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慕阳继续道：“这位是掌管冷魔域的冷苍月，别看他身体不好，实力却最强，已经到了魔君后期巅峰了。”
兰清雅看向冷苍月，他长得如诗如画，眉目淡雅，尤其那一双丹凤眼，生得极是好看，面容有些病态的苍白，呼吸也略感虚浮。
他整个人都带着虚弱的冰冷。
真真病若西子胜三分。
魔君后期巅峰是个病秧子？
她友善地一笑，拱手施礼。
冷苍月抬起手回了一礼，再无其它动作。
段慕阳冷峻的眸子扫过对面眸光含泪的女子：“这是巫行云的妹妹，巫念。”
说完他就收回目光，没再给她任何回应。
巫念生得皮肤雪白，眉眼柔和，是十分清丽婉约的长相。
这在大都是妩媚艳丽女子的魔族中显得很是特别。
巫念见他那个冷淡的态度，鼻子一酸，眼泪就簌簌而落。
她委屈了半晌，最终带着愤恨，狠狠瞪了兰清雅一眼。
兰清雅：！
【小羊，你这个芳心纵火犯乐意放火我不管，能不能有点公德心别烧到我呀？】
兰清雅面上维持着僵硬的笑容，缓缓转过头去瞪他。
【你看看，都恨上我了。你躲桃花真就不管我的死活吗？】
【你良心不痛吗？】
段慕阳对上她谴责的目光，破天荒地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过分地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兰清雅：...
【行行行，随便吧，反正离开魔界我再也不会再来了，让他用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段慕阳眉头微皱，握着她肩膀的手不自觉用了些力。
她迟早都会走吗？
走了，就再也不来了？
是因为君莫笑吗？
段慕阳好不容易有了温度的眸子骤然冷了下去。
巫念一直掉眼泪，巫行云只能让她先回去。
一听到让自己回去，她不甘心地看向兰清雅，咬牙抹掉眼泪：“我好了。”
巫行云：...
他这个妹妹对段慕阳的心思全魔界都知道，可惜几百年了，段慕阳连个眼神都没给过她。
偏偏她痴情得很，怎么都不愿意放弃。
如今又冒出来个人界的夫人，巫念更没希望了。
他做的事，是容不下段慕阳的，巫念能断了念想是最好的。
可这个傻妹妹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只认段慕阳。
巫行云无数次地苦恼这局该如何破。
他意味不明地含笑看着兰清雅与段慕阳眉来眼去。
他从没见过段慕阳用这种眼神看人。
有了她，念念就算不死心，段慕阳也不会为她侧目了。
他总算能放心些。
几个人进入主殿，燕青云健谈，有他带动，气氛也算轻松惬意。
兰清雅看着一下午坐着不动的冷苍月，笑眯眯地道：“苍月魔君怎么不喝茶呢？”
冷苍月客气地回礼：“我身体不太好，很少吃喝东西。”
兰清雅挑眉：“一点中性的茶水而已，不会伤到你身体的。”
冷苍月没有答话，定定看了她半晌，终是拿起身边的茶杯一饮而尽。
喝完茶水，他对着兰清雅露出个浅淡的笑容：“味道不错。”
兰清雅皱眉。
他手臂好得很，难不成是她猜错了？
巫行云示人的形象与他的长相差不多，老实憨厚，带着些耿直的钝感力，燕青云偶尔开些过分的玩笑，他也不恼。
若不是知道他指使江城到凡界作乱，她真的会被他骗过去。
或许，巫行云根本不知道江城在凡界搞的事情，江城表面效命于他，实际真正的主子另有其人？
若真是如此，他约束下属的能力也太弱了些。
兰清雅忍不住闭了闭眼，线索太乱，让事情显得过于复杂。
段慕阳会不会直接问他，江城究竟是怎么回事？
兄弟之间不就该直言不讳吗？
她自己又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兄弟若有了二心，你问他，他就会老实回答吗？
还是要靠他们暗中查访，找到证据才是正理。
他们聊得热闹，兰清雅垂头沉思，一旁的巫念就只盯着兰清雅，清丽的面容上带着不符合她气质的敌意。
兰清雅只能硬着头皮装看不见。
【狗男人你真是害死我了。】
段慕阳看向兰清雅，她将脸藏在纤细的手臂中，面带心虚地阻隔着巫念的视线。
就像...
抢了别人心爱之物的那种心虚。
他眸中愉悦涌动，跟着嘴角都忍不住上扬起来。
燕青云向来粗中有细，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他和巫行云冷苍月交换了个眼色，三人极有默契地起身告辞。
不顾巫念的恋恋不舍，巫行云拽着妹妹一同离开。
天色尚早，段慕阳思忖片刻开口：“听说天香阁出了新菜色，要不要去尝尝天青蟒肉？”
她爱吃的。
果然，兰清雅对他笑弯了眼睛。
两节蟒肉就装了两大锅，兰清雅看着端上来的美食啧啧称奇。
从虬结的骨头上剔下一大块肉，兰清雅不客气地双手并用。
嗯...好吃...
段慕阳帮她倒了杯水，嘱咐道：“慢点吃。”
兰清雅不以为意，她这么大人了，吃东西还能不会吗？
“你的那几个兄弟，都没问题吗？”兰清雅忍不住提点他。
“我希望他们都没问题，但我也会让人去查的。”
她嚼着肉点头，对他的谨慎很满意。
“如此，就等着几日后的觐见吧。”她眼睛发亮，“我可以扮成你的侍女上殿，帮你过过眼，怎么样？”
段慕阳目光柔和：“那有劳了。”
兰清雅将一大块肉放进嘴里，豪气地摆手。
【你如今可是我的靠山加金主，为你做点事，我心甘情愿。】
段慕阳心中涌起化不开的甜意，拿起自己的碗为她盛了一碗肉汤。
*
十二魔君觐见当日，兰清雅穿了杜鹃的衣裳，低眉顺目地站在段慕阳面前。
“怎么样？有没有点杜鹃的味道？”她咧嘴一笑，那股温顺立即破功。
段慕阳却觉得她怎么样都很好看。
杜鹃那身衣服平日里穿在她身上不觉得，如今穿在兰清雅身上就显得异常好看。
“有了。”他违心地道。
兰清雅读出了他的言不由衷，撇撇嘴：“我是不如杜鹃姐姐如花解语，我心里清楚，你也不用强迫自己说假话。”
话语虽然带着些刺，却更像是涂了蜜糖的倒刺。
他觉得不那么疼，还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