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没有犹豫，紧接着就叨叨咕咕的说出了不少东西。
什么猪肉六两六，白面八两八，活公鸡一只，钱财十六块六，等等。
阎埠贵在听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心算的本领再次上线，好家伙，就这么多东西，少说要20块了。
他一个月工资才四十多，这都顶的上他半个月工资了。
“这么多东西？”阎埠贵嘴巴比脑子要快一些。
这会刚刚的震撼场景，才再次出现在他的脑袋里面。
“又不是我要你们的，我也是要请的。这是他们要的。”刘婆子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指指了指天上。
显得这是他要请的人需要的东西。
阎埠贵和三大妈都没有说话。
看到这个场景，刘婆子也不急，仿佛这种事情看的多了。
起身就开始收拾她的东西，准备离开，留下了一句。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自己想吧。那东西挺凶的，我也没有把握能收拾的了，这才没办法要请人的。这次只是肚子疼，下次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说完，刘婆子就转身准备离开。
“别走，别走，大仙，我们准备，我们准备。”三大妈着急了，赶紧就挽留起来。
“行了，你们准备着吧。准备好了，再过去找我。最好快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难受的可是你们孙子。”刘婆子说完，就准备出去。
走了两步，好像想起了什么。
再次回身，对两口子说道：“这次的？”
一听到这个，三大妈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东西，快速塞给了刘婆子。
刘婆子快速把东西放进袖子里，才转身离开。
“给了多少？”阎埠贵自然知道，这给的是什么，这会看到刘婆子离开，那种无形的压力也没有了，他的智慧再次占领高地了，赶紧问向媳妇。
“两块！”三大妈竖起了两个指头，说道。
“这么多啊！”阎埠贵肉疼的很。
这两块钱，都够他家吃一顿肉的了。
“你还担心这个，这事情可怎么办啊？”三大妈可没空去关心钱的事情，这会他都在担心这孙子的事情。急的都有些要哭了。
刚刚的一幕她可是全程看到的，孙子撞了东西，这能让人不着急么？
“别急，别急，咱们现在就赶紧准备，准备好了，你去找他过来做一场。别的倒是好说，就是这公鸡，要去哪里找啊！”阎埠贵赶紧安慰起媳妇。
他虽然心疼钱，可是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的。
“要不，你到乡下去看看。”三妈给出着主意。
“行吧，晚上等张所长，柱子回来了，我去跟他们借一下自行车，明天到乡下去一趟。”想了一会，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先这样了。
这一天，阎埠贵也没有去上班，就在家里看着小孩子。
吃过午饭，阎埠贵也产生了一些彷徨。这孩子去过医院，吐了拉了之后，到现在就没啥事了，跟以前一样，能吃能睡的，脸色都好了很多。
这是没事了吧，这阎埠贵抠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这会刘婆子已经走了，家里那股被刘婆子营造出来的诡异氛围也没有了。
人也就清醒了一些。
从解放前走过来的人，不仅见识这些牛鬼蛇神的机会多，见识各种骗局的机会更是多。
所以，阎埠贵也动摇了，真的就要这个老婆子跑过来弄一场么？
再加上，这宣传封建迷信，可不是个小事情，没准工作都弄丢了。
把孙子哄睡着了，三大妈看自家男人坐在门口抽烟。
“当家的，琢磨啥呢？”三大妈问道。
“老婆子，你说这事能成么？这孩子现在也没事了，要不咱们就别弄了。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可没好。”阎埠贵说着自己的想法。
“当家的，这可是咱们大孙子的大事。要是真的让那个刘婆子说准了，遭罪的可是咱们孙子，要是就是骗咱们，也就是损失点钱。咱大孙子没事，那就成。我可不管，你赶紧弄，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三大妈有些坚定的说着。
一直以来，三大妈都是对阎埠贵言听计从的，这也是难得的为了孙子提出了要求。
阎埠贵就很想马上拍板同意，可是想想那些被批评教育的，他又有了一些含糊。
