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培，我……没有不干净……”霍庭芳哽咽着为自己解释。
掌心一片溃烂，都是她为了克制药效自己掐的。
“我知道。”潘培用力点头，“我一直在外面，都听到了。你很勇敢。”
霍庭芳笑了，泪眼朦胧的不胜可怜。
他的信任，让她觉得再痛再难受也不委屈了。
为他，值得！
“打晕我，送我去医院。”霍庭芳说。
潘培哪舍得打她？
“不用，我就是你的解药。”
“不……”
霍庭芳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要这样。”
“芳，我们是夫妻……”
“也不要。”
霍庭芳一再坚持，潘培只好同意。
“要是徐医生在就好了……”
“他在！”
潘培笑了。
霍庭芳愣了愣。
“小忧打电话让他过来的，刚到。”
“太好了……”
霍庭芳如释重负。
只有徐医生才能用最快的速度，减轻她的痛苦。
“来了来了。”楚辞忧小跑着出来追出来，“去尹灿融的房间，徐医生在那儿！”
潘培抱着霍庭芳用最快的速度，朝刚刚亮灯的那幢房子跑去。
夜风吹来，楚辞忧身上的汗被凝结成寒意。
她站在风中抖了抖，虚脱得有如强弩之末。
回头望去，霍庭琛等人还在收拾尹灿林。
幸好尹灿林心脏病发作，给了他们机会。不然庭芳姐姐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原来，克隆人除了会延续原身的缺陷，还会有新的缺陷。
桂静的克隆孟，缺陷是什么呢？
楚辞忧的思绪和夜风一样飘得很远很远。
想儿子，想哥哥，想外祖……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抬头，便撞进那双熟悉、深情的眸子。
“老公……”
楚辞忧起身，扑进霍庭琛怀里。
霍庭琛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帮她扶住外套：“吓坏了吧？”
“还好。”
楚辞忧哑声答。
来时虽怕，却有勇气一往无前。
因为心里知道，不冲就只能输。一冲到底，才有赢的机会。
但现在，是真的后怕。
浓烈的后怕像这无边的漆黑夜色，几乎要把她淹没。
“没事了。”霍庭琛低声说。
“尹灿林呢？”楚辞忧问。
霍庭琛笑：“死了。”
“真的死了吗？杀死克隆人，和正常人是一样的吗？”楚辞忧追问。
“是。”
霍庭琛非常确定，“为了防止再出乱子，已经着人送去火化了。”
楚辞忧终于放心。
变成灰，总不能再活过来了吧？
“我带你去休息。”霍庭琛抱起楚辞忧，往不远处的房子走去。
那里，徐医生正在给霍庭芳治疗。
也是尹灿融的居所，比别处更安全。
楚辞忧紧紧地搂着霍庭琛的脖子，惊跳的心渐渐恢复平稳节奏。
“老公，老公……”
她喃喃的唤着，一遍又一遍。
她唤一声，他便应一声。有来有往。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她需要安全感。
霍庭芳已经睡着了，潘培守着她。今晚尹灿林挑战了他的底限，到现在眼眶还是腥红的。
只不过，戾气尽消，剩下绵绵不尽的温柔。
“徐医生，我姐怎么样？”霍庭琛问。
“暂时没事了。”徐医生手里把玩着一根草，眉心紧拧。
看起来就不乐观。
霍庭琛和楚辞忧不由得收紧心弦，想起楚辞忧被霍庭海下药后一度失去生育能力的事情。
“暂时？”
“留下后遗症了？”
潘培哑声开口：“没关系的，我们有小深就够了。”
霍庭琛和楚辞忧面面相觑：姐姐真的不能再生育了……
“可是每个月那几天她都会很痛苦。”徐医生手里的草被掐成两截。
楚辞忧揪着心问：“有多痛苦？”
“血流如注，痛到昏迷。”
咝——
几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尤其是同为女人的楚辞忧。痛经本来就难受，严重者会痛到呕吐，需要输液治疗。
庭芳姐姐这痛到昏迷……得有多痛啊！
“我联系陆神医。”霍庭琛立刻就要打电话。
潘培说：“不用打了，我已经问过。”
希望幻灭，霍庭琛难受得不知所措。
“姐……”楚辞忧捂着嘴呜咽。
男人们的脸色也在强忍。
霍庭芳这一生实在太悲惨。
童年被掳，受一轮虐待。好不容易逃走，又失去记忆找不到家。
被养父养母善待了没几年，又落到尹灿林手上。
如今，她不过回家数月，又再次被伤害。
“没关系的，她现在有我。”潘培用力说，通红的眼又何尝不是布满氤氲？
她是他挚爱的妻，他恨不得能替她受罪。
“姐夫，你是好样的。我姐遇到你，是她的幸运。”霍庭琛以水代酒，敬潘培。
楚辞忧和徐医生轻声交谈了一会儿后，去厨房做夜宵。
今晚，大家都累了。
没多久，尹灿融也抱着夜枭过来了。
夜枭苍白得像随时会掉气，徐医生给她做了一轮针灸稳住心脉。
“睡吧，已经结束了。”
尹灿融握着夜枭的手，满脸悲怆。
这一夜，他再次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哥哥……
“他不是你哥，他是克隆人，是蒙桉的棋子。”夜枭难得露出温柔安慰。
尹灿融的眼角一下就流出水，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是，今晚出现的人是克隆人。
但那张脸，那疯狂的性格……和哥哥无异。
哦不，他本来就是哥哥的分身。他们流着相同的血液。
“你怎么像小孩？”夜枭笑了，苍白的脸在夜灯的照拂下格外温柔，“尹灿融，你是个英雄。”
尹灿融怔了怔。
英雄？他是吗？
“你今晚表现得很好，我愿意和你试试。”夜枭说罢，害羞的背过身去。
他是为了救她，才冲破血脉压制，狠心杀死尹灿林。
————
半小时前，尹灿林心脏病发作。
霍庭琛用枪抵着尹灿林的太阳穴：“说！蒙桉让你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啊？当然是报复了。”尹灿林捂着心脏，痛苦的笑着，“你们以为弄死我，就赢了吗？不，你们赢不了的……”
话里有话，让人难安。
“说！他还有什么计划？”
“呵呵，我不会告诉你们的。除非，把霍庭芳还给我！”
好不容易才把霍庭芳救下，怎么可能再交给他？
夜枭上前，手抚着尹灿林的额头。
趁他病，再次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