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周斯礼举起手，像是回答问题般小声说道：“但是你能死而复生。”
赵虎身体一颤，他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地回过头，最后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
“嗯？”周斯礼歪歪头，拿出手机对着自己自拍一下。
哦，满身血腥，比赵虎更像死了一回的人。
周斯礼后脊一凉，眼神紧盯着对方的手指。
上面有尸斑，随着对方说话更是有股尸臭味不断从门缝中传过来。
“哗啦，哗啦。”赵虎在水盆里洗着内裤，见清洗干净了，他站起身解下阳台上已经晾干净的衣服，扔到盆中。
坐下来又是安静地洗衣服。
“嗡嗡——”
【云上柔光：还活着吗？】
周斯礼反手就把自己刚刚的自拍发了过去。
云柔那边正在输入中许久，才回了一句：【6】
周斯礼笑了一下，在宿舍的废墟中找到纸笔，把经过写在上面，卷起来塞到了赵虎的领口中。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里已经没有危险了。
【不想做智障：哈哈哈，我活着，赵虎也活着。】
云柔松了一口气，约着和周斯礼在体育馆见面。
趁着天色微亮，校园里还没人，周斯礼直接去体育馆换衣服。
他穿着一个沙滩裤，赤裸着上身在公共水池清洗身上的血污。
想到那论坛任务中还差一张照片的任务，他低垂着头洗手，手指被搓得通红，直到他又要打香皂时，早已走到他身边的云柔掐住对方的手腕。
“别洗了。”云柔淡淡地开口：“你要给我洗得犯病了。”
周斯礼也清楚云柔身上当初强迫症bUFF所遗留的后遗症。
他尬笑着停下手，笑容又一点点在云柔的注视下消失。
“云柔，你是为什么要返回系统空间。”周斯礼拿起毛巾，大大咧咧地展示着自己的身材，他没有和云柔对视，只是轻声开口：“执法者有一条隐形规定，就是不允许返回现实世界。”
“所以我不能走。”
云柔眼神震惊，她张开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周斯礼摆摆手，脸上带着开朗的笑，嗓音粗犷的开口：“别紧张，我能留在任何一个副本世界度过一辈子，而且不会被同化的。”
所有的执法者都参与过主系统的一部分核心任务，以及去执行违反基本法则的玩家抹杀。
所以在他们的体内，主系统早已偷偷植入了病毒。
只要他们在现实世界暴露主系统的核心秘密，或是在现实世界停留超过十天，会直接身体爆炸。
云柔叹了一口气，眉眼间浮现一层烦躁：“返回现实世界的玩家太多，上面控制不住人员的暴动和世界能量的失衡。”
周斯礼点点头，轻声开口：“所以……秘密都在他身上。”
云柔没有听清，皱着眉头反问一句。
周斯礼却笑着摇头，说自己忘了刚刚嘟囔什么了，吵着肚子饿要去吃肉包子。
擅长用傻话逗人的周斯礼不经意之间套出不少的情报，而表情不变的云柔似乎没有察觉出来。
其他人不是在上演碟中谍，就是生死大逃杀，而沈玉衡这边则处于恋爱公寓的背景中。
他的本意只要护住陆东序就够了，至于其他支线的鬼怪和玩家，只是顺手而已。
所以在陆东序有空跟他贴在一块的时候，沈玉衡的脑子里基本只充斥着黄色垃圾。
沈玉衡撑着手臂，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沉睡中的陆东序。
对方身上谜团，随着沈玉衡的探索愈发地多了起来。
“哥哥。”沈玉衡屈指拨动着陆东序浓密的睫毛，小声问着：“你在什么情况下，会抛弃我啊？”
现实世界中，流浪的他被医生哥哥带走，却又被抛弃在现实世界中。
若不是梦想小镇拉他进来，或许两个人就彻底成了陌路人。
陆东序睫毛轻颤，却因为闹了近乎一天，身体的疲惫太过严重，让他难以清醒过来。
“别抛弃我。”沈玉衡看了一会，把头顶到了陆东序的颈窝里，他小心地避开了陆东序的心口，防止影响对方呼吸。
“如果以后还有必须离开的理由，就先杀了我吧。”
沈玉衡说着，眼神怪异又亢奋：“然后能哥哥忙完，一定要自杀过来陪我哦。”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猫啊，睡着的人应该回答不了你。】
【好乖啊，毛茸茸的撒娇小布偶，在铲屎官怀里打呼噜。】
【想老婆了，呜呜呜。我老婆总会一边嫌弃我热得慌，一边施舍我个胳膊让我抱。】
沈玉衡听着陆东序的呼吸声，眼皮一点点沉了下来，直接又睡了过去。
而在沈玉衡睡沉后，陆东序却睁开了眼，黑曜石般的瞳孔转动着，眼睛同样看向沈玉衡。
抛弃？
陆东序手指略微蜷缩，心脏涌起的刺痛一点点蔓延全身，他咬着唇角，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和逐渐急促的呼吸。
“咳。”陆东序眼角坠下一滴泪珠，他小口喘息着，最后翻身把沈玉衡团了下，抱在怀里。
沈玉衡睡得满眼惺忪，他拍了拍陆东序的后背，嘟囔着：“我给哥哥拿药。”
陆东序摇摇头，又是一滴泪落了下来，他张开嘴，却一时间没能说出话。
心脏的绞痛变得愈发严重，他脸色开始发青，手臂用力抱紧沈玉衡的腰，喉咙里发出窒息的咳嗽声。
沈玉衡把治愈之力散开涌入陆东序的身体中，更是浪费因果之力幻化出了一根金色枝条，把桌子上的药瓶翻了出来。
“张嘴。”沈玉衡只有一只手能勉强动弹，他直接咬碎瓶盖，往自己的嘴里倒入一片药，随后对着陆东序吻了上去。
只要陆东序没有暗戳戳生闷气，对方就不会拒绝沈玉衡的吻。
陆东序眼泪一滴滴地落下，他小心纠缠着沈玉衡的吻，最后声音模糊地说：“我心脏疼。”
“好疼啊。”
沈玉衡反抱着陆东序，治愈之力不要钱地往陆东序的身体里送。
沈玉衡眼神迷茫，每个世界他都对陆东序经历过的苦难束手无策，他只能小声地安抚着：“很快就好了，我在这里陪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