“当家的，这事情，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等到刘婆子来，就让他半夜来，谁都不知道，咱们鸟悄的，别人怎么能知道。咱们就偷偷的弄了。那刘婆子都懂的，不会说出去的。”看到阎埠贵还是有一些犹豫，三大妈赶紧再次说道。
“好吧，好吧。”阎埠贵有些烦躁，把烟头在鞋底蹭了蹭。就准备去学校了。
这一天，为了给大孙子看病，这学校还没去呢，得赶紧去请个假。
虽然学校管理的不严格，可是要被别人拿去说嘴，也不好。
阎埠贵都在学校干了快一辈子了，校长都没有他资历高，这脸还是要的。
不管阎埠贵在家里忙活。
这会，派出所里面也是忙活的可以，几个人的审问，口供。张小娟的安抚询问，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郑杰媳妇的口供，他手下的口供，一切都已经拿到了。
可是，就算放在了这个刀哥的面前，他也还是老样子，光棍的很。大有一副，要命一条的感觉。
可是，关于他们组织内部的其他消息，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这可真的让人烦躁。
万事俱备，就差这最后的一哆嗦。事情却就是卡在了这里。
当然了，关于他就是特务的事情，也是坦然的承认。
根据这个刀哥的供述，当年他们的队伍被打散了，他就跑到了一个农村，想着躲一段时间，再想办法。
可是，这东躲西藏的日子不好过，他就纠集了几个也是被打的逃跑的人，就占山为王了。
手上有家伙，也不愁弄不到吃的。
快过年的时候，就准备下山多弄点东西，这不就有了后面张家的事情。
在看到了郑杰的时候，这个刀哥就起了心思，于是就有了跟着张小娟伪装夫妻，回到四九城生活的事情。
“你是怎么有纺织的本事的？就不怕被人发现了，你不会，之后身份就暴露了？”程才问道。
“这有什么怕的，那会各处都在打仗呢。这纺织厂也是个私营的，每天出出进进的人多了去了，谁还有心思管别人会不会技术，都想着自家以后要怎么办呢！”刀哥嗤笑一声。
根据他所说，虽然最开始啥都不会，他就找些力气活，一边看，一边学。都是看机器，也没啥难得，没一段时间，他也就都会了。
就这样，在四九城生活了下来。
要是他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人发现什么。
可是，这一天是特务，这心思就不在生活上面。
半岛战争的时候后，这小子听到了消息，心思就不安分了起来，就在纺织厂和附近传了不少的笑话，可是，还没形成规模，就被无情镇压了。
他也不敢做的太过，毕竟，战斗的情况，他也不清楚，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去年，他又听说西边乱了起来。这小子就又想着弄些事情。于是，就威胁人弄些野猫，训练野猫，在纺织厂好好搅局了一次。
什么电线短路停电，机器自燃，垃圾箱起火，都是他在背后弄出来的事情。
结果，因为派出所和保卫处的动作太快，他的人很快就被抓了，他也就立刻清理痕迹，躲藏了起来。
本来他还想着，过年的时候弄点事情出来，可惜，过年厂子里面的人太少，他要是出现，就太显眼了，这才等到了第一天上班，用煤油为助燃物，点燃了仓库。
“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程才有些烦躁了，这些事情，大概也都猜出来了，可是还要得到刀哥的口供，这才一遍一遍的审问。
“好处，为什么要好处。只要你们乱了，我就开心了。”刀哥坦然的说着。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程才这个性格稳定的人，气的想给他一粒花生米。
这都是什么话，什么都不图，就图个乐呵。
气人，气死人。
可是，程才转念一想。
这个刀哥的话里都是陷阱，说出来的事情也都是半真半假的。
说的那么伟大，什么为了理想，为了他的组织，都是假话。肯定是这个人还有什么渠道，跟海那边的人还有什么联系，被许诺了什么好处，这才有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动。
不过，只要问到这些事事情，他就闭嘴不谈了。
大家也没有办法。
一次一次的审问，都是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程才拿着审问记录来到了张帆办公室，本子仍在张帆的桌子上，就开始点烟抽了起来。
张帆笑笑，一看这样子，就是没啥收获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赵从外面进来了。
