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尼玛？！这速度？！
不过很快，贺骞便将瞪大的嘴稳稳闭住。
心里告诉自己——
没什么好震惊的。
人家可是深不可测的前辈大佬。
不说那离谱的完美筑基丹了，光是这一手黑幕空间，就已经超出天元大陆的认知范畴了。
所以……
基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想着，外面那个假贺骞面前，又来了位炼器师弟子。
刚刚在外边围观“贺骞”的那些，其实大多是一些前往四方峰交易中心的普通内门弟子。
而那些四大殿里的弟子，大多有着炼丹师、炼器师、阵法师等身份。
这修仙世界，炼丹师、炼器师和阵法师，都是相当受人尊敬的职业。
所以即便贺骞在六壬宗“威名赫赫”。
那些有身份的弟子，一般也不会谄媚得太过明显。
甚至，那位明显身份不凡的炼器师弟子，主动走到林枫跟前后。
大殿内的其他弟子，便没有再主动上前打扰了。
“贺师兄又来找翁若大师啊？”
林枫从这句看似平淡的声音里，莫名听出点怪味儿来。
黑幕空间中，他问贺骞：“这人谁啊？和你有仇？”
“……”贺骞表情略有些复杂，语气倒是满不在乎，“也不算有仇吧，我和这人没什么交集，不过六壬宗其他弟子，都以为我俩有仇。”
这么一说，林枫便敏锐注意到——
果然是这位弟子走到他跟前时，周遭其他炼器师弟子的神色都有些许异样。
那些表情和眼神……
就像职场里看到互相不对付的两个人狭路相逢时。
那些想八卦又要装出自己并不八卦的同事们。
“……”
林枫默了默。
外边伪装贺骞的分身颇高冷地“嗯”了声。
黑幕里本体的林枫又问贺骞：“所以，为啥别人会觉得你俩有仇？”
贺骞撇撇嘴：“我想获得翁若大师炼器上的指点这事儿，基本已经是宗门公开的秘密了。”
“同时所有人也都知道——”
“翁若大师并没有像其他大师那般，因为我爷爷，因为我的身份背景，就给我面子。”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在炼器方面指点过我。”
“而拒绝我的说法则统一是——师承严格，炼器之法不传外人。”
“简单来说就是，不拜他为师，他是不会传授炼器心得的。”
“若他一直像他所说的那般倒也就罢了，我也可以坦然接受。”
“但是眼前这个弟子……”
“他叫荣江，没有任何的身份背景，就是从外门一步一步卷进内门，又一步一步卷成炼器师的。”
“他身份背景不如我，宗门地位不如我，炼器天赋也不如我……总的来说就是没一点比得上我的。”
“但是偏偏，翁若大师为他打破了拒绝我时的那一套说法。”
“说好了不会指点他亲传弟子以外的人，但偏偏，翁若大师指点过这个荣江，却并未收他当弟子。”
“这就让这个荣江，成为了炼器大殿中相当特殊的一个存在。”
“同时也成为，翁若大师打我脸的一个证明。”
“所以你说，那些八卦的弟子们，为什么觉得我和他有仇？”
贺骞说这些的时候语气还是挺轻描淡写的。
而林枫也想起来，他之前好像也从周工长那听过这么个说法。
周工长给他分析怎么攀上翁若大师这个靠山时，简单举了个例子。
据说是有个人幸运儿，炼器天赋虽不咋地，但是想法颇有创造力，炼出了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虽说没有直接拜翁若大师为师，但却得了大师的指点，从此在六壬宗也算混得风生水起。
可是……
这再怎么风生水起，一个毫无背景之人，应该也不至于蹦跶到宗门“小祖宗”跟前吧？
林枫只觉得纳闷：“这个荣江……他疯了？明知道你和他之间关系微妙，还主动跑你面前蹦跶？他就不怕得罪你？”
“真要得罪了你，你要对付这么个小蚂蚱，翁若大师也保不住吧？”
“……”贺骞默了默，又满不在乎地撇撇嘴，“这家伙刚得到翁若大师指点那会儿，见了我确实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吓个半死，好像生怕我活吞了他一样。”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当他发现我并没有对他怎样之后，这小子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起来。”
“起初，可能是还不敢相信，在我面前试探，看我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不针对他。”
“后来，发现我真的不在意不针对之后，他就敢坦坦荡荡到我跟前晃悠了。”
林枫听了觉得不敢信：“之前在矿场，我感觉你还挺嚣张的啊，怎么平时这么窝囊的吗？”
“？？？”贺骞一脸问号：“我哪窝囊了？我那是大度、有风度、不在乎好吧！”
“就这么个小蚂蚱，我根本没放在眼里！”
“而且我嚣张归嚣张，平时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这小子虽然得了翁若大师的指点，但整件事，是翁若大师干的，他只是被动接受而已。”
“若我为了这个事就针对他，不就显得我小肚鸡肠不能容人了？”
贺骞说得还挺理直气壮。
林枫不用问都能想到，这小子的这番思想觉悟，应该是受了他爷爷乐游老祖的影响。
容人……
这词一听就是那种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才会说出来的。
