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誓便不入仙籍，好，有魄力！”石猴大声赞扬，他就欣赏这种敢拿自己前途发誓的人。
“既然你都发此毒誓了，那老孙也来发个誓，日后与你为友。”
石猴看着那断裂的两节木剑，只觉得这发誓之法好生高端，好有气势。
此时他若不也来个发誓，气势上便输了。
他看着自己手中快要塞到嘴里的桃子，厚着脸皮学着说道：
“你折剑为誓，那俺老孙便吞桃为誓，与你为邻，共同进退。”
觉得这样发誓像是少了些什么，孙悟空心中补充了一句：尊师菩提祖师在上，见证誓言。
浮生前尘似是连着的画纸，张张翻动。
往事如烟，躺在水帘洞的石地上，孙悟空假寐了起来，手中还握着颗灵桃。
……
在诸多猴兵的拥簇保护之下，镇元子走向孙悟空给他安排的居所。
镇元大仙走在前面，步伐缓慢，似乎正在思索什么。
仙童清风神色恍恍惚惚的走在后面，几次欲言又止。
突然自己头上就多了一个师叔……不，师伯，清风到现在都没有消化掉这个事实。
镇元子瞥了他一眼，说：“清风，别走神，看路。”
“是，师父。”清风连忙答应，从恍惚的状态回过神来。
镇元子语气平静：“今日之事，不宜外扬。”
“啊？”
猛然反应了过来，清风打了个哆嗦，连忙认真应声道：
“是，弟子省得，此事天知地知。”
是了，这叫家丑不得外扬。师父与那孙悟空结拜应当是迫不得已。
见到清风眼神紧张又严肃，镇元子知道他误会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摇摇头，也不解释。
他若是真的有那般在意，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和猴的面结拜了。
顶多只是起了些捉弄之心而已。
而且那猴子伪装不到家，从结拜后的一些举止可以看出来，其恐怕也清楚了一些东西，说不定已猜到了他的身份。
“也不知道这猴子给我找的二哥是哪位神仙。”
镇元子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思绪复杂。
他现在真正在意的反倒是另外一件事了。
‘那猴子怎么会对折剑为誓有那么大的反应？或许他曾经在哪里见过。’
镇元子也回忆起了一些往事，想到了自己许久未见的昔日旧友。
想到那人，镇元子的心绪也如同河水逢了雨，有了些波动。
‘这孙悟空，莫不是与菩提有些关联。’
‘方才细细观察他的法力，好像确实有修炼过大品天仙诀的痕迹。’
想到这里，镇元子脸色发黑。
他之前属实是大意了，竟然没有意识到这一茬，是极其不应该。
“坏了，若是弟子，那我不平白差了菩提那厮一辈。”
一失足成千古恨。
首次看见自己师父脸上浮现出如此多的情绪，清风仙童倒吸一口凉气。
这花果山好邪门。
……
龙渊之内。
天空中心是墨蓝色，边缘是一圈圈明黄。
数万里的水泽波涛汹涌，洪浪无边。
一抹黄色的云气破空而过，速度极快。
“黄云道友，且停。”
伤势恢复如初的刘弈睁开双眼。
他突然听到数百里之外有着打斗之声，有不断的法力波动传来。
这法力波动，其中有一方是龙族。
驱动着黄云缓缓靠近打斗之处。
水泽弥漫着的黑色雾气。
这熟悉的黑色雾气……刘弈面色一凛。
若不是眼前的雾气只笼罩了一片区域，更远处没有，他几乎就要以为自己重新回到了那魔雾中。
那边雾气中，九个脑袋的怪蛇在吞吐着水火，和一条形如虎兽的真龙缠斗，打斗的极为激烈。
二兽交锋，身体都宛如山岳般大，将水泽打空了一块连水都无法汇进来的区域。
“龙兽狴犴……陛七。”刘弈目光微凝，看出那虎形真龙的身份。
这家伙果然很强，所爆发出来的气息绝对达到了顶尖三花聚顶，比没有鸣鸿刀的自己强一大截。
只是他现在似乎正被压着打，显然是遇上了厉害角色。
刘弈又看向那嚣张至极的九头怪蛇，仔细观察。
“不像是相柳。”
“是九婴？”
刘弈瞳孔微缩，继续观察，他也没有急着动手。
“好恐怖的血气，但似乎没有传说中那么强大。”
九婴虽然将陛七压制住了，但是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三花聚顶层次，强虽强，却有上限。
“不是本体，还是说是什么幼体或者遗种？”
若是这个程度，他和陛七联手，完全有希望一战。
那水泽之中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幸存的龙族，身上大多都带着重伤，他们大多泡在水中，无力做挣扎。
刘弈一眼就看出那是同样出来巡山的龙人。
九婴不杀他们，估计是想以其为诱饵。
他也算受了些龙族的恩，自然不打算袖手旁观。
只是该如何出手，这是个问题。
“你这小龙，长得倒是奇怪，有点像是穷奇，又更像是真龙。”
九婴一尾巴抽飞了陛七，吐动魔焰大火，将陛七烧的连连后退。
“那虎首小龙，你非我的敌手，叫你的长辈来！”
“要是叫不出来，今日你就死在这里喽。”
九婴肆意嘲讽。
“对付你，何需什么长辈！”感受到自己的劣势，陛七心中一沉。
还有受伤的同族在他身后。
退不走，也不能退。
好在他已通知其余五位龙子，现在只要尽力拖住这九头蛇即有生机。
气沉丹田，他发出声震天怪吼。
如龙吟，似虎啸，比洪雷还要响。
九婴被怪声震飞了数百米，身形微滞。
暗处，刘弈还在观察。
对付这种强于自己的，出其不意将其重创来削弱对方实力是种好方法。
只是这九婴有九个脑袋，应该砍哪一个呢。
想到之前对付同样是九颗脑袋的九头虫，刘弈心中谨慎。
只伤及一颗头颅，恐怕造成的效果不是很大不说，还容易脱身不开，被其他八颗头颅反咬。
得打其他要害。
想到这里，刘弈目光下移，看见了那九婴的下体，眼睛顿时锁定在了那里。
下面只有一个。
眼见那九婴被陛七之吼震的出神，刘弈抓住时机，迅速从暗处冲出。
“好机会！”
他心神合一，杀气通神，挥动鸣鸿刀斩向九婴的下体。
刀剑之气混合，绞作一块，势如破竹。
血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