脸上带着喜色。
“老赵，又发现？”张帆赶紧问道。
就这个表情，都不用说话，就知道他那边是有收获了。
“有了，很大可能就是他本人。”老赵一边喝着水，一边说着。
老赵今天再次跑到了那些投诚人员的看押地方，找那些年纪大的老人开始说这个人的事情。
本来看照片没有什么记忆的一个人，在听到擅长左手用刀，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就开始跟老赵说了起来。
原来，在解放之前，四九城的保密局主任身边有一个狠人，从不用枪，擅长用刀，一把刀用的是出神入化的。
这个人并不属于保密局系统，而更像是这个主任的贴身护卫一样。
不过，后面这个人也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执行什么任务。
“他知道这个人更多的消息么？”张帆问道。
“他说，主任叫这个人欧阳，或者叫强子。他也就偶然见过两面，还是因为这个姓氏比较少见，才有了一些印象。”老赵说着。
“欧阳强？欧阳，这个姓确实不常见。”张帆喃喃一句。
“还有，他介绍了，这个欧阳，平时喜欢吃辣，口音也有些川省的口音。他估计这个人就是川省的人。”老赵补充了一句。
听到这个，程才赶紧起身，向外面走去，这是去询问张小娟去了。一个人的容貌可以简单易容，让比较亲近的人都很难发现，就连家乡话，口音，都可以经过长期的训练，进行改变。
可是这口味，习惯，可是常年培养出来了。
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再说了，就是这四九城里面的一些老人，也有喜欢吃辣的，这点并不特别，估计这个欧阳，也不会刻意的去改变。
等了一会，程才再次从外面回来，简单说了一下。
确实，根据张小娟所说，现在的这个郑杰，确实很喜欢吃辣，尤其是喜欢吃干辣椒。
本来张小娟也没有这个习惯，做菜放辣子。被他要求了很多次，还教了张小娟要如何做辣酱。
这前前后后一盘算，几个人形成共识，现在的这个郑杰，应该就是川省的欧阳强了。
“还有没有更多的情况，比如这个人的家庭情况？”张帆问道。
“没有了，就这么多，我也让人去查了一些当年留下的档案，看看里面有没有记录吧。”老赵说道。
虽然没有更多的消息，不过，大家还是很高兴的。终于离真相又接近了一些。
“行了，这也这么晚了，都下班吧。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随着咱们掌握的消息越来越多，这个欧阳，想不招都不成了。”张帆说道。
事情到了这会，已经不是大家努力加班就能解决的了。
这边，张帆刚回到四合院，阎埠贵就迎了过来。
“张所长，回来了！”阎埠贵客气的打着招呼。
“你大孙子没事了吧！”张帆问道。
“没事了，没事了。到医院看了，今天挺好的。”阎埠贵敷衍了几句，就开始说起了正事。
“张所长，明天能不能跟您借一下自行车，想去乡下一趟。”阎埠贵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年头，一台自行车的珍贵价值，就不用说了，哪里有人愿意借给别人啊。
“怎么，这你大孙子才好，去乡下干嘛，不在家好好照顾着。”张帆问道。
“这不是想到乡下去看看，能不能弄两只鸡，回来，炖炖鸡汤，给孩子补补么！”阎埠贵四处看看，声音低了很多，就差没有凑到张帆的耳边跟他说了。
一听到这个，张帆才反应过来。
这年头，可是不兴私下买卖的，这要是被抓到，就是个投机倒把。
不过，前两年对这方面管理的已经放松了下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家孙子病了，弄点好的补补，也是无可厚非。
张帆笑笑，这老小子，为了他孙子可是真舍得。
“成啊，那车子就放在你这吧，明天回来在还我就成。”张帆也没有纠结什么，直接把自行车推给了阎埠贵。
“谢谢，谢谢。”阎埠贵连连称谢。
“三大爷，回来的时候低调点，别让人看了去，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张帆还是叮嘱了一句。
“知道的，知道的。”阎埠贵说着。
回到家里，张帆看到媳妇和娄晓娥正坐在客厅哄着几个孩子，厨房有声音，应该是柱子先回来了。
一山和何平两个小家伙在自己玩着。
“老爷子还没回来？”张帆问了一句。
“没呢，不过应该快了。这几天，你忙，老爷子也不闲着，也是一天天早出晚归的。”娄晓娥说着。
张帆盘算了一下，前一段，老爷子不是说，忙不了多久了么，这怎么还是天天忙？
