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捂的严严实实的，也抵不过是用下作的法子，勾引王爷的下贱妓子的做派。”
侧妃娘娘大爷也是气得很了，说话才这么难听。
九姑娘立在原地，一手抓着自己的衣领，一手抓着六姑娘衣服的下摆。
被人说的这么难听，她心里特别委屈
六姑闹恼怒九姑娘，做事不顾后果。但也不喜欢有人当面，如此瞧不起谢氏：
“我谢府的家教，怎么了？”
“我谢府的家教从未教过女子说话如此刻薄。”
“既然侧妃娘娘出身高贵，那不如让侧妃娘娘的母亲来教教我们谢氏的姑娘，该如何在郡主面前说话。”
“这府上的是是非非，自有王妃娘娘评断。就算王妃娘娘身体不适，管不到王爷的头上，那还有皇上亲封的永安郡主。”
“这九王府何时乱了规矩，由一个妾室说三道四，耍威风的？”
“若是侧妃娘娘觉得，我说的过了，那不如去请您的母亲。让他说说，您这个妾室，有没有资格代替王妃掌家！”
她眼中的鄙夷，深深地刺痛了侧妃娘娘。
侧妃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你们做出这么不耻的事情，还需要旁人说什么？”
六姑娘将九姑娘护在身后，迎上了侧妃阴恻恻的目光，凉音下坠：
“敢问，侧妃娘娘是看到了什么？”
“是看到王爷对我妹妹做了什么不耻的事情，还是我妹妹真的勾引王爷了？”
六姑娘挑眉，落下的眉梢带起的嘲讽，让侧妃几乎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们出自谢家长房，就算是我们是庶女，但嫁个寻常人家做正头娘子也是绰绰有余。”
“府上是钟鸣鼎食之家，父亲、兄长、叔伯也算争气。就算不靠着祖宗留下的余荫，我们谢家的姑娘依旧能得到旁人的尊重。”
“敢问侧妃，您靠的是什么？魅惑王爷吗？”
侧妃自从嫁到郡王府之后，众人都是捧着，敬着。有了公子之后，更是在府上说一不二。
以至于她都忘了，眼前的姑娘，出自陈珺谢氏。
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侧妃能置喙的。
永安郡主看着六姑娘把侧妃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恨不得叉腰仰天大笑。
这丫头，真的是越来越对她胃口了：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侧妃，无事便回吧。”
永安郡主的脸都气绿了。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在哭的九姑娘，扶着婢女的胳膊，一脸怒气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个贱人！”
侧妃把屋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面容狰狞的低吼着：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贱种，也该跟我说三道四了！”
屋里跪了一地丢人，没人敢说话。
侧妃面目印痕地攥着手里茶杯，“去给哥哥送一封信，让他明日来一趟九王府！”
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她！
就算是谢氏女，也不行！
……
“带九姑娘去旁边的厢房，换一身衣服，”永安郡主吩咐着身边的婢女，“再去请郎中，给父王好好的看看。”
“是。”
池鱼带着九姑娘去了偏房。
永安君主的带着六姑娘去王妃的院子：
“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王府这么大，不差这么一个人。
六姑娘的眼中闪过了淡淡地愠色。
交代？
最好的交代就是进府做妾！
堂堂谢氏女要进王府做妾，谢九是疯了不成？
“是，”六姑娘压下眸中的凉意，“我已经让人去请祖母了。相信祖母和郡主，会给九妹妹一个好前程的。”
谢九的事情，有家中长辈做主。
永安郡主用不着在这里试探她。
永安郡主多看了她两眼，“对，这事我会和谢老太太好好商议的。”
“郡主。”
下人给永安郡主福了福身子，回禀道：
“漼氏来人了。”
他的话音才落，静谧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如淙淙流水，清冽悦耳。紧接着，一身鸦青色暗纹番西花刻丝袍子的公子，站在了了的门口。远远地朝着郡主行了礼：
“永安郡主。”
六姑娘顺着声音看过去，刚好对上了漼家公子的目光。
少年清晰的轮廓，倒影在了她干净澄澈的长河中。
少年的长发，只是用一根白玉簪绾在脑后，似仙姿隽永。长眉入鬓，眸光潋滟，薄唇轻抿，如珠似玉，仿若蕴含着风华艳光。
