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以沫本想说出许山河的暴行，可他才要开口，却被倒车镜里的亮光晃了一下。
“什么东西？”郭以沫嘴里嘟囔着。
随后，他踩着油门的脚慢慢抬起，车速也随之降了下来。
透过倒车镜，能看见在后方的路边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光。
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郭以沫干脆停下车，他放下车窗，准备探出头来。
可这亮光很快就消逝了，郭以沫伸出头后，也只是模糊的看见那亮光成‘树’的形态，而且这亮光下好像有个人。
但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郭以沫也说不准，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对着后面盯了一会儿，发现再无变化后，郭以沫回身关好了车窗。
“喂，王警官，刚才你看没看见，后面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刚问完，郭以沫就想起来王警官的头上戴着眼罩，哪里能看见外面的环境。
王警官忿忿的说道：“我眼前只有一片漆黑，你要是想让我看东西，最起码应该把眼罩给我摘了。”
郭以沫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自己忙的眼花了。
他踩着油门，看着后面的王警官说道：“给你摘眼罩？做梦吧你！”
很快，郭以沫抵达了工厂，为了防止王警官搞小动作，这次他没有下车开门，而是在大门外按响了喇叭。
姜一息听见喇叭声，连忙跑到大门前，她透过门缝，借着月光与灯光的余晖，看清了郭以沫的脸。
“总算到了！”
姜一息的内心已经激动无比，一想到可以把王警官如猪一样宰杀，她的手都有些颤抖。
随着门栓的转动，工厂大门慢慢被拉开。
姜一息就站在门中间，她伸着手，指挥着郭以沫把车停到合适的位置。
发动机的声音戛然而止，车的大灯也没了光亮，在月色下，郭以沫潇洒的下了车。
他对着姜一息招起手来，并大声的说道：“一息，快来，你的王警官到货了！”
此时姜一息刚把大门关好。
听见郭以沫的声音，姜一息着急的心终于按捺不住了。
“快把他卸下来！”姜一息一边往车的方向跑，一边继续说道：“你按我的要求，给他戴好眼罩了？”
郭以沫点点头，笑着回答道：“你的要求我能不听吗。”
打开车门，姜一息便看见王警官似大虾一般弓着腰，躺在后排座椅上。
周围的小风一吹，一股子尿骚味就从车里飘了出来。
姜一息皱了皱眉头，她一脸嫌弃的问道：“这里面怎么一股尿骚味？谁在车里尿了？”
本来姜一息只是随口一说，但郭以沫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你太聪明了，这车里，就是有人尿了。”
这时候躺着的王警官抖了抖身子，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但通过耳朵，他能确定这里多了一个女人。
“要不是你不放我去撒尿，我会尿在车里？”王警官不满的说道：“看来这是到地方了，你们可以帮我松松绑了吧？”
姜一息本来想上手，但看见座椅上还在滴落的尿滴，她又把伸出去的手给收了回来。
郭以沫自然不会上手帮王警官松绑，他直接对着厂房里喊道：“虎爷，快来吧，该你上场了！”
“来了！来了！”虎爷大声回应着郭以沫。
他一路跑到车门边上，看着里面戴着眼罩的人，有些惊恐的说道：“姑奶奶，你们还真把他拐来了？”
郭以沫和姜一息都只是笑笑。
车内的王警官一听真是虎爷说话的声音，他立刻叫嚷道：“虎爷，你个不仁不义的家伙，我们之间是有什么梁子了？你把我绑来干什么！”
显然，王警官这是以为，郭以沫等人背后的黑手是虎爷。
虎爷咳了两声，看了看姜一息后，才敢发话：“王警官，可不是我要绑你，我现在就是一个小喽啰，只配干些脏活累活。”
王警官当然是不信，他直接说道：“别开玩笑了，你可是滨城的放贷一哥，谁敢把你当小喽啰。”
