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陌生女人忽然停住了。
“你共有几种不同的超凡力量？”祂对着卫之琢问。
“四种。”
“那你呢？”祂把头转一下，问身前的李君影。
“三种。”
李君影回答。
许然闻言有点惊讶，李君影有“纯洁者”和“诡诈师”这他是知道的，但他从来没展示过自己的第三种超凡力量。
难道是他的第三种超凡力量很弱鸡？
他很恶趣味地揣测，李君影的第三种灵式，说不定是“画像师”这种人形照相机。
女人的脑袋晃来晃去，晃得许然一阵心虚——祂要是问自己有几种超凡力量，那怎么办？
“厨艺过人”这种东西，到底算不算超凡力量？
女人的脑袋最终停在了祝微烟方向。
“你呢？”
祂眼神中充满好奇。
“我不识数。”祝微烟很自豪地回答，“不过，我在调酒上有非同寻常的天赋，这应该也算超凡力量吧。”
在迷热酒吧玩的时候，许然曾听几个小混混谈起过祝微烟，言语中充满敬畏的味道，“调酒界的鲁智深”——他们是这么称呼祝微烟的。
这外号倒是很符合祝微烟在酒吧里重拳出击的性格。
女人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祝微烟那手操控金色文字的本事，即使是祂，也没见过。她这样回答，显然是不想爽快告诉祂。
女人不再和祝微烟纠缠，对许然说：“你最少也有三种超凡能力。”
许然点点头。
“没必要再问下去了。”女人眼里全是感慨的目光，“你们共有六个人，我问了四个，其中，最少有三人能容纳三种超凡力量。
那你们知道，成神需要什么吗？”
祂显然没指望有人给出答案，提出疑问后，很快自己给出了答案。
“成神，最重要的条件，是能容纳三种权柄。”祂边说边曲起手指计数，“比方说，寄生、身体进化、透支……，一、二、三，是不是？”
当成神的隐秘赤裸裸展现在许然面前时，他感到震惊与恍然，但同时，一丝小小的疑问浮现在脑海中：
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还是许然，而不是“神·许然”？
他也有不下于三种超凡能力啊。
女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们可能在想，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还没有成为神呢？你们也有三种超凡力量。
那是因为——权柄和超凡力量，不是一回事。
它们既有联系，又不完全相同。”
说到关键处，祂语气微微一顿，停了下来，似乎想卖个关子。
“你们还有吃的吗？”
许然可算知道，“挟天子以令诸侯”是多么无法反制的阳谋了。他翻翻戒指，索性把两座便携式冰箱翻了出来。
“给你。”
女人很不客气地接过来，放在身旁地上饶有兴趣拉开冰箱门，打量着里面的水果和一大堆即食食品。祂拿出一块西瓜，津津有味吃起来。
“我刚才说到哪来着？”
“你在说权柄和超凡力量的区别。”许然提醒祂。
“啊，权柄。”陌生女人想起来，“我问你，你有没有和别人一样的超凡能力？”
“有。”许然回答。
“举个例子。”女人对他说。
“嗯……偶人？”许然想了想，“它能提高我的身体素质，并给予我危险感知能力。”
“很不错的能力。”女人闻言点点头，“请问，现在，全世界共有多少‘偶人’？”
——这许然就不知道了。
一百名？两百名？
女人看出了许然眼中的茫然。
“啊，这不重要。”祂善解人意地说，“我们假定，现在全世界共有三百名‘偶人’，也就是说，共有三百份名为‘偶人’的超凡能力。
——这三百份‘偶人’的超凡能力，合在一起，就是名为‘偶人’的权柄。”
李君影若有所思。
“你是说，真正的‘偶人’权柄分成了很多份，每一份都赋予了各自拥有者‘偶人’的力量？”
“正是。”陌生女人脸色肃然，“世界上有很多种权柄，但权柄的性质各不相同。有一类权柄，它们不会分成很多小份，天然倾向于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份整体。比如这位女士，”祂指指卫之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用来杀死寄生与兽欲之神的超凡力量，世界上仅此一份，对吧？”
祂指的是具备唯一性的“剑仙”。