瑰丽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光圈，看似亲和，实则疏离。
六姑娘长睫微垂，敛去了眼中的惊艳。故作镇静地给漼公子福了福身子，忙退到了屏风的后面。
永安郡主也不好在屋里和一个外男说话，起身走到了廊下：
“今日找你来，是想要你帮个忙。”
她把她的意思和他说了一遍，“……你觉得，这事可行吗？”
漼公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白玉骨的扇子，在掌心敲了几下，“臣觉得，这样的安排，甚好，”他又补充了一句：“宫里人多嘴杂，满不了多长时间的。”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安排？”
“送到王府里的这个孩子，必须得是个八字好的女孩。”
永安郡主挑眉：
“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最好是个女孩，在府上为他挡在。”
漼公子点了点头。
女孩就不会威胁到府上的任何人，就能在府上平安长大。
而送入宫里的孩子，又和皇子一起长大，这情分自然是不一样的。
永安郡主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议，“那公子觉得我应该把孩子放在谁那里养，比较合适？”
宫里大多数都是没有孩子，品级又低的妃嫔。
她怕位份太低，护不住孩子。位分太高，又觉得养一个不能争皇位的外人，没多大的用处。
永安郡主是想过把孩子送去太妃那里的。
但是，太妃大都没有实权，事事畏手畏脚，也不合适。
想了许久都没想出来合适的人选。
“郡主，您忘了李娘娘了吗？”
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漼公子没有提在宫里的漼贵妃，也没有提去封地养老的郑太妃。
反而提了一个在宫里不受宠，品行又不低的李妃。
李妃出身太原李氏，谦逊有礼。
养在李妃身边，这孩子定然不会错。
“那就按你说的办。”
永安郡主看着面容清冷的漼公子，心里生出了几分逗弄他的心思：
“听说，那日府上办了宴会，你在外面等了许久，就是为了见她吧？”
“如今人在里面了，你怎么反而不敢了？”
漼公子的眸底略过一丝暖意，“那个孩子注重礼数，还是等下次吧。”
永安郡主一脸惊讶。
她真想不到。
有朝一日，礼数这个词儿，能从漼公子的口中听到。
漼公子抬眸，思思绕绕的略带暖色的目光落在了屏风上那道影影绰绰的影子上。清冷的音色，难得的染上了几分暖色：
“日子还长着，不在这一时。”
永安郡主叹了口气。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明明一直惦记人家姑娘，却处处要循规蹈矩。
也不知何时，才能把人娶回家。
一盏茶后。
坊间就有传言说，九王妃生下的嫡子，体弱多病，活不过二十岁。
为了能让王府公子长命百岁，特意从善堂抱回来了一个八字很旺的姑娘，伴着小公子长大。
实际上，小姑娘抱回来的那一刻，小公子就已经进了宫，成了的李妃的养子。
等侧妃知道这些事之后，又发了一通好大的脾气。
……
九王府用来招待客人的花厅，是在甬路的尽头，藏在层层叠叠的叠翠深处。
花厅内绕着令人心情愉悦的檀香，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洒在鲜艳的百合花上。晶莹剔透的露珠，折射出了六姑娘眼底毫不掩饰的焦躁。
“老太太，您看这事要怎么办？”
王爷不耐烦地看着坐在他右手边，申请平静地转着佛珠的老太太，语气算不上太好。
老太太抬眸，眼眸深处，满是精明算计：“我们家小九，无论是哪一方面都配得上王爷，能当得起这九王府的女主人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谢老太太，您这是什么意思？王妃姐姐还在世，您就想要让九姑娘做王爷的妻子。是想要王爷停妻另娶，还是想要一杯毒酒送了王妃娘娘的命，好让王爷娶你家九姑娘做填房。亦或者是，贬妻为妾，让你家九姑娘能一飞冲天！”
“我倒是不知道，你家九姑娘到底哪里好了，能让老太太这般看重！”
侧妃看似是在替九王妃鸣不平，暗里则是记恨九姑娘。
她筹谋了半辈子，都没有得到的正妻之位。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竟然想要当王爷的正妻！
简直是痴心妄想！
“侧妃，说起来也是个妾。我暂且容忍你坏了规矩。但你不能再王爷和郡主还没说话时，就先开口。”太太虽然不乐意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情，但也不会因为侧妃的一两句话，就落了老太太的脸面，“凡是都有王爷和郡主拿主意呢。”
侧妃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