小声嘀咕：“我又不傻，能把自己打疼了么...”
沈翊君抬手揉她的发：“够傻了。”
白清雅：...
她转移话题：“不是要去打仗吗？”
“嗯，乘胜追击，争取拿下他们的翼城。”
“什么时候出发？”
“你不怪我了，我立即就出发。”
“平安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有你等，我一定平安回来。”
风烟俱净，天地共色。
只有那一队人马是白茫茫中唯一醒目的存在。
泾阳城上，白清雅拢着浅云色披风，目送他们离开。
半个月的混战，宁国军心不稳，翼城防守空虚，又刚降下大雪，他们必然以为云苍不会进攻了。
这是极好的机会。
他会大获全胜的。
五日后，传来捷报。
军中立即有人往朝廷去信。
白清雅一直留在泾阳。
沈翊君将这里全都安排妥当，而后等待女帝下一步指令。
是再度扩张，还是就此班师回朝。
她私心不想这场战争持续太久，否则她的任务会被无限延期。
宁国国君怂了，派儿子到云苍城面见女帝和谈。
大军驻扎在边境震慑宁国，配合和谈。
姬无殇作为一个大帅哥受不了沈翊君防贼一样的眼神，左右这边没有大事了，他先行回了云苍。
白清雅与沈翊君就在泾阳过了年。
小城不似都城那般热闹喜庆，却胜在温馨清净。
他们住的小院只有两人。
白清雅感觉到了沈翊君身上的变化。
他身上冰寒的气息越来越浓重明显，简直与君莫笑如出一辙。
可她不太明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他每次见到她会刻意收敛那股凉意，但真正亲近之人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呢。
她想和他谈谈，可每次刚一开口，他就开始东拉西扯，最终她被稀里糊涂地抱到床上，颤巍巍婉转承欢。
白清雅觉得无语。
恨自己不争气，每次都上他的当。
她知道他在装傻，回避这些问题。
她所有露馅的地方，他都没提。
白清雅自然也不会自己主动交代。
她摆烂地想，就这样吧。
二月初八，圣旨到，令大军班师回朝。
来传旨的公公透露，这次宁国割让了三十座城池，占了他们国土的四分之一，
其中不乏土地肥沃的富庶之地，女帝很满意。
沈翊君这一仗彻底扬名。
他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攻下了宁国八座城池，以五万大军歼灭对方十五万人。
如此战绩，令人胆寒。
若不是大军锐不可挡，吓破了宁国国君的胆子，和谈不可能这么顺利。
沈翊君三个字成为凡界各国闻风丧胆的云苍利剑。
有了圣旨，他们很快班师回朝。
朝堂上的事白清雅不关注，只知道沈翊君一时风头无两。
她躲在府中和姬无殇商量最后的计划。
姬无殇想让她死在端阳节那日。
“你想啊，小师妹，以后他每年过端阳节都会想到惨死的爱妻，这得多疼啊。”
白清雅：...
“三师兄，你可真狠啊，等师尊归位可得好好表扬你。”
姬无殇：...
他怂了：“那算了，你说哪日？”
她懒懒道：“下个月初六吧。还有十来天，让我跟他好好道个别。”
他还以为小师妹会舍不得，难免一番磨叽。
结果她定的日子更近。
“行。”
入夜，摇晃的床帐如同海上暴风雨中晃荡的孤帆，随风摇摆，激烈而茫然。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止歇，卧房内凌乱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
沈翊君垂头亲吻她的额发，低低道：“乖...歇一会儿，我去洗洗。”
说着轻柔地将她放下，起身下了床。
将热水倒入浴桶中时，身后传来赤脚踩水的声响。
他停住动作，后背已经贴上了一个柔软的身躯。
“怎么了？”
白清雅搂着他的腰，在他肩头轻轻啃噬了一下：“一起。”
沈翊君：？
他很诧异，因为每次都情不自禁，他索求无度，她恼羞成怒，已经许久不曾答应与他一同沐浴了。
今日她竟然如此主动。
他将人抱起来，小心地放入桶中，从身后抱住她。
洗着洗着，这个澡就变了味道。
白清雅搂着他的脖子，不安分地在他喉结肩头挑衅般地亲吻，小手滑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