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亲眼看到他们落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森挑起一道剑眉，目光直视王明辉，再次质询。
王明辉此刻转头望向阳台，整张脸庞流露出无比痛楚之色，开口道：
“我在厨房修炼之时便听见一声巨响，似有重宝落地，随后赶至此处，便瞧见……”
提及此事，王明辉脸色更加惨白，显现出不愿回首那一幕的恐惧。
“我儿半个身躯已然探出窗外，在我疾奔而来试图挽救他之际，他已径直坠落下去。”
王明辉眼眶中泛起泪光，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此刻，覃慧也满面凄楚地跪坐在一旁。
“那两名孩童在阳台嬉戏之时，覃女士身在何处？再者，为何阳台的灵窗会敞开？”
张森毫不迟疑，立刻指出其中疑窦并询问。
王明辉此刻仰首望向阳台，眼中掠过一丝阴影，沉吟良久方才开口：
“她那时正在沐浴，无暇顾及双子。侦探，我家的情况你也都看过，该讲的我们都如实相告，莫非你还要坚持认为是我与我妻……”
王明辉的眼神紧紧锁住张森，其间充满质疑，似乎认定对方有意找茬。
而此刻张森则戴上一只洁白的法术手套，走到高美薇身边，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卷封灵胶带来。
“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断正确，竟要对我们动用灵审手段？我可告诉你，届时我们必会上禀仙界公堂讨个说法！”
王明辉瞪着张森，一脸正气凛然地反驳道。
此时张森扯下一截封灵胶带，在灵窗外框上轻轻贴附，接着示意高美薇近前拍摄证据。
“你们究竟何意？我与你们之间并无冤仇，何必这般栽赃陷害？”
张森说罢此话，仔细端详起胶带上沾染的痕迹。
“这片阳台周围除了玻璃、精钢便是塑木，我问你们，这窗沿内侧为何会有木属性纤维残留？
王明辉的眼帘微敛，但依然竭力保持镇定：“不知情，或许是楼上传来的新装修残屑，或者随风飘至此处。”
张森摇了摇头，回应道：
“真的如此么？我刚刚粘取的位置是在床沿内侧，并且周围地面并未发现更多木属性纤维。若仅是风力所为，按理应有所遗留才是。因此，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你们正在隐瞒真相。”
王明辉凝视着张森，唇角微微颤动地问道：
“岂有此理，何人曾言修行人家的露天灵台之上便不允许存有这些俗物？”
张森此刻淡然一笑，缓步走向一侧隐蔽处，自一乾坤袋中掏出一张古老的交易凭证——购灵券。
“此乃妖兽皮毛所制之灵兽绒偶，乃是昨晚所购置。适才我遍览贵府，竟未寻见半分绒偶踪迹。”
张森语毕，将购灵券高举，示于王明辉眼前。
“此外，屋内摆设皆是两位道侣的修炼之物，稚子所需的法宝稀少至极，两位怎会忽然为双生弟子购买一件玩物？更何况仅有一件。”
王明辉眼眸急转，辩驳道：
“只因我们平日疏于对他们的教诲关怀，自觉愧疚，故此特选购一件法器以弥补，至于为何只得一件，只因其时坊市之内仅剩此一件存货。”
张森点头应声，接着话锋一转：“如此看来，那绒偶如今究竟安在何处？莫非已被……”
说到此处，他目光扫向手中早已拈起的封禁残片，续言道：“刚才我在这残片之上，不仅察觉到了木灵纤维碎片，还发现有绒偶毛发掺杂其中。”
王明辉见状，面如死灰，正欲开口辩解，却又瞥见张森再次拿起先前那胶带，不禁愕然无言。
“然而这又能证明何事，仙师？单凭这些微不足道的证据，怎能断定我夫妇二人犯下残害亲子的大罪！”
王明辉冷哼一声，张森嘴角扬起一抹讥讽之意，指向那露天灵台，缓缓道：“不知二位施主因何缘由萌生出对这两幼徒的杀意，事先竟预置了此绒偶灵宝诱惑。对于从未接触过外界法宝的两个孩童而言，此举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次日，二位便觅得一段木属性的飞剑残骸用作攀爬工具，引导两位弟子跃上阳台的灵窗。尔后，将绒偶置于阳台之上，作为致命诱饵。尔等夫妇则在房内静候，待其不慎坠窗之际再行救援。”
王明辉闻听此言，冷笑连连：“仙师你推测得固然巧妙，但这绒偶仅有一件，即便孩童失足，也只会有一人跌落，焉能同时害了两位弟子。你这般破解疑案，难道仅靠编织幻境般的推理么？”
此刻，王明辉的情绪愈发激动，他的言语间虽依旧强硬反驳，但却难掩内心对张森论点的默认。
而此时，张森眼中闪烁着狡黠之光，看向王明辉，继续说道：“确实，一个诱惑只能引诱一个孩子，但若两个孩子同时发现了这件宝贝呢？再者，这窗户的高度，在孩子们尚未来得及坠落之前足以将其卡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以让他们呼救，唤来尔等救援了吧？”
张森说着，又审视了一番那阳台灵窗……
七十二
“故此，在双童被妖焰引诱至窗沿险些困顿时，尔等适时推了他们一把，继而二者几乎是同步放手，令其堕入凡尘之下。
尔等先前那副痛彻心扉的模样，实则不过拙劣之演技耳，早已洞悉二人皆为暗中魔煞之牺牲品矣。”
“你……你此举乃诬蔑血罪！我辈并未沾染丝毫杀孽！”
王明辉此刻终显惶恐，急切地反驳道。
张森在此刻却是淡然回应：
“无妨，如今事态已明朗，仅需寻得一件物证便可。”
言罢，张森便直接操起通讯法器，联络正在楼下一一排查取证的天罡执法者，一番详细叙述后，张森嘴角不禁勾勒出一丝笑意。
“有关那只妖兽皮毛所制之玩偶，执法者已在坠楼之地周边觅得踪迹；至于协助孩童攀爬至窗口之邪物，想来执法者亦将不久便会查探得知，此事终究留有线索可循。”
王明辉闻此，颓然跌坐在地，身形萎靡如丧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