卫之琢点点头。
“但有另一类权柄，永远不会聚集在一起，而是天然倾向于离散，比如‘偶人’，它们会分成很多份，散落在不同的人身上。
每份权柄的整体力量，其实相差不大。因此，那些聚集性权柄，比分散成很多份的权柄，要强大的多。”
此时，李君影深吸一口气，接过话来:“其实，超凡界的学者们很早之前就发现，一般来说，拥有人数越少的灵式越强。比如，所有的唯一性灵式，都聚集在前五十名。有人也提出过猜想，这些灵式的总体力量是否相等，但苦于超凡力量实在无法测量，该猜想只好作罢。”
“啊，灵式，你们是这么称呼人族拥有的超凡力量的，很简洁的名词。”陌生女人像一名学者那样讲述，“倾向于聚集的权柄，最终会合成一个，就是唯一性灵式；
倾向于分散的权柄，永远无法聚合，分散成很多非唯一性灵式。
而成神，最重要的条件，是能容纳三种权柄
那么现在，我们就可以得出结论了：
成神的重要条件，是同时拥有三种不同的唯一性灵式。”
祂的语气在这时变得突然很有意思。
“在我眼前，就有几名同时拥有三种灵式的人类，如果你们的运气足够好呢？
那么，是有可能同时拥有三种唯一性灵式的。也就是说
——人类已经具备了成神的条件。”
随最终结论的揭晓，现场气氛一滞，所有人都没想到，人与神之间的距离似乎如此之近。
“当预见到，人类之中竟然有可能诞生神明之时，原有的十二柱神明震动了。几名心术不正的神明，再也维持不住伪善的嘴脸，祂们不希望有新的神明出现，分走权力与崇拜。
随时间推移，祂们甚至开始思考，是否要把先下手为强，把人类扼杀在萌芽之中……”
“不对。”卡文迪许忽然出声，打断了陌生女人。
他紧皱眉头，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
“同时拥有三种唯一性灵式的可能性，也太低了。据我所知，人类繁衍了几千年，从未出现过拥有两种唯一性灵式的强者，何况三种？”
是啊——
在卡文迪许说完的瞬间，许然就意识到了，他说的是对的。
世界上几十亿人，而唯一性灵式，可能仅有几十个。其中三个灵式同时属于一人的概率也太低了，可能是一亿亿亿分之一。
陌生女人吃完手中的橘子，拍拍手站了起来。
“你的说法看似很有道理，但细细一想，是站不住脚的。原因有以下几个：
第一，可能性太低是对的，但一件事发生的可能性只要不是0，就有可能会发生。也许就在明天，这世界就会诞生一名未来拥有三个唯一性灵式的婴儿，这件事，你敢说绝对不可能吗？
第二，你也说了，有史可查的人类文明仅仅繁衍了几千年。几千年的尺度，在众神眼里，什么都不算，要是人类发展了几万年，几十万年，几百万年呢？
第三，人类太聪明了。在几十万年前，人类就开始有意识的地研究权柄，他们甚至找出了一种获取超凡能力的方法，这令诸神无比恐惧——在祂们眼中，这已经离获取权柄很近了，甚至只差一步。”
听到这里，李君影眼瞳一缩。
“想必这位先生已经猜到了。”陌生女人朝李君影点点头，“啊，没错，这种方法，就是你们所说的‘洗礼’。”
“洗礼”
——许然微微攥紧拳头，他的“领域·凋零”，卫之琢和李君影的“纯洁者”，都是通过“洗礼”获得的。他没想到的是，“洗礼”竟是来自于几十万年前，祖先的馈赠。
“第四点原因，相比起神明，人类甚至有一项无与伦比的优势，有谁能猜到吗？”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祂和蔼地看着几人，似乎祂是一名老师，正朝台下的学生提出问题。
不远处，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卫之琢，这名优等生叹了口气，白皙的脸庞古井不波，似乎答案显而易见。
“我同时拥有四种超凡能力，这代表，人类可以容纳四种、甚至更多权柄，对吧？”
陌生女人点点头。
“回答正确。”祂说。
“想象一下吧，十二柱神，已然是世界的顶端，即使是祂们，每位也只有三种权柄。如果出现了一名容纳四种甚至五种权柄的人类，他的战力将轻而易举压倒所有神，他将成为唯一的神，王中之王，神中之神。
——世界新的力量顶点。”
说到这，陌生女人似乎有些意兴阑珊了，祂接着讲述下去，但脸上的表情并不愉快。
“正是这四点原因，导致了……神战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