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双终于答应无条件把孩子给我们了，江子，你现在就按照我们当初的决定……”
“抽个方小柔去饭店的时间，把孩子放在她的必经之路……”
“她是个心善的人，必定会……”
王玉兰只要想想都觉得美，拉着儿子的胳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儿子，如果成了，那你以后岂不是就儿女双全了。”
“你们这么做，良心都过得去吗？”
“小柔多好的媳妇，供养着你们这一大家子，你们就这么对她？”李父猛的抽了一口水烟，缓缓抬头道。
李江阴沉着脸一句话不说。
李母瞪了老头儿一眼，“你懂个屁，没事就给我把嘴闭上。”
“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李江推开母亲的手，向后踉跄两步。
“怎么了儿子？”王玉兰觉察到不对，连忙上前再次抓着儿子的胳膊。
李江使劲甩开她。
不敢置信的瞪着她咆哮，“为什么每次都是你？为什么？”
“妈，我不知道你把他抱回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有他在，我们全都会被拖垮的。”李江母亲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失态的儿子。
嘴唇颤抖着说：“这……这不是我们提前计划好的事吗？现在孩子都生了，难得那李双双啥也不要。”
李江再次被气笑，“啥也不要，她整整要了我五十万，还啥也不要。”
“如果不是她，小柔也不会这么快离婚。”李江看向母亲的眼神里，有恨，有怨。
更多的是觉得母亲愚蠢。
“啥？离婚？”这下轮到王玉兰慌了。
“那……饭店房子你必须要一半儿，不，饭店是你的名字，你不能给她。”李母转念一想，这样也不错。
“不过女儿你不能要，再养也是个赔钱货。”王玉兰刚说完，女儿李霞就领着一个小伙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妈，你也是女人，你口口声声赔钱货，那你又是什么？”李霞最讨厌母亲说女儿怎么怎么滴。
从小母亲就嫌弃她是个女儿，所以处处针对。
上学三年级还没上完，母亲就不让她上了，口口声声就是上了也是别人家的人。
家里大小家务都让她干，而吃穿她都是最差的。
如果不是为了拿户口本结婚，她宁愿一辈子不回来。
李霞身后的小伙儿把手搭在李霞的肩头，小声说：“放心霞，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个宝儿。”
“我父母也会。”这句话让李霞心头一暖。
她身体微微后仰，脑袋一歪，顺势靠在小伙儿肩头，“土根哥，我信你，有了你，我才觉得生活又有了希望。”
王玉兰咧着嘴呲着牙，“啧啧啧，你骗鬼呢，我闺女信你，我可不信。”
“要娶我闺女可以，拿三十万彩礼，我立马把户口本给你。”王玉兰咂咂嘴眼皮起起落落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油头粉面的小伙子。
虽然长的还不错，但衣着却寒酸的很。
上衣还是前几年的过时粗布衣服，里头是一件大红色的毛衣，那毛线一看就知道质量很差，又硬又旧。
下身的裤子都能撑到小腿，黑色的皮鞋也鼓起包，变型的不成样子。
本来就想靠女儿发一笔财的王玉兰，怎么会让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
“三十万……”土根皱眉，“农村人，一年到头地里刨食，我在工厂干了还不到一年，哪里会有那么多钱？”
“如果十万的话我倒是可以凑一凑。”
土根实话实说。
“十万？开玩笑，我把我闺女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你十万就想把她领走，你做梦。”王玉兰过去一把把女儿拉到自己身边。
女儿李霞狠狠甩开她的手，“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妈，你说什么胡话呢？”
“如果不是爷爷奶奶，我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我一出生，一看我是女娃，你就把我扔在那儿不管不顾，死活不肯给我喂奶。是奶奶，奶奶把我抱回去，给我喝玉米糊糊把我养活。”
“等我七八岁了，你看我也能慢慢干活了，就在奶奶家里天天闹腾，把我要了回来。”
“那时家里洗衣做饭的事情就都落到了我的身上……”
李霞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滋味。
……
王玉兰看着女儿一件件陈述她当年对自己的苛待，便挥挥手朝前走了两步转过身，“你今天就是说破大天来我也不会把户口本给你。”
李霞见说不动，就只能转身看向李江，“大哥……”
虽然李江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但这个小妹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
相对李阳，他和二弟李健和小妹李霞关系是要好一些的。
于是就转身向母亲说：“妈，如果霞和这小伙儿是真心的，你不如就成全他们吧？”
王玉兰猛的转过头，“你说什么呢？”
“你看看他，除了长的还过得去，其余的有什么？”
“那身上穿的那叫什么玩意儿？”王玉兰说着走过去嫌弃在小伙儿的前襟处拉了拉。
后不屑的剜了小伙儿一眼，“骑驴找马，买猪看圈，这样的男人，家里肯定也是一窝子穷光蛋。”
小伙的脸立马垮了下来，转身就要走，“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不能羞辱我和我的家人。”
“妈，你这样对土根哥，我……我……”李霞眸子里含着眼泪，露出一抹恨意。
王玉兰不为所动，抱着孩子目光移向女儿，“你……你怎样？你还能怎样？”
“我刚才已经说过，要领证必须拿钱，要不然门儿都没有，这事儿没得商量。”王玉兰斩钉截铁。
李霞想了好久，又对母亲说：“如果你非得要钱，我们可以想办法给你，但是我结婚时你必须都得让我带走。”
王玉兰本来听到女儿说愿意，还暗自高兴，可听到后面的话突然一手打掉堂屋矮桌上的玻璃杯。
……
“你就作吧，这个家迟早要被你折腾散。”这时李江爸缓缓站起身，啪啪捶打着自己的腰，转身走了。
边走边说出这句话。
老太太没好气的从桌上抓起一个蔫儿掉的苹果，“嗵”的就扔到老头的后背，老头头都没回的出了屋。
待老头走后，她又沉着脸看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