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就看这个。”
周江南不悦，看都没看地中海一眼，继续研究硕大的方向盘。
柳柳小嘴微张，欲言又止，随即对窗外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嘿，你这穷逼，你买得起路虎吗？还来看揽胜。”
“小刘啊，不是我说你们，豪车4S店也不能什么人都放进来啊，不仅影响我们这种真正要买车客户的体验，还拉低了我们的档次。”
“穿一身路边摊来看路虎，你什么档次，和我用的一样？”
刘姓女销售撒着娇贴过去，一对吊瓜在地中海的胳膊上挤压揉搓到变形。
“曾哥~店里的规定，我们又不能改的，回头我和邓经理反应反应，您别生气，大不了等会儿买了车，我陪你消消火气嘛。”
嗲声嗲气的夹子音让地中海很是受用，他不着痕迹的撞了她的屁股一下，继续对坐在车里的周江南输出。
“没实力就不要来装逼，看什么路虎，出门左拐去看长安奔奔嘛。”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地中海叽哩哇啦说个没完，周江南烦不胜烦，转头狠狠瞪着他：“说完没有？我买不买得起关你屁事。”
“草，你他妈怎么说话的？小子你很拽嘛，有种给我下来。”
周江南推开车门走下去，比地中海高出一个头，还很壮实，双手插兜道：“我下来了，你要怎么样？”
怎么样？
动手是不可能动手的。
地中海知道自己虚胖，肯定打不过这个看起来一身腱子肉的小年轻。
他开始放狠话：“你很嚣张是嘛，我他妈找人砍死你！”
“来，砍死我，不砍我你就是狗娘养的。”
周江南因为申城的事情本就憋着一口气，被这地中海一激，立马就爆炸了。
“装你妈装，肥头大耳的，以为我怕你不成，老子刚从派出所里出来，大不了再进去一次！”
这话说得匪气十足，倒是让地中海多了些忌惮，但眼里还是怀疑居多。
周江南猛地掀起衣服，露出满身刚结痂的皮带印子：“条子老子都不怕，会怕你个外强中干的货？”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地中海就是个有点钱的暴发户而已，不可能是操社会的黑色人士。
真正牛逼的黑涩会都是衣冠楚楚嘴上彬彬有礼，然后背地里杀你全家，怎么会叨逼叨这么多废话。
地中海明显被他身上的伤疤唬住了，不再那么嚣张，开始转移话题。
“嚯，你身上有伤很牛逼吗？这不更说明你是个小混混穷鬼，有钱人谁会自己打生打死？”
“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这车我要继续看，你别在这边影响我心情！”周江南又回到车上，继续捣鼓。
地中海阴沉着脸，把火气撒在了销售身上，瞪着柳柳道：
“你叫柳柳是吧，我马上找你们经理投诉，浪费意向客户的时间。”
“还有小刘，我再等三分钟，这小子不下来的话，我就去对面奔驰了，这车我不要了！”
柳柳快急哭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周江南，泫然欲泣。
姓刘的销售也急了，一边训斥柳柳，一边劝说地中海。
不待地中海打电话，她先给邓经理打电话了，要知道有时候一个月都卖不出去一台车，这车卖出去提成当几个月工资了。
地中海抱着手看她给领导打电话，三两句话就把柳柳给告了状，很快邓经理的电话就打到柳柳手机上了。
“柳柳！你怎么搞的，虽然我们是要坚持服务理念，但也要灵活变通啊，这一单要是吹了，你就收拾着自己辞职，反正你也没多少业绩。”
“不是，邓经理，我没有……”
“什么没有？人家曾哥是不是在展厅里？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柳柳把电话声音调得很低，周江南听不到对面在说什么，但看她委屈得不要不要的表情，也知道肯定是被臭骂了一顿。
眼看着小美女的眼泪噗噗的往下掉，周江南一把将电话夺了过来：“邓经理是吧？”
对面一愣，问：“我是，您是？”
“我就是你们刘姓销售说的那个占着展车不下来的穷人，周江南。”
“呃，周先生，我们不是嫌弃你的意思，主要是公司有这个规定，为了服务更多的客户试车，客户不能占着展车太长时间，请你谅解。”
“行了，你也别说这么多，不就是一辆路虎吗，我买了。”
“什么？买……买了？”
“对，但是你要让姓刘的销售给我道歉，还要给柳柳道歉。”
“抱歉，周先生，小刘是我们的员工，也是极路路虎4S店的家人，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不能……”
“我买顶配。”
“好的，周先生说得对，是我们的销售没有服务到位，我马上批评教育她，感谢您信任我们极路路虎4S店……”
邓经理赔礼道歉说了一堆，然后给刘姓销售打电话，劈头盖脸一顿骂，让她给周江南道歉。
没办法，人家开口就要顶配。
那姓曾的肥佬来来回回看了七八遍了，小刘的屁股都快被他摸出茧子了，也不见下定决心订车。
这么磨磨唧唧，就算订怕是也不舍得上顶配。
他和周江南这两个客户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何况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买顶配路虎，那肯定是富二代啊，家里背景还不知道多大呢。
这是潜力股客户，得维系好了。
刘姓销售被骂了一顿，不甘心的给周江南和柳柳道歉，然后去激地中海让他下订，结果地中海不置可否。
他阴着脸要看周江南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钱买车。
柳柳惊喜莫名的看着周江南，眼角挂着泪珠，娇声道：“周……周先生，您真的要买顶配？”
“真的啊，走吧，带我去签单子。”
周江南下车，拍拍座椅笑着对地中海说：“肥佬，你可以来试了。”
地中海不说话，黑着脸跟在他身后，很明显要亲眼看到他刷卡才死心。
谈好赠送之后签了合同，财务递过来一只pos机，周江南去掏了掏，递过去一张卡片。
“？？？”
财务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吃惊道：“学生卡？”
“学生卡？哈哈哈哈。”地中海瞬间笑出猪叫，周围的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周江南定睛一看，居然掏错了，不过他并不尴尬，反而笑着说：“我学生，凭学生证打折吗？”
柳柳捂脸，简直没脸见人，这家伙戏耍大家，邓经理肯定要把她开除了。
“周先生，不开玩笑的，学生证不打折。”
“那买车送销售吗？”
“也不送的。”
地中海人都笑疯了，嘲笑道：“让我看看，临安大学？这么好的大学怎么有你这么傻逼的学生，笑死我了。”
“笑个锤子，傻逼。”
周江南把学生证抢回来，又在兜里掏了掏，摸到一张硬硬的东西，递给财务。
这次对了，是他的白金卡。
“先生，您是全款还是贷款？”
“哪种方式柳柳提成多？我对她很满意。”
“当然是贷款啊。”
“那就贷款，首付给个八成好了。”
“那您这张卡的额度可能不够哦。”
“哦，稍等。”
他又摸了一下，换了一张钻石卡过去。
没错，他已经是银行的VVIp客户了。
这下子柳柳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