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露出无比惊愕的表情，就连穆的神色都变了，只有伊恩只是沉下了眼眸，脸上却没有意外可言。
苏堇眨着眼，好像也十分着急的样子，“那怎么办，没有了神像，就不能举行净化仪式了吗？”
这纯属明知故问。
她知道所谓的净化仪式，就是要靠神像对人类实行精神控制，所以她昨晚离开教堂前，特意把神堂内的神像也给打碎了，就是为了不让净化仪式正常举行。
可现在看她满脸的焦虑和担忧，任谁看了都以为她迫不及待地要参加净化仪式。
明知她就是始作俑者的秦欲看着她，心照不宣地勾起唇角。
天使们听到连预备神像都没了，个个急得原地团团转，只有伊恩还沉得住气：
“神像都没了就再做一具出来，净化仪式推迟举行。”
众天使看向伊恩，都面露犹豫。
杰西卡迟疑着道：
“可是按照天空之城一贯的规则，人类进城后必须要在每天清晨参加净化仪式，如果今天不举行的话……”
伊恩看着她，淡淡道：
“没有神像怎么举行？规则已经被打破了，现在只能补救。”
杰西卡抿着唇，不再吭声了。
其余的天使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照伊恩的吩咐去做了，只有穆还站在原地，右手在胸口划出天空花的轮廓，这是天空之城的天使向创世女神祈祷的手势。
他用好听的，带着叹息的声音道：
“请女神原谅我们的罪过。”
苏堇就冷眼看着他表演，直觉告诉他，这个天使绝不是好东西。
穆结束祈祷后，他对伊恩道：
“这些人类游客该怎么安排呢？”
伊恩冷淡地回答：
“不必安排。”
那意思就是让苏堇她们自己玩去，反正触犯了禁忌算她们的，和他没关系，他才不管这闲事。
穆摇头道：
“他们今早没能接受净化，灵魂又比昨天更肮脏了一分，放任他们自由度过今天，无异于增加了她们的堕落值，这不利于她们之后变成天使。”
伊恩听后神色仍旧淡漠，“随便你吧。”
说完，他就转身走进了教堂，没对苏堇等人多说一句话。
苏堇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穆笑吟吟地走向她们，“今天各位没能接受净化仪式，这是我们天使的失职，就由我带着各位在城中转一转，让你们感受一下天空之城圣洁的氛围吧。”
杰西卡看着他，眼底有几分不满。
伊恩大人明明把这些人类交给了她，接待人类是她的职责，穆却要横插一手。
她虽然不满却没有声张的意思，因为穆的力量比她强大，就连伊恩大人都没有对穆的自作主张说什么，她就更不好多嘴了。
穆朝她看来，微笑着问：
“杰西卡没有意见吧？如果你想，可以一起跟着。”
杰西卡低下头，“我没意见，穆大人自便。”
穆笑了笑，“我会在傍晚的时候把她们送回你家的。”
杰西卡点了点头，然后也转身走进教堂，走的时候还特意离穆远远的。
苏堇轻轻挑眉，看杰西卡那架势，就好像穆是一条会咬人的毒蛇一样。
这就让她很好奇了，天空之城里圣洁无瑕的天使们，也会像人类一样各怀鬼胎，有各种人际关系的问题吗？
她还以为天使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呢。
杰西卡摆明了不喜欢穆，对他有敌意也有畏惧，那穆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会让杰西卡如此忌惮？
穆像个尽职的向导，先给人类游客制定了路线。
“天空之城除了教堂之外，还有三处地方是你们必须要去游览的特色，分别是天空花园、动物之家、审判厅。”
苏堇心想，这三个地方她的队友已经去过两个了。
白小念和季北尧昨晚去的就是天空花园，那里是天空花的种植地。
用她们的话来说，所谓的花园就是一个巨大的精神污染地，普通的人类要是进去了，瞬间就会被空气中弥漫的花粉夺去自我意识。
“动物之家”就是卡喀亚现在待着的地方。
这地方的名字听起来很温馨，可那一个个狭窄的隔间，看着就像是白色的监狱，被关进去的动物都被掏空了灵魂，一看就让人心生压抑。
至于审判厅，虽然苏堇和她的队友还没去过，但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看着穆，心想这果然是个危险人物，一上来就不安好心，这是把她们往火坑里带啊。
穆温柔地笑着问：
“有什么问题吗，你们不喜欢这些地方？但这都是能减轻你们堕落值，洗净你们心灵的好地方。”
苏堇看着穆，忽然问道：
“进入天空之城的游客，除了通过净化仪式变成天使，和堕落成堕落者被关起来之外，就没有第三条出路了？比如说直接离开天空之城？”
穆嘴角的笑意变淡了些许，他看着苏堇，声音里带着引诱的意味：
“所有进入天空之城的人，都不能再离开。这里是世外的净土，女神垂青的赐福地，也是你们灵魂唯一的归属，你们又为什么要离开呢？”
苏堇在心里把他的话翻译一下，就是说这地方是只能进不能出的黑店，谁进谁倒霉。
“来吧，我们先去审判厅，因为那里离我们最近。”
穆说完就转身走在了前面。
苏堇和队友们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一起跟上。
“这是天空之城的最高处。”
穆站在建立在悬崖之上的高台边缘，朝底下不见天日的深渊望去，嘴角含笑，“无法通过净化的人类再失去第三次机会后就会被带到这里，交由女神来审判。”
苏堇看着空无一物的高台，问道：
“审判的流程是什么？是由一个类似审判者的角色来执行吗？”
她想打听的就是昨晚被怪物们提到的审判者。
穆微笑道，“不需要什么审判者，无法被净化的人类会直接被推下悬崖，如果被推下去的人类能在下坠的过程中长出翅膀，就意味着女神拯救了这个人，如果无法长出翅膀，那就代表女神审判此人有罪，这个人会丧失最后的机会，一路堕落到底。
所有的堕落者都被关押在深渊里，但也有一些不安分的人会想办法逃避审判，这些人无论用怎样的办法，都会堕落成邪恶的怪物，这是女神最不想看到的事。”
穆正说着，忽然动手推了苏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