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恩及时护着沈南栀，没有被人撞到，不是很宽厚的肩膀让沈南栀失神，竟然觉得这个男人挺不错的，从未觉得自己有多坚强，一直用他的方式在守护自己。
沈南栀不是没有心，能感觉到沈怀恩宠溺和宽容的眼神，只是她不想心动，爱情这种事情太伤人了， 不尝试就不会受伤。
“你们做什么？差点儿撞到我家姑娘，你们赔得起吗？”
掌柜的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一个吃霸王餐的乞丐，我家伙计太生气了，没有注意到客人，我送客人一壶酒算是赔罪了。”
沈怀恩也不好不依不饶，倒是那个乞丐不乐意道：“本公子不是乞丐，你什么眼神啊？
吃你家饭是看得起你， 别不知好歹，等本公子家人找来了，加倍还你的钱。”
沈南栀来了兴趣，仔细打量他，十五六的年纪，还是个少年郎，眉目桀骜，眼神清澈单纯，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烂，但是料子是很不错的，脚下竟然穿着靴子，她马上得出结论，这是个落难的大家公子。
“掌柜的，算了，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这位小公子的账我给他结了啊。”
“这，姑娘真是大善人，只是这种年轻人不值得同情，你若真的饿了，跟我们讲，施舍一些馒头剩菜还是可以的，我家东家也是乐善好施。
可你直接点好酒好菜，吃完都没点儿客气话，好像谁欠他似的，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换别家店，都能打断他的腿，这家伙实在是欠揍。”
沈南栀也理解掌柜的火气，这孩子做事儿确实过分，他偷偷看着沈南栀， 等她看过来的时候，又仰头四十五度，露出桀骜的下巴来。
沈南栀摇摇头，“走吧，饿了，吃饭了。”
“好，姑娘慢点儿。”
沈怀恩和她一起上楼，没把少年当回事儿，顺手帮一下， 就当是日行一善了。
一顿饭吃的挺开心，两人还喝了一壶酒，和自家玉米酿比起来差远了，酒水浑浊，还有一股子酸涩味儿，这是后续没有净化提纯， 酒水就大打折扣。
就这样的酒还卖一百文一壶呢，沈南栀觉得自家玉米酿怎么也得卖五百文吧。
和沈怀恩聊了不少酒水的生意，更多的是推广销售的促销手段，酒这东西，其实卖的是情怀，是文化，靠的是促销手段。
同样的酒水，你有噱头，会讲故事，肯定卖得好了。
沈怀恩一一记在心里，道：“卖酒也有这么大学问呢，是我见识少了。”
“那是，商战如战场，不见血的厮杀 ，世上哪儿有那么好赚的钱呀。”
“姑娘说的对，受教了。”
“真乖，怀恩你这么乖，将来肯定是个温柔体贴的夫君，不知道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嫁给你了。”
沈怀恩似笑非笑道：“我是姑娘的人，你想让谁有福气，谁就有福气，还不是姑娘你一念之间的事儿？”
沈南栀：“……”
感觉这人话里有话，这么明亮多情的眼神让人吃不消呢。
“结账，走了。”
不想多想，就逃避呗，对感情，能逃就逃，沈南栀不觉得自己能有这个福气，单身习惯了，很难信任一个人，尤其是男人。
走出酒楼，刚要回家，被人拦住了，“姑娘好，我叫江枫，多谢你帮我。”
“没事儿，遇到了顺手的事儿， 掌柜的说的没错，你好手好脚，哪怕去做苦力，也比吃霸王餐好吧。”
江枫苦笑：“我的行李被人偷了，身份令牌和路引都没有，想找活儿都没人要我啊。
最苦力的活儿赚的又那么少，都不够买馒头吃的。”
沈南栀：“这些事情你跟我说不着，我也没有义务对你的生活负责，毕竟咱们萍水相逢，不熟的。”
江枫不依不饶：“那姑娘你需不需要人手啊？我帮你干活儿，管饭就好。”
他实在是没招儿了，再这么下去都要饿死了，长这么大从未吃过这么多的苦呢。
沈南栀笑眯眯打量他，还托起人家的下巴，吓的少年一直躲：“你，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跟着我干活儿吗？别的不缺，缺个贴身伺候的，我看你长得还行，留下来也行，姑娘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啊。”
少年吓一跳：“你是做什么的？”
“我呀，什么都不做，跟前夫和离了，单独的女户，做点儿小买卖，放心吧，保证亏待不了你。”
她越是这么说，少年越害怕，感觉她跟女土匪似的，“那个，还是不要了。”
吓的转身就跑，沈南栀冷哼：“这么点儿胆子还出来混，断奶没有啊？”
沈怀恩取出手帕，给她擦擦手，摸了那个少年的下巴，脏死了。
“你还挺细心啊，回家洗洗呗。”
“先擦擦， 别把脏东西带回家了。”
沈南栀：“……”
感觉被他给教训了，这人沉着脸，莫名有点儿心虚是怎么回事儿？
之后就不再想那个少年，好手好脚的，人也不傻，饿不死的。
只是人和人的缘分总是斩不断的，再次遇到少年，让沈南栀出乎意料。
这就是后话了，很快到了中秋这一天，宴会定在晚上，四芳园灯火通明，竟然还有灯会呢，布置的犹如仙宫一样。
沈南栀早早过来陪着袁先生，沈怀恩和张直，小宋站在先生身后，帮着招待客人们。
小宋有点儿拘谨，从未做过这种事情，被人盯着看，还打听他的身份，让小宋手足无措。
沈南栀走到他身边，道：“你紧张什么呀？这么大人了，还离不开爹娘吗？机会难得，别给我掉链子，否则我再不帮你了。”
小宋点头：“我不紧张，就是害怕。”
沈南栀：“……”
“他们能吃了你啊？有袁先生给你撑腰，谁敢对你不敬，你啐他一脸，先生都护着你。”
“这，不合适吧？”
“这点儿胆子都没有，以后别说认识我，我丢不起这个人。”
“那好吧，南栀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这么乖，让沈南栀心中一软，“别怕，别的地方姐不敢说，县城这地方，只要不死人，姐都能给你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