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族人们看着那坠落在地的刀刃，默默收回视线，不发一言。
空荡的室内宇智波火核挣扎的怒吼声回荡着，“放开我斑老大！我要杀了他！绝对！”
“火核，冷静一下。”宇智波斑按着他，对着宇智波火核泪流满面的样子说不出任何更重的话。
宇智波田岛按着额头感觉眼前阵阵发黑，他咬着牙低声呵斥。
“放肆！现在是出任务时期！咳咳，小兔崽子们，你们可真给宇智波长脸！”
“由一，你去带队！三三轮班，行动和侦查的人手你来分！斑！把火核带走！”
“一个个的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现在、立刻、行动！”
宇智波田岛怒喝几声，愤怒地拍着桌子，让桌上的盘碟跟着摇晃起来。
宇智波族人噤若寒蝉地行动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生气的宇智波田岛了。
宇智波火核也被斑捂着嘴强拉出去，然而有人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出声示警。
“火核快松手，他那武器会爆炸！”
一个曾经目睹过宇智波澪对战宇智波火花的族人喊了一声，宇智波火核立刻变了脸色，嫌恶地把骨刃向旁一扔。
锋锐的刀尖插入宇智波澪脚边的地板上，黑发少年抱着腿，受惊般缩紧身体，嘴角下抿。
伴随着众人的离去，室内寂静无声，只留下宇智波田岛盯着缩成一小团的澪。
他扶着额头长叹一声，招了招手，“过来，澪。”
无论是率先动了拳脚的火核，还是率先动了兵器的澪，二人都有过错。
但要是论谁错的更大一点，那毫无疑问是屡次出言挑衅的澪。
不过，按照这段时间他对宇智波澪的观察来看，他不该是会说出那样话语的孩子。
黑发少年没动，沉默低头，发出无言地抗拒。
“澪……”
宇智波田岛加重了语气，正欲说些什么，却是身体一晃，歪倒在了一旁。
他伏在桌面上咳嗽不止，和之前躺在病榻上的虚弱样子一模一样，接连的咳嗽和低哑的声音让人瞬间想起他其实是强撑着病体过来带队的。
黑发少年犹豫了一瞬，还是在他那低哑的声线中投了降。
他扶着墙站起身，一步步走来，乖顺地倒了杯水，递给虚弱的宇智波田岛。
宇智波田岛止住了咳嗽，一只手接了水，另一只手趁机拉着少年人纤弱的手腕。
他摸到了澪手腕上带的骨刺凸起，顿时心软似水，在澪皱着眉的表情中，把人拉进怀里。
他垂下眼眸，看着怀中无所适从的少年，眼角带笑，“好孩子。”
一个难过至此却还会因关心自己而走过来的温柔孩子，心肠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今天的事情，多半还是有些误会在其中。
宇智波田岛皱着眉捻起宇智波澪的下颌，看着他脖颈上这道染血的刀伤，心疼无比。
这距离实在太近了，宇智波澪不舒服地挣了一下，却也不像往常一样那么抗拒，反倒像是自暴自弃般放弃挣扎，任凭他施为。
黑发少年苍白的一张脸木偶般扬起，伤口处皮开肉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辉夜一族的体质让他的恢复力直逼千手一族。
只不过，这超强的恢复力是以血迹病加重为代价获得的，现在的飞速愈合，所付出的代价是未来。
“澪，你今天有听到什么响声或者闻到奇怪气味了吗？”
宇智波田岛开了口，语调宽厚温和，让人心安的语气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怜悯和信任。
“……”
大概家长都会对年幼可怜的孩子有着格外的偏心，面对宇智波澪屡次供认不讳的情况，他依然觉得其中有着一些不被外人所知的内情。
再加上身为族长四处征战，宇智波田岛见过的奇怪事情实在太多，遇到会忤逆本心说话的奇怪术式也不觉得稀奇。
宇智波澪被他温和的气场包裹着，死寂一样的神态有了变化。
他疲惫地拉着宇智波田岛的手摸自己的刚刚愈合的脖子，一声不吭，没有任何辩解。
“是这里出问题了吗？”
宇智波田岛用粗粝的指腹抚摸着他露出嫩肉的伤口，低声问道，这里因为急速愈合而催生出一道狰狞的新生疤痕。
宇智波澪蔫蔫地点了点头。
“肢体动作不会受到影响，但语言会，是吗？”
黑发少年睁大双眼，嘴角向下抿起。
他加重了呼吸，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再次点了点头。
“啊，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回去我找人帮你看看，别害怕，我会想办法的。”
宇智波田岛抚摸着宇智波澪的白皙易折的后颈，温声安抚。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阅历丰富的宇智波田岛很明显更会看人心。
少年人的纠结和挣扎，以及他难以宣之于口的委屈和痛苦。
他看到了，觉察了，给出年长者的体谅和宽慰。
只可惜这些东西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清楚，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
宇智波田岛本人也是靠着朦朦胧胧的猜测和推断，根据多年的识人阅历而交付的信任。
自澪从辉夜那边回归，他先是出手救助千手家的小孩，后是帮助被紊兽缠住的由一。
接下来是几乎力竭也会为了保护怀里的宇智波甲向未知敌人挥刀，而在眼前这场纷乱中，他受了堪称致命重伤也未曾真正伤害他人……
想要报复的话，那把骨刃至少可以炸废宇智波火核的手，但他没有那么做。
是因为自己伤害了火花导致她被黑影杀死，而感觉自己也有一份责任，不想继续战斗吗？
宇智波田岛推测着。
这种有自己心理底线约束，道德感很强的人，是很容易走入死胡同的，也同样容易被自己的温柔害死。
宇智波澪这孩子……还真是从诞生起就满身霉运，以后没了自己庇护可怎么办啊。
宇智波田岛叹了口气，低声问道。
“还能说话吗？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宇智波澪没有回复，只是垂下眼眸，倦倦地把额头贴在宇智波田岛的胸口，身上微微颤抖。
宇智波田岛不再说话，虽然他很想追问澪事实到底如何，但是刚经此变故的澪目前所需要的很明显不是追问，而是安抚和信任。
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吧。
他有点生疏地拍了拍宇智波澪的后背，感觉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这种事情了。
记忆中上次这样抱着小孩哄，还是刚刚领养宇智波火核的时候，宇智波翼还嘲笑自己拍得太用力，把小孩拍哭了。
不过现在……
他侧眼看着缩在自己怀里拉着衣角呼吸沉沉的宇智波澪，不知道他是失血过多晕厥了过去，还是终于放下了心，累得睡着了。
宇智波田岛无奈地笑了笑。
不知不觉间，我也成了可以被人信赖和依靠的大人了。
我算是有了点进步吧，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