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情人节。
从街道两旁随处可见的玫瑰花和气球便足以看出来今天是怎样一个浪漫的日子，糖果店为了把情人节的巧克力卖出去，甚至让每个员工包括店主都穿上了粉红色的印着爱心的围裙。
但其实店主是个75岁的单身老爷爷。
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唐安打包走了最后一份巧克力，站在公交站牌旁边给雪莉回复工作上的邮件。
布尔曼酒吧着手明年扩建，事务还挺多，雪莉没有立刻给答复。
街道两旁月桂树似乎已经开了花，看不清隐藏在树叶间的小小花朵，却能随着晚风闻到一阵阵独属于她的清香。
和雷克斯约的餐厅在市区，和布尔曼街一样，这里充满了粉红色的节日气息。
是的，粉红色的，到处都是。
唐安正认真地看着大厅中间披着玫瑰努力扮演喷泉的光屁股小雕像，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唐安扭过头去，是雷克斯。
雷克斯用手拍掉肩膀上的彩带碎屑，眉眼微垂：“抱歉……我迟到了。”
唐安摇了摇头，视线落在雷克斯肩膀的彩带上。
“啊，进门的时候遇上了什么仪式，”雷克斯耸了一下肩膀，解释着一身碎屑的来源，“被喷了一身。”
而此时门口那对举行仪式的热恋情侣已经在路人的欢呼声中亲吻在了一起，彩带和纸屑洒在他们的发梢，男孩抱着爱人旋转，女孩火红的裙摆飞扬起来，餐厅里很应景地响起了浪漫的曲调。
can't Stop Love，唐安记得欧文和梅琳达的婚礼上也放的是这首歌。
“……”
服务员送来了前菜和酒，唐安将手里的那份巧克力递给了雷克斯。
“节日快乐。”
唐安说。
雷克斯接过，唐安看到雷克斯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又很快故作认真地压了下去。
“谢谢。”雷克斯回答得很从容。
两人的用餐和以往一样安静，偶尔交流几句布尔曼的事情，和周围几桌亲昵热恋的情侣截然不同。
旁边一直想给两人推荐情侣浪漫套餐的小服务生硬生生路过了五次都没敢上前开口。
待所有的餐都上完，服务生终于离开了这里，雷克斯才把自己的礼盒递给了唐安。
“打开看看。”
唐安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掂了掂，这才拆开了上面的蝴蝶结，揭开了盖子。
里面的丝绒布上躺着的不是钻石戒指，也不是宝石项链，而是一把崭新的暗土黄色的m1911。
是唐安之前看上却没搞到手的爱枪。
唐安的眼睛微微睁大了，情不自禁地伸手想把它拿出来看看，突然又反应过来这是在餐厅，“刷”地一下一把将盖子盖上。
然后转头左看右看，观察有没有人注意这边。
雷克斯轻咳了一声：“喜欢吗？”
唐安点了点头。
然后又问道：“送我了吗？”
“当然，”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雷克斯眉角微挑，“是你的了，子弹在绒布下面。”
唐安将礼盒抱在了怀里。
“谢谢。”
在回去的路上唐安不止一次将礼盒盖子打开一条缝往里看，雷克斯怀疑要不是在地铁上唐安可能会把它拿出来比划比划。
当然，雷克斯肯定唐安回去之后是一定会这么干的。
……
同样的月，同样的夜晚，晚风拂过了月桂树宛如星星点缀的小花，静谧的庭院里，威尔正陪着诺拉荡秋千。
诺拉膝头放着一盒刚拆开的精致的巧克力，威尔神色微微紧张地注视着那盒巧克力，直到诺拉拿了一块放到嘴里，威尔终于忍不住问道：
“怎么样？好吃吗？”
诺拉目光灼灼地点了点头，一边嚼一边递给威尔一块。
威尔深信不疑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立刻做了个嫌恶的表情，沮丧地垂下眼睫：“哦，太甜了，天哪我到底放了多少糖……”
诺拉笑了起来，威尔红着脸去拿她手里的盒子：“别吃这个了，我再重做一次。”
“没关系，没关系，”诺拉笑着躲开了威尔，将巧克力盒抱在了自己怀里，“甜有甜的好处啊。”
威尔脸要红到耳朵根了，小声嘟囔。
“这也太甜了……”
“……”
“是吗？”
“哈哈哈，您放心，我明天处理。”
雪莉挂掉电话，一个一个回复弹窗里的消息，夜晚的风吹动雪莉的银发，在月光下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芒。
高处自然要比别处冷，更何况是在二十几层金融大楼的楼顶，雪莉一手提着昏倒的敌人的衣领，一手飞速敲着字给唐安回复邮件。
“嘿，节日快乐。”
安德鲁从两个尸体的身上迈了过来，笑眯眯地将沾上了鲜血的一束玫瑰递到了雪莉面前。
雪莉挑起了眉角。
“我应该奖励你一个吻吗？”
“求之不得亲爱的。”
“……”
匆匆发出去的邮件似乎不如这个法式深吻一样美好，至少唐安并没有看懂雪莉想要表达的含义。
唐安不知道为什么要将玫瑰插到股票里再去和诺拉商量和威里尔的……呃，吻。
“怎么了？”
雷克斯问。
“我不知道，”唐安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回答，“我看不懂雪莉的意思。”
唐安把手机递给雷克斯，雷克斯看了几句，忍不住挑起了眉角。
“我也不懂。”雷克斯说，“我们聊点儿别的吧。”
“好。”
于是唐安换了个话题。
“那盒巧克力好吃吗？”
“……嗯。”
“……好吧，下次换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