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严修去了书房。
慕九九见褚严修去了书房，贴着墙兀自难过了一会，又犹豫了一会。
最终还是抬起脚步去往餐厅，她好渴啊，刚才那些眼泪，似乎把她体内的水分都蒸发掉了似得。
她嗓子又疼又干，仿佛快要裂开了。
心脏也很闷，脑袋也很重，总之哪哪都难受，大概……
也是因为缺水的缘故吧。
这种陌生的复杂的沉甸的情绪，她一时分不清。
慕九九走到餐厅，大口大口喝了三杯水，接着收拾了客厅的茶几，就坐在餐厅的餐桌前发起呆来。
褚严修大步走进书房，手机哐咚一下扔在办公桌上。
他烦躁的扯开领口两枚纽扣，面对褚括时还淡漠疏离的一张脸，如今就像是争抢地盘失败的雄狮，既暴躁又恐怖。
他双臂环胸靠坐办公桌前冷静。
提出离婚的是他，如今慕九九比他想象的还要好打发，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难道，他是觉得没面子，喜欢被女人追着跑的感觉？
那他可真是俗气又矫情。
褚严修对自己说了十几个不生气，终于静下心来研究起盛世集团的股票，慕九九却来敲门，说晚饭准备好了。
看着慕九九不同以往等待着他，这次说完就跑，褚严修的怒意又呼的一下沸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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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餐时，外面起风了。
西北风穿过餐厅和客厅半开的窗户，形成一股强劲的过堂风。
褚严修心中躁意被这股子清凉抚平不少，舒服的眯起眼睛。
可再看对面的慕九九，已经缩起肩膀开始打哆嗦。
最终，褚严修起身关了两道窗。
吃饭过程中，两个人都没讲话，气氛肉眼可见的沉闷。
吃完饭，褚严修回书房，慕九九收拾餐桌。
乔钰很会掐时间点。
慕九九刚收拾完厨房擦干手，她电话就打来了。
“九九啊，严修怎么样了？”
不待慕九九回话，乔钰又道：“哎呀，我大前天也是着急上火，看着肖源躺在血泊里，你说哪个为娘的看到儿子这样不心急呀，九九这么乖巧懂事，一定能够体谅妈妈的心情吧。”
慕九九即便没有面对乔钰，依旧战战兢兢，拿手机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就算是正当防卫，她也是砸了人家儿子的脑袋：“妈……”
“哎呀，妈原谅你了，你二弟这会没什么大碍，不过，头上估计要留疤。”
“对不起……”
乔钰叹了一口气，装作深明大义：“罢了，也是这混小子玩笑开过了头，怨不得你，妈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玩笑吗……
才不是！
褚肖源分明就是个大坏蛋！
慕九九抿了下唇，忍不住腹诽。
不管怎么说，她是不会道歉的。
“你和严修，这会没在一块吧？”
“妈，老公现在在书房，九九这就过去……”
“别别别！”乔钰连声制止道：“我就是怕你和严修在一起，哎呀，你也知道，那天事情闹得挺不愉快，我等等再和他说话吧。”
慕九九停顿脚步：“嗯。”
“九九啊，严修这会身体怎么样，腿好点了吗？”乔钰停顿了一下，故意套慕九九的话：“你爸今天去看他，说他腿……能动了？”
慕九九因为见过乔钰张牙舞爪的样子，这会正严阵以待。
所以，才没着了乔钰的道。
“是吗，爸来了吗，九九下午在睡觉不知道呢，老公也没说。”
乔钰急切道：“那严修的腿……”
慕九九不想骗人，只能搪塞：“老公也没说啊，妈，是不是因为九九笨，老公为什么什么也不告诉九九。”
说完，想起褚括嫌弃她的话，和褚严修说要和她离婚的话。
鼻子一下子又酸了，委委屈屈道：“妈，你是不是也觉得九九很笨，根本配不上老公，我知道，老公很厉害，长得也好看，连大明星都喜欢他。”
“九九啊……”
慕九九正难过，被乔钰打断后，又不遗余力的接上：“如果不是因为九九的生辰八字能冲喜，九九也没有机会认识老公，九九……”
“呃，那个，九九啊，我这边医生叫了，我明天再打给你。”
乔钰果断挂断电话，一脸心烦的骂了一句：“果然是个傻子，呵，我就知道褚严修看不上她，不过，他竟然从褚园带走了那个傻子，我倒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妈。”靠在病床上的褚肖源，两手横拿手机打游戏，一边不满的问：“到底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这里无聊死了！”
乔钰看着褚肖源不成器的样子，恨不得在他脑袋上再敲出个洞来。
“你闭嘴吧，老实在这儿待着，说不定你爸还能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多瞧你两眼。”
“多瞧我两眼有什么用，不如给我两千万花花。”
乔钰冷哼道：“别忘了，比你能干的褚严修已经醒了，你再这么吊儿郎当，别说两千万，到时候连屁渣都没有。”
手机游戏传来一声悲惨的‘啊，又被宰了，游戏出bug了谁来管管啊’，褚肖源气呼呼扔下手机：“妈，我才二十六，大好的江山美人等着我享受，你要我跟褚严修一样，变成一个二十四小时的工作机器吗，那你生我干嘛，不是为了让我茁壮成长，是为了让我殉职啊？”
“说什么呢，臭小子，你还有理了，老娘让你一天工作八小时，能累死你，还是耽误你下班后花天酒地了！”
“妈，你不懂，白天喝酒那叫花天酒地，晚上下了班喝酒，那叫解压，解压，懂吗！”
这时褚括大步进门，冷着一张老脸：“如果你是这么想的，干脆就别进董事会了，公司的股份也别惦记，老子给你十个亿，你以后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哇，十个亿！”褚肖源眼睛一亮，摩拳擦掌：“好啊，爸，十个亿我一定能花到进棺材，墓地我都提前买好，您放心，绝不再多挥霍您一分钱！”
乔钰终于怒了，跳起来朝褚肖源后脑勺重重一拍：“你闭嘴，你要气死老娘吗你个不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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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狂风大作。
夜里，电闪雷鸣，疾风骤雨。
半夜十一点，褚严修放下手中的鼠标，转动皮椅朝窗外望去。
夏天的雷阵雨总是来的格外凶猛，昂贵的隔音窗也挡不住外面的狂风与大雨，听着沙沙啪啪的交响曲，褚严修眼底的平静被一点一点打破。
不知道慕九九睡了吗？
她会不会害怕。
这么想着，褚严修重握椅子扶手，站起身来，大步朝慕九九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