看来，这老爷子的事情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容易啊。
要找个时间跟老爷子聊聊。
第二天，阎埠贵早早的就骑着自行车去了乡下。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带了一个麻袋回来。
这会大家都在上班，他家又是进门第一家，也没有人发现，他带了东西回来。
“怎么买了两只，不是一个公鸡就成了么。”阎埠贵进屋关门，三大妈赶紧接过东西，这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不禁问道。
“我说的是要给大孙子补身子，买只公鸡像什么话，肯定是要买母鸡的。”阎埠贵说道，不过脸色不怎么好。
三大妈一看，就知道这是心疼钱了，也就没有说什么，赶紧找个地方，把鸡放下，还给喂了点吃的。
这也由不得阎埠贵不心疼，市场价一只鸡也就两三块钱，可是这乡下不要票就要四块一只，母鸡更贵，人家还不愿意卖呢。
对于农村人来说，这母鸡就是个生钱的机器，随便喂喂，就能下蛋。要不是到了什么时候，谁家会愿意卖啊。
两只鸡，阎埠贵还废了半天口舌，才十块钱拿下。
他一个月才赚多少了，这要不是为了孙子，就是为了他儿子，阎埠贵都舍不得的。
“还有什么要准备的。赶紧准备着，明天大家都上班了，咱们就赶紧把这事情办了，别夜长梦多的。”阎埠贵跟媳妇说道。
“都准备好了，米面，肉，钱。我今天都准备好了。要不，咱们今天我晚上弄吧。大家都睡了，咱们小声点，不会被发现的。”三大妈说着。
阎埠贵盘算了一下，也觉得这样可以，赶紧办了，这心病也就没了。
两口子说办就办。
三大妈把孩子递给阎埠贵，就倒腾着小短腿，跑出去找刘婆子去了。
再次回来的时候，就说定下定下来了。晚上九点，过来办事。
“张哥，这阎埠贵这老小子，今天可是真舍得啊！”张帆正在家里坐着呢，许大茂就跑过来聊天，这说的话还是没头没尾的。
“咋的了？你又打听到啥了？”张帆问道。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这老小子没守门，就向他家里看看。结果，这门窗紧锁的。我还听到屋里有鸡叫的声音。”许大茂说道，还带着几分讥讽。
就好像再说，不就是买了鸡么，又不是啥大事，谁家吃不起啊，还偷偷摸摸的。
张帆笑笑，这个许大茂还真的好事，人家买只鸡，还门窗紧闭的，这都能被他听了去。
“咱们这院子，你还不知道，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出点什么事情，多不好。”张帆笑着说道。
“不就是只鸡么，谁稀罕！”许大茂不屑。
还别说，许大茂还真的不差这口吃的。许父有工作，许母也在外面做着各种零活，一个月也有个十几块，许大茂和媳妇都有工作，这样的家庭，在这个时候，妥妥的高收入群体。
别说一只鸡了，他家连吃几个月都吃的起。
闲聊了一会，许大茂就再次跑回家了。
他家自从生了孩子，他媳妇就不让他在家抽烟了。这不，每次他想抽烟了，就跑到院子里面抽。
一个人抽也没意思，就拉着柱子，一边闲聊，一边在外面把烟抽了。
晚上九点多，没啥事了，张帆也就准备休息了。连续几天都没有睡个早觉了，这难得闲着一天，就准备赶紧上床。
可惜，这人算不如天算，张帆刚准备上楼，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张帆一接，是所里打来的，说是郑东方到了。
放下电话，张帆还盘算了一下，怎么这么快，从东北过来，怎么都要两三天，按道理，应该是明天才到的，这怎么还提前了一天。
不过，人到了就是好事，张帆赶紧又穿戴上，就准备去所里。
出了门，还要叫上柱子。
让他一个人加班，那是不可能的，何况，这个郑东方本来就是归柱子管。
得，哥俩还是赶紧继续加班吧。
他俩要去加班，已经有些苦逼了。
可是，更倒霉的人却是阎埠贵。
本来阎埠贵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九点多，大家都睡了，在家赶紧把事情弄了，谁都发现不了。
可是，千算万算，没算到，就在他家在做饭的时候，张帆和柱子要到单位去加班。
张帆和柱子，推着自行车向外面走，刚到大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
两个人就听到阎埠贵家里好像有什么声音。
多年的公安工作，一点异常，两个人都要警惕起来，何况还是自己院子的事情。
两个人就没有在动，静静的站在那里准备仔细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