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雅心中一惊。
涿鹿山离冷魔域不远，稍微向南，走传送阵加飞行的话当日就能到。
五日后，冷苍月会去吗？
“我知道了，我会在那之前赶到。”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嘱咐道：“你，你自己注意安全。”
她不是担心他，若他出事，自己就失去了队友。
段慕阳寥落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看着她依旧冷冰冰的面容，他却柔和地点头：“知道了。”
他说着快步上前，兰清雅抬眸去看他，两人之间急速缩短的距离，让她面上终于有了些变化。
“你，你要干嘛？”
后脑被他一掌劈过来，兰清雅昏倒前骂了句混蛋。
段慕阳搂着她，将人紧紧桎梏在怀中。
十几年了，只有此刻，她温顺地任他拥抱。
即便长久没有得到回应，此刻她在怀中，他空洞的心也瞬间被填满。
雅雅，即便不在你的身边，我会给你一份安全。
一刻钟后，魔光闪现，段慕阳的脸色更白了几分，若上次只是虚弱，这次他添了些病态的苍白。
看着怀中昏迷的人，他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满足的笑。
*
冷苍月醒来时，发现手中的温软不见了。
他脸色一变，猛然睁开眼睛，却见兰清雅就坐在暖榻前的地上，趴在他身边。
他面色瞬间一松，眼中的暴戾气息也渐渐平复下来。
目光落在那莹白如瓷的脸上。
她的睡颜恬静美好，鬓角额间的几缕碎发挡住了脸颊看不齐全。
她的睫毛卷曲而挺翘，像是一把羽扇扫过他的心头。
她就像高挂空中的太阳，什么都不用做，只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温暖。
冷苍月抬起手，拨开她遮挡脸颊的头发，红润娇艳的唇瓣露出来。
他呼吸一滞，目光闪烁了片刻，悄悄起身靠近。
离得近了，她身上特有的清甜气息包裹着他，让他第一次觉得病痛并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他情不自禁地俯身，要去亲吻唇瓣的主人。
就在两人即将接触之时，冷苍月垂下的袍子扫过她的手腕，兰清雅呼吸一紧，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睛。
她觉得醒来时有些憋闷的感觉消散了，冷苍月已经快速躺了回去。
抬眼便看到他浅色的瞳仁泛着淡淡的笑意，温柔地看她。
“我睡着了...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才醒。”他温和地道。
“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他目光落在她另一侧被压出浅痕的面颊上，不自觉地伸手去抚平。
兰清雅被他眼中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煦所震动，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他微凉的指腹已经擦过她的面颊。
指尖柔嫩的触感让他微微一震，不是那样凶狠的接触，竟然碰触到了如此温软的她。
兰清雅回过神，侧头躲开他的手。
此时她感觉到自己丹田处的魔力再度暴涨，好像要进阶了。
现在不是时候，她将修为强压下来，延迟进阶。
兰清雅结合两次暴涨的修为，心中已经明白这是段慕阳暗戳戳做的手脚。
幼稚，这样默默付出，她就会动容吗？
“这壁炉你还是燃着吧，天气冷，晚上你会好过些。”
“嗯...”冷苍月温柔地应了一声，指尖的空虚让他心情不太美丽。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这一场初雪不是想象中的含蓄，雪花如棉絮一般硕大，纷纷扬扬飘落到地上。
没有风。
不多时，宫殿就被柔软的雪絮覆盖，增添了几分凄美。
灰蒙蒙的天空总是让人心情烦闷，可有人在身边，仿佛又有了不同。
“落雪了。”兰清雅看着窗外，低声道。
“偏殿会冷，来这里吧，可以烤火。”
冷苍月说着，他语气十分自然，仿佛在谈论早膳，可苍白的手却在袖子中紧握成拳，微微发抖。
兰清雅侧头看向他，浅色的眸子平静地与她对视，她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
她有种感觉，若她拒绝，他会立即失控，做出可怕的事。
“不会打扰你吗？”她选择顺从。
“不会，我喜欢...”他看到她眼中浅淡柔和的光芒，照进他阴暗的心里，“喜欢你的打扰...”
他说着，将这几日刻的木雕拿出来递给她。
兰清雅诧异：“送我的？”
“嗯。”
接过木雕，她看到他刻了她持剑傲立的样子，披帛飘荡，衣袂翩跹，即便是木头上的死物，也能感觉到那飞扬的青丝和裙摆透出的几分狂傲。
“刻得可真好。”她低声喃喃，“一定是你认真地看过。”
意味不明地冒出这么一句之后，她忽然绽放出笑颜：“多谢，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他看到她的反应，似乎也很高兴，柔和的目光落到她的笑容上，带了几分翻涌的情愫，“该吃饭了。”
兰清雅翻手将那木雕收起来，上前扶住他往桌前走：“我要喝丸子汤。”
“好。”
“你身体好些了，能喝点酒吗？喝酒暖身。”
“嗯。”
于是，晚膳他们在房间中点了红泥小火炉，火炉上架着一些果酒，口感柔和，喝起来很舒服。
果酒后劲偏大，她没有多喝。
冷苍月却像是心情不错，一壶酒被他喝得见了底。
最终兰清雅担心他那个弱鸡身体扛不住，阻止了他再叫阿奴去打酒。
冷苍月有些不满地坚持，兰清雅拉回他抬起的手：“你听话些。”
他目光一沉，转头看她。
酒劲上来，兰清雅那张清冷中带着娇媚的面容也浮现出了一片淡红，仿佛那半熟的水蜜桃。
“小雅，我...”他滚动了喉结，看向她的目光泛起深沉。
兰清雅抿唇，不动声色地拉起他扶到床上。
“你醉了，且好好休息，我今日睡暖榻，你睡床。”
坐到床边的冷苍月忽然环住她的腰，将头埋进她的腹部，哑声道：“我后悔了...”
“嗯？”
“没什么，让我靠一会。”
兰清雅没有挣扎，任凭他抱着，眼眸中也没有多余的情绪，一片沉静。
“小雅，我喜欢你...”他头埋得很深，声音闷闷的。
“你可以试着接受我吗？”
兰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