王警官的声音刚落，郭以沫就训斥起虎爷。
“我说虎爷，我叫你来，是让你给咱们的贵客松绑的，你倒好，跟他聊起天来了。”
然后，王警官便听到虎爷卑微的声音：“是，是，大兄弟，我错了，我不该与他说话，我现在就给他松绑。”
简单的两句话，王警官彻底相信了虎爷此刻，真的只是一个小喽啰。
面对眼前一片的黑暗，王警官开始回忆，他试图把和自己有过节的人都想起来，然后再带入到外面说话的男女身上。
可不论他怎么想，也都想不出来，到底什么时候，会得罪车外的‘男女组合’。
与此同时，虎爷已经进入车内，闻着浓郁的尿骚味，虎爷的眼睛都有些疼。
好在厂房里的灯光能够照进车内，他很快便找到安全带的卡扣。
打开卡扣后，他把缠在王警官身上的安全带反向绕了几圈，随后一松手，那些安全带就自动收了回去。
“大兄弟，我给他松好绑了。”
看着从车内下来的虎爷，郭以沫说道：“行，那正好，你去后备箱，把里面装着的工具都送到厂房里吧。”
虎爷点点头，按照郭以沫的命令，开始从后备箱转移工具。
此时的王警官仍然躺在后座上，他用手摸着被安全带捆绑的位置，估计是这一路上，给他勒的有些难受。
“下车吧，王警官。”
听着姜一息的声音，王警官缓缓坐了起来，他抬起手，就想去摘眼上的眼罩。
姜一息一看王警官的动作不对，立刻扇过去一个嘴巴子。
面对突如其来的巴掌，王警官一下子有些懵：“我都到了，还不能摘眼罩？”
“不能。”姜一息冷冷的说道：“让你戴眼罩，可不是为了掩饰路线。”
说罢，姜一息对着郭以沫使了使眼色，郭以沫便走近王警官身旁，然后伸出手，把王警官从车里拉了出来。
由于王警官在车里一直躺着，这么突然一下地，他还有些不适应。
“慢点慢点，诶呦，我的腿有些麻。”
看着王警官捂腿的样子，郭以沫没有任何的慈悲心，他直接一脚从身后踹向王警官的膝盖，直接让王警官跪在了地上。
“王警官，别想着跟我们玩花样，我的脾气不好，容易打人。”
王警官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扭过头来，看着郭以沫的方向。
可惜，除了黑暗，他什么也看不见。
在郭以沫的推搡下，王警官摇晃着走进了厂房。
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一下就闻出了空气中腐尸的味道。
王警官越往里走，就发现这腐尸味越重，他心里意识到，这厂房里，应该死过不少人。
他忍不住用手去拉拽眼罩，这一回，郭以沫的反应慢了半拍，直到王警官的眼睛露出来一个，才及时的给眼罩又拉了回去。
但这慢掉的一拍，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通过那只露出来的眼睛，王警官看见他前方是一片铁钩，而且铁钩的下面还吊着不少尸体，虽然这些尸体已经腐烂的看不出模样，但这骇人的场景，已经让王警官的双腿开始发抖。
“你……你们这是杀了多少人！”
听着王警官颤栗的声音，姜一息慢慢的走到其身后。
接着，她猛的拍了一下王警官的肩膀，吓的王警官整个身子一哆嗦。
“嗯……具体杀了多少人，我也记不清了。”
姜一息的声音充满了愉悦感，她拉起王警官的手，轻柔的说道：“不过，在我的列表中，你是倒数第二个了。”
王警官甩开姜一息的手，他慌张的说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倒数第二？”
郭以沫也发出诡异的笑声：“就是说，杀了你之后，我们再杀一个就收手。”
王警官咽了咽口水，他心里重复着‘倒数第二’及‘列表’等词汇。
“不，我可是警察，你们不能杀我！”王警官喘着粗气，不死心的继续喊道：“你们老大是谁，我要见你们老大，我不相信在滨城，有哪个帮派敢动我，难道你们不要保护伞了吗！”
伴随着毛刺木板被虎爷扔在地面的声音，姜一息走到王警官的耳边，她轻轻吹了一口气，手里卷动着自己的头发。
“王警官，你在说些什么呢？”姜一息的声音空灵极了，每一句话都拷打着王警官的内心：“这时候又不会下雨，要伞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