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阖眸心里想着下半句：“也好，出口气总好过憋在心里，怜怜我不怕你跟我闹脾气，我就怕你不跟我闹……”
楚怜眨了眨眼睛，睫毛似是浓密细软的刷子划过方卓的胸口，他眉心微动，呼吸却逐渐均匀下来。
他也在装睡。
楚怜想着方卓刚才的呢喃，到底还是有些心软的，她翻了个身，靠近方卓绑在床角的手腕，咬了咬唇，想着他应该是睡了，慎了慎，还是忍不住伸手解开了。
方卓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他就知道他的小妖精才没有那么狠心，在她面前卖惨绝对有效！
楚怜小心翼翼的去解其他绳索，生怕吵醒了方卓，惹火烧身。
终于解开了所有的绳索，楚怜松了一口气，刚躺回去，方卓突然一翻身，把楚怜压在下面。
“现在，轮到我了！”
“方卓，你故意的！利用我的同情心！”
方卓不想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他只想吻她，他手指穿过楚怜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浅尝辄止的吻上她的唇。
黑暗中，方卓的手机铃声显得特别刺耳。
楚怜挣开一只手，从床头柜摸过手机看了一眼备注，啪的一下就把灯按亮了。
骤然铺满房间的灯光刺的方卓眼睛疼，他抽了口气，正要发作，就看楚怜的眼刀子甩了过来，拿腔捏调的喊：“找你的，钰钰……”
方卓立刻蔫了，他没想接，光顾着道歉，“我一会就把备注改了！怜怜，你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你妹妹嘛！”
说着，她都没征求方卓的同意直接接通，按了外放就把手机扔到了方卓的胸口，转过身去不看他。
电话那边儿传来冷钰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很可怜。
一开口喊方卓就更可怜了：“卓哥……我想见你……我想你，好想你……”
方卓哪敢理她，从头到尾他都观察着楚怜的表情。
她越是波澜不惊方卓就越是如临大敌，拧着眉心道：“别想了，大晚上，见什么见！没事挂了。”
“有事……卓哥，我有事，我喝多了，你能来接我吗？只要你来，我就乖乖的跟你回去，还在上次那个地方……”
还敢提上次！
方卓看着自己身上的鞭痕咬牙切齿的骂道：“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下不为例，你再作死我不会管你了！”
“卓哥……你不能不管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说过绝不会不管我的，你说过的！”
方卓猛地坐起身来，理都没理赶紧把电话挂了。
他给陈晨发了个信息就把手机扔到一边，转身凑到楚怜身边哄：“怜怜……”
“不去看看你的钰钰？听起来哭的挺伤心的。”
“我看她干什么？那天晚上的事儿我已经够后悔的了，以后绝对不会扔下你不管，去找别的女人。”
他一用力把人拉到怀里，放柔了声音，“你都打过了，还没消气？”
楚怜别开脸不看他，方卓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上，似是安抚，他抬眸看她湿漉漉的眼睛，目光温柔的不像话，“对不起，怜怜，就原谅我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楚怜越是不想看他，方卓就越是锲而不舍的追着她的眼睛，千言万语似是都含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
躲不开，就会沉沦进去。
楚怜一直知道，方卓对她来说，存在着致命的吸引力，他目空一切的傲慢，是她此生都望尘莫及的奢望。
她喜欢他璀璨夺目的样子，特比是那双清冷中带着些许犀利的扬眸，似是装着这世上最绚烂缤纷的光，从第一次见到这双眼睛，她就像是被拽进了某个万劫不复的漩涡。
这么多年，她一直提醒自己，方卓是海市蜃楼的一场幻梦，总有一天梦会醒，他们会回到各自的世界，就像是从未相遇一样。
她以为方卓会报复她，却没想到，他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温柔。
“怜怜，我爱你……”
方卓很少会在这种时候，说这么缱绻的话，他抬眸，指尖划过她的侧脸，温柔的像是抚摸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哑声道：“是真的！我真的很爱你，怜怜，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方卓，你等等我……”
“嗯？”
等等我！
做好困鹿山的项目，我就有钱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站在你身边了？
或许，再给我一些时间！
我可以站的更高，是不是就能跟你走的更远了？
“等你什么？”
楚怜环着他的颈项，眸中似有碎芒，唇角却带着一丝满是希冀的笑意，“等我嫁给你……”
方卓笑了，他吻着楚怜的唇角，沉沉道：“那我等！等到死都愿意！”
这一夜楚怜睡得很沉，可能是太累了，以前方卓所求无度的时候她累，没想到方卓温柔起来一心为她服务，她反倒是更累了。
看来走肾和走心真不一样。
上午楚怜没去公司，约了科目四的考试，如愿以偿拿到了驾驶证，去了困鹿山，少不了要卡车上下茶园，这对楚怜来说是一项不可或缺的技能。
回去的路上，楚怜买了乌鸡回去给秦简炖汤，中午去公司，连带着下午的时间，正好可以把策划案扫个尾，将最后的漏洞和缺失一一补齐。
楚怜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她从未如此渴望成功，困鹿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巨大的馅饼，只要一口咬住，她能获得多到她自己不敢想象的财富。
她可以努力，也不怕吃苦，她愿意把所有事情做到极致。
只要她足够优秀，她是不是就可以跟方卓平起平坐，相互选择了？
楚怜拎着保温罐走进大厦的时候，她总觉得身后有道奇怪的目光，似乎一直在盯着她。这感觉很奇怪，却又很清晰！
楚怜拧了拧眉心，想着这是榕城最昂贵的写字楼，人来人往，想必是没人会在这里办坏事的。
她赶紧进了电梯，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突然伸进来一只手，电梯门被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口挡住了所有的光亮，他紧盯着楚怜，阴测测道：“楚怜，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