林枫眉梢又是一挑：“那你所谓的有风度能容人，就是任由这碍眼的小子在你面前晃来晃去？”
“你心底，就真的一点不憋屈不在乎？”
“……”贺骞又默了默。
好半晌，没忍住骂了句：“我他妈怎么可能不在乎？！”
“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到这事，气都气死了好吧！”
“这个荣江，处处不如我，啥都比不上我，结果却轻易得到了我求之不得的东西！”
“我估计他私下里想到这事儿，都爽死了！”
“甚至他搁我面前蹦跶的时候，估计心里也暗爽着呢！”
“妈的！”
贺骞骂第一句的时候，还只是发泄式的抱怨。
后面显然情绪上了头，都有点收不住了。
黑幕之中的林枫又打量他几眼。
发现这十六岁的小年轻，还挺有趣。
他可能确实背景强大，天赋超群。
可能经历见识，也确实比普通同龄人更多更广。
但本质上，他也是个普通人。
又或者说，这世间所有人，其实都是普通人。
都逃不过人性。
黑幕之中，林枫笑了下。
黑幕之外，林枫的分身则在和荣江攀谈。
他最初应的那一声颇有些高冷的“嗯”，荣江并没有意外。
毕竟贺骞对他的态度一直就是比较高冷的。
只是后面，荣江又专门提醒说翁若大师正在闭关，暂不待客，请贺骞三天后再来时。
林枫伪装的贺骞却是微微一笑：“俗话说得好，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这话说得就有点微妙。
那荣江脸色微微一变。
毕竟，这话用在翁若大师对他这件事上，也正好适用。
翁若大师自己口口声声说的规矩，自己亲自打破了。
不过……
这贺骞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句，他什么意思？
该不是要大闹炼器殿，用非常手段逼翁若大师出关吧？
荣江脸色微变。
周遭其他弟子，心中也惶惶。
就是黑幕空间中的贺骞，也不禁一惊，忙问：“前辈你要干啥？”
“你现在用的可是我的身份！”
“虽然表面看上去我在宗门好像能横着走一样，但我爷爷管我还是挺严的！”
“他刚给我下过铁律，让我不许惹事，否则不帮我整扩脉药浴……”
话说到这里，贺骞声音突然歇了火。
爷爷不给他整扩脉药浴。
但他这不是还有这位前辈吗？
前辈连完美筑基丹都能拿出来，扩脉药浴，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甚至按照这位前辈的说法——
他会成为他此生最大的机缘！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真的妄想一下，炼气十五层，甚至十六层！
实际上，有了完美筑基丹，炼气十七层都是可以的！
就是天元大陆没人知道怎么突破炼气十七层……
贺骞光是想想，便心中激动，觉得自己没准是抱上了一位，比爷爷还更牛掰的大腿！
有这大腿在，他哪还用顾及爷爷的警告？
于是贺骞直接改口：“当然，若是前辈您能帮我调制扩脉药浴，助我突破炼气十四层，我便也可以，不那么顾及我爷爷的警告。”
林枫扫了这小子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而黑幕外的荣江，则对着伪装贺骞的分身林枫，小心试探道：
“我，我好像没懂，贺师兄这话什么意思？”
“没懂就学着点吧。”林枫淡淡扫他一眼，便直接朝着大殿中心走去。
这座炼器大殿是六壬宗近几十年新建的。
而负责建造它的人，也正是翁若大师。
像其他三座大殿，不论层高如何，爬楼的手段，主要还是以古风楼梯为主。
但这座辉煌的炼器大殿不一样。
它在中心的位置，建了一座“电梯”！
当然，修仙世界没有电，自然也不会有真的电梯。
那中心“电梯”，其实也就是长得现代社会那种圆柱形电梯。
实际上，里面是翁若大师亲手绘制的铭纹阵法。
恐怕是用到了相当高端的空间阵法。
在那“电梯”之内，修士可以直接进行不同楼层间的空间传送！
所以那“电梯”，其实应该被叫做“传送梯”。
传送梯不论是外观，还是使用感受，放在这修仙世界，那都是相当高端大气上档次的。
当然，这玩意儿用起来，其实是有点奢侈的。
就楼层之间，自己爬楼梯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这点距离，还用上传送阵……
简直是闲得烧钱！
而由此也可以看出，翁若大师是真的有钱！
而整个炼器大殿的传送梯，还有专门的权限设置。
非炼器弟子用传送梯，不仅需要事先的预约，还得交钱。
而一般的炼器弟子用传送梯，只能在1-5层之间传送。
有师承的，则可在1-7层间传送。
而师承翁若大师的，则可在1-9层间传送。
而整个大殿第10层，则是翁若大师的专属空间。
只有他本人，以及得到他预约许可的人，才能上去。
而就炼器大殿建造以来，上过第10层的人，那也是屈指可数。
而翁若大师对外宣称闭关搞科研的时候，一般人也是认为，他是在第10层闭关。
不过，之前林枫藏在黑幕空间的本体，来过一趟这炼器大殿。
黑幕空间包裹之下，他到任何地方，都如入无人之境。
自然也是轻轻松松就上过第10层。
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在第10层找到翁若大师。
后来林枫又逛了一圈才发现——
这炼器大殿，可不仅仅是只有面上那十层！
它甚至还存在着，地下一层和地下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