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到了皇帝指定的公审赵程月的时间。
起码赵程流他们是这样理解的。
皇宫正门午门外的大广场，能容下近二十万人，十万禁军手里拿着刀枪盾，有序而立，随时可成阵，威武森严的排开，偌大的广场上空，凝聚着一股肃杀之气。
被放进广场的百姓一开始还是气势汹汹，可对上那凝聚仿佛有实质的杀气的一瞬，吓缩了脖子低下头，生了退怯。
他们想退，可后面的百姓要进，退不出去，只有被迫着往里面挤。
所站的位置，身后或者身旁不远处都站着带着大刀，能生杀他们的大兵，激情的百姓都安静了。
有些人提了烂菜叶与臭鸡蛋进来。
目的嘛，就是为了砸赵程月。
然而在进入到广场时，就有拿着刀箭的士兵目光冰冷的看过来。
被那样一双带着血性的杀气瞧着，莫名令人头皮一麻，更何况，还是好几个。
带着烂菜叶与臭鸡蛋的人果断将东西丢开，想退，却被身后的人推着进入。
没一个成功带进烂菜味、臭鸡蛋的。
“禁止带刀！”
又有人进来，身上藏着不显眼的武器，衣服只是鼓起一小块，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可守着四周的大兵都是专业对口的侦查人员，对方衣服有不对劲，盯着瞧，就能瞧出来。
至于那些故意把衣服穿得非常厚的，则直接拦人，将人带去一旁检查。
“我没带刀，”壮汉呼吸一滞，却强撑着不承认。
“请去那边！”
“我……”壮汉甲转身就钻进身后的百姓人潮中，根本不敢给检查。
穿着厚衣服的人也被拦了。
“我特别怕冷，穿厚些，为什么要脱？”
拦着人的大兵不说话，目光森冷的盯着人瞧，这次直接把人胳膊抓住，不给对方钻进人潮中逃走。
“自己脱，还是由我们动手？”
“我……”壮汉乙也想像壮汉甲一样钻进人潮中，可他失败了。
大兵直接将对方身上衣服扯下来，露出开了锋、泛着寒芒的两把七寸短剑。
壮汉乙要抽短剑，却被训练有素的大兵强制押住了双臂。
“放开我！我身上带着两把剑怎么了？我是练武的，带点练家子在身上，有什么？！”
离壮汉乙附近的百姓们脸色铁青。
“等一下皇上也来，禁止带任何兵器、暗器、毒药！”
“放开我……”
……
这次“公审”赵程月，赵程月都还没出现在午门前搭的高台之上，什么“牛鬼蛇神”的，就已经层出不穷。
赵程流、赵程金、赵程岁、吕佳彤、伍破晓、周老夫子、吴老等人跟着人群往里走，在经过检查点时，主动交出身上短匕。
“这些兵器我还要领回，”赵程金拿出令牌，给收整东西的士兵瞧。
“是。”
士兵们认出赵程金，也认出赵程流他们，面色变得古怪。
接下来要审的是他们小妹，他们竟会乖巧将武器交出来？
士兵们虽心有疑问，可对方品级远比他们这些小卒高，也不敢真做搜身的行为。
赵程流他们围到了搭着的高台旁，抬头，望向高台之上。
午门前这一片广场，不止是官员每天上朝都必经，这片广场，也承担着，大案的死刑犯的斩首示众活动。
将赵程月的审问放在这里，又临时搭起高台，很难不令人想歪。
赵程流、赵程金、赵程岁等人心口一阵窒息，瞳孔剧烈收缩着，眼圈紧跟着红了。
赵程岁害怕的扯住赵程金的衣角问：“这是公审吗？”
赵程岁只觉得全身发冷，手指都在打颤，四肢更是冰得没有一丝温度。
赵程金咬紧后槽牙。
“只怕……”
周老夫子声音都在打颤。
“审完就要……”
“这里也负责斩首示众，自然是在这里审完了，立马处斩！”
围在赵程流他们身旁的百姓见赵程流几个人像是乡下土包子似的，这些都不懂，于是大声解释。
“呜……”
吕佳彤已经绷不住，眼泪喷涌而出。
“小妹。”
也就是此时，吕大哥与吕二哥艰难的人群里钻着，钻到吕佳彤身旁，要与吕佳彤说话。
吕佳彤两眼泪汪汪的看了二人一眼，不愿与他们说话，一双被泪水打湿的双眼，紧紧盯着高台之上。
此时高台上是空旷的，没有人，可只要一到时间，高台上将会被填满人，高台中央的大木墩子也会被利用起来。
“看到那个木墩子没？那是让犯人头放在上面，方便刽子手下刀的。”
围在赵程流他们身旁的百姓深怕赵程流他们不懂，又给郑重的解释了句。
“大哥，二哥……用你们的官员抵……也不行吗？！”赵程岁扯住赵程流与赵程金的衣角。
“你们……莫不是惠民郡主的三个哥哥？啧……看你们人模人样的，这些年，怕是享受了不少惠民郡主贪没的银两吧？呸——”
在识出赵程流三个人的身份之后，对赵程流他们攻击的话语铺天盖地而来，还有人往赵程流方向吐口水。
“……”
“肃静！”
还是围在高台旁，带着肃杀之气的士兵喝斥了声，那样的吵闹声才安静下去。
“小妹没有出卖军情，”伍破晓养了三天，身体依旧有虚。
从前，伍破晓虽是女子，可说话嗓门大，声音豪爽，可此时的她，说话有气无力，才说那么几句，就要喘不上来气，仿佛随时要倒下去般。
“出没出卖军情，可不是你们说了算。”
围在一旁的百姓又在那里说话了。
“我是这次剿匪被伤害的女将，”伍破晓有气无力的分辩了句，就额头冒虚汗。
“是有人背叛我，背叛之人，也是我不想面对的……我才一直没醒……”伍破晓扯开嗓子想喊出来，可她已经尽力了，只有围在她身旁的十几个人能听见。
伍破晓急了，眼泪也急出来了。
“将人带去后面。”
过了一会儿，就有一队十人的士兵过来，对伍破晓做出请的手势。
“我妻子身体还虚弱，需要有人陪，我能陪着她吗？”赵程金嘴上说得客气，高大的身形却挡在伍破晓面前。
“可。”
赵程金看向赵程流与赵程岁等人，叮咛：“不要冲动行事，我毕竟还是二品官员，我有斩首